第一十一章 借刀殺人(1 / 1)

魔主雲帝 煙雨畫春秋 3388 字 2024-03-25

胡供奉絕非愚鈍之人,小眼睛微微一瞇縫,結合近日之事,瞬息間辨識出了來者的身份:“閣下可是雲澈?”   更令他內心震動的,是雲澈腰間赫然懸掛的那枚鐫刻著數字“五”的白玉令牌,這可是代表著九大傳教長老的權威象征,怎會出現在一個雜役弟子手中?   聯想到近來坊間熱議的傳聞,胡供奉不禁冷汗涔涔。“哈哈,胡供奉果然洞察一切,在下正是雜役峰的管事雲澈。”雲澈目光如炬,緊盯著胡供奉,隨意地揮手示意,“讓周師兄也來此相見吧。”   隨著雲澈的話音落下,元霸大步向前,粗魯地將周開山拋擲於地。一聲淒厲尖叫劃破寂靜,那名美貌寡婦目睹此景,驚恐萬分。   躺在地上的周開山已然昏厥過去,麵色蒼白如紙,身上的血液仍在滴滴答答流淌不止。“胡供奉,令徒在雜役峰意圖殺害我兄弟,此事是否該有個說法呢?”雲澈語調輕鬆,隨手拿起桌上的果子品嘗起來,仿佛對那四肢盡斷、血流不止的周開山視而不見。   對待周開山,雲澈並無半點憐憫。他深知,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此刻或許已經在為元霸和瘋子料理後事了。   麵對地上奄奄一息的周開山,胡供奉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節,一股冷汗沿著他的額頭滑落。心中暗罵,這個闖禍不斷的徒弟,竟連他也牽連其中!   顧不得衣衫不整,胡供奉慌亂中從床上跌撞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聲呼喊,試圖挽回局麵。   雲澈向胡供奉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嘴角微揚:“胡老您倒是頗具智慧,能屈能伸。這下跪之舉,毫不猶豫。”胡供奉此刻身體不禁微微顫抖。   要知道,一位堂堂的宗門供奉,竟然對一名雜役行如此大禮,此事若流傳出去,恐怕會讓世人皆為之愕然失笑。然而胡供奉心知肚明,眼前這位能夠統禦整個雜役峰的年輕人,絕非等閑之輩。   他深夜攜帶著垂死掙紮的徒弟找上門來,顯然蓄謀已久。胡供奉所擔任的供奉職務,其實與客卿無異,多是宗門中眾多虛職之一,依附於青陽宗,過著安逸度日的生活。其手中的權力並不大,修為也僅停滯在入玄九級,年逾七旬,卻仍未有突破。   麵對這群氣勢洶湧的雜役們,倘若真要動手較量,以他的實力,無疑是自不量力。因此,在此刻,保全自身才是上策。   雲澈笑容可掬地繼續追問:“胡老還真是審時度勢,確實沒有插手其中嗎?”胡供奉連忙表白道:“我以誓言為證,那個王宏為了能在內門找個靠山,曾賄賂了我三十金幣,我權衡之下才收下了這筆錢。”   “至於周開山……此子資質平平,四十八歲才勉強達到入玄一級,實屬廢物之流。我們師徒之間關係疏淡,我想周開山這次所作所為可能是受到王宏的唆使,確實與我並無直接關聯啊!”   雲澈將果核輕輕拋擲,迅速穩穩地扶起胡供奉,麵容肅然道:“原來如此,把話講開就對了。我年輕一輩,您德高望重,哪能承受我行此大禮呢?”   “唉,一時情急,老朽失態了。”胡供奉察覺到周圍雜役們緊繃的氣氛漸趨緩和,背脊已悄然濕透。   他靠近胡供奉耳邊,語調低沉卻清晰:“還請您務必嚴加管教一下徒弟們,尤其是王宏,不要再做出什麼不明智之舉,大家都事務繁重,若再生事端,對誰都不利。”   麵對雲澈銳利的眼神,胡供奉瞬時領悟了他的深意,心中暗忖:這少年,心性堅韌,手腕不凡啊!   “雲少盡管放心,此事我必將處理得清清楚楚。”胡供奉回應得恭敬有加。   雲澈抱拳致意,言罷轉身離去,身後眾雜役也隨之紛紛散去,房門在一陣嘈雜聲中關閉。   直至房門落鎖的聲響傳來,胡供奉才如釋重負般癱坐在地上。   床上的寡婦瞥見胡供奉此刻的軟弱姿態,不禁嗔怪道:“你身為供奉,怎會對一個雜役這般低聲下氣!”   “還未說話,就被一群雜役嚇得跪下,這算哪門子的供奉!”她繼續抱怨著。   胡供奉費力爬上床榻,對著她皎潔的身體輕輕捏了一把,戲謔道:“愚婦人,沒瞧見那麼多人嗎?適才我要是硬撐,怕是要落得周開山那般的下場哩!”   在青陽宗內,普遍認為雲澈隻是遲扶妖手中取樂的玩物。這一觀念深入人心,以至於他那不爭氣的徒弟王宏才會跑到雜役峰去耀武揚威。   然而,眼下的事實並非如此單純。雲澈腰間赫然懸掛著一塊刻有“五”字的白玉腰牌,這在青陽宗中無人不知,乃是長老身份的象征,價值非凡。如今卻明晃晃地懸掛在雲澈身上,即便他的親傳弟子也未能享受此等待遇。   此事透露出何種信息?這表明盡管雲澈看似地位低微,但他對遲扶妖的侍奉卻是極為得體,深受其寵愛。與青陽宗那些教化眾人的長老相較,雲澈雖僅為一名小小的供奉,但他在遲扶妖心中的地位已然非同一般。   倘若雲澈真如傳言般受寵至極,那麼就算今夜有人將他打死,遲扶妖想要輕易淡化此事也不是難事。胡供奉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徒弟,不禁再度輕嘆,眼中掠過一絲冷冽殺意。雲澈此舉實為陽謀,將難題推給了他。   此刻,雲澈猶如一顆滾燙的山芋,落在了他的掌心。如今的局麵迫使他不得不親自清理門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麵對這個借刀殺人的少年高招,他心中暗自感嘆:“年紀輕輕,手段卻已如此老辣。”   烏雲密布的夜空終於破開一角,灑下一片皎潔明亮的月華。在雜役峰上,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動著雲澈的發絲。   他轉過身,麵對一眾辛勞至深夜的雜役們,沉聲宣布:“時候不早了,各位都回去休息吧。”   人群中,瘋子、元霸等雜役皆陷入了沉默,無言地站立在那裡。瘋子嗓音嘶啞,費力地開了口:“雲少,我們不過是一群低賤的奴仆,命如草芥,您為我們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後方的雜役們同樣眼眶泛紅,他們因生活困苦不堪,家中食不果腹,才被迫賣身為青陽宗的奴隸。為了換取一口飯吃,隻能忍辱負重,聽憑宗門差遣,如同狗一般任人驅使。在這世上,幾乎無人在乎他們的生死,唯有雲澈例外。   雖同為雜役身份,但因有遲扶妖這樣的靠山,雲澈在宗門中的地位非同一般,連不少弟子和執事都要對他恭敬三分。然而此刻,他卻為了這些底層雜役的性命,不止一次挺身而出,甚至如今更是直接與一名宗門供奉正麵交鋒。   “誰跟你們說,你們的命運就該如此卑微!”雲澈神情莊重,那向來嬉笑怒罵的眼眸中陡然閃爍出犀利嚴肅之色。   穿越自藍星,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八載的他,至今仍無法適應這裡視生命如草芥的殘酷法則。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這些人僅僅是因為未曾覺醒靈脈,何曾犯下過錯?他們隻是命運不濟,絕不應被視為可以隨意屠戮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