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約克是個鎮(1 / 1)

薩弗克聯邦是昂撒帝國的眾多殖民地之一,期初來自昂撒的殖民者在東海岸登陸,並在那裡建立了最早的幾座城市。   隨著越來越多的移民到來,薩弗克聯邦逐漸向西發展。   這種發展並不是由東向西、均勻鋪開,而是西海岸首先出現一些,類似利努浦這樣的沿海港口城鎮,接著是聯邦鐵路沿線建立起作為交通樞紐的小鎮,最後則是由一波又一波淘金熱潮,吸引移民定居而發展起來的資源型城市群——美吉尼亞州便是如此。   不過此時,淘金的浪潮早已過去,隨著礦脈的枯竭,如今的美吉尼亞州經濟上以農業為主,這裡有著非常壯觀的自然景色,綿延起伏的餘輝山脈、廣闊無垠的曠野、以及散落其間的水草豐茂的草場。   移民用來福槍和炸藥驅逐走土著們,盤踞霸占那些長著茂盛的苜蓿草的原野,放牧牛羊,並建立起一座座小鎮。   約克鎮   就是這樣一座,在這片廣袤無垠地,西部曠野上,再普通不過的小鎮。   這裡偏僻、貧窮、落後……沒有金礦、沒有石油、沒有鐵路……   它能存在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有一片區域終年生長著大片大片異常茂盛的苜蓿草,以至於這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的小鎮,竟成為整個美吉尼亞州,乃至西部最好的天然牧場之一。   當然約克鎮雖然隻是一個小鎮,但該有的一切還是應有盡有,雜貨鋪、治安所、酒館、甚至是提供“特殊服務”的姑娘們。   無論是在貧窮、落後的西部,還是繁華的東海岸,這類場所都是一個城鎮的重要組成部分。沒有這樣的場所,便不能被稱之為一個完整的小鎮。   就像男人身上的某個零件,既深藏不漏,又不可或缺,隻是因地製宜、因人而異、各有長短……本質上沒有區別。   此時位於小鎮中央的佩蒂姨媽的酒館裡,人聲鼎沸。   幾個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波西米亞女郎,在手風琴的伴奏下跳著熱辣奔放的康康舞,起伏的波濤和光潔的大腿,看的周圍的牛仔們心潮澎湃,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酒館角落靠窗的一張圓桌前圍坐著幾個半大的小子,撲克牌、麥芽啤酒、餐盤、刀叉狼藉的散落在桌上。   “我左右手各拿一支柯爾科1599左輪,輪番射擊,把那個劫匪壓製在一塊墓碑後不敢露頭。”   “就在我繞到後麵,打算一槍乾掉那個冒犯我的蠢貨……你們猜怎麼著?”   一個褐色頭發的矮胖牛仔,突然停下滔滔不絕地講述,掃了一眼在座的同伴。   “該死的,沒子彈了!”   “見鬼,你們知道的,柯爾科1599不像柯爾科1627,彈倉隻能裝五發子彈,而我已經一口氣開了十槍。”   “這個時候,重新裝子彈肯定來不及了。”   “於是我靈機一動,走上前去,用槍頂著那個牛仔的後腰,大喊:別動,舉起手來。”   “然後……哈哈哈……他嚇尿了。”   褐色頭發的矮胖牛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極好笑的事情,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蹩腳的講述讓一圈聽眾莫名其妙,他卻毫不在意,好半天才止住笑意,抿了一口麥芽啤酒,繼續說到:“我對他說:小子別讓我在約克鎮瞧見你,否則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塞進你的屁股裡。”   周圍的聽眾此時才爆發出一陣笑聲。   酒桌前幾個年輕的牛仔都是二十出頭,躁動不安的年紀,他們目不識丁,愚昧且粗魯,隻有酒精和暴力才是他們精神上的信仰。但口袋裡寥寥無幾的銅便士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將一整天的時間消磨在這裡。   當這群年輕的牛仔醉醺醺的互相攙扶著,從酒館裡走出來的時候,一輛馬車從西邊駛入約克鎮,從佩蒂姨媽的酒館門前駛過,並緩緩地停在不遠處一家雜貨鋪門前。   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個黑發棕瞳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皮膚黝黑的、十來歲的男孩子。男人從兜裡掏出一把銅便士支付了車費,帶著孩童大搖大擺地往雜貨鋪裡走。   對麵酒館門口那群牛仔中有人恰好認得中年男子,這人正是先前在酒館中和同伴吹噓的褐色頭發矮胖牛仔,他知道他、中年男子是這家雜貨鋪的老板,又好奇那男孩的來歷,便揶揄到:“嘿,達弗朗,這個小瘦猴子和你很像,該不會是你背著老板娘在外麵搞出來的私生子吧?”   這話一出,惹得旁邊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這是我城裡來的親侄子,我們克萊恩家族的高材生,念過教會學校,有畢業文憑!”麵對這群酒鬼粗鄙的玩笑,達弗朗不僅沒有生氣,還有隱隱有幾分得意。   那個褐色頭發矮胖牛仔聞言卻是一愣,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小白臉的親侄子,這下可有好戲瞧了。”   馬車上下來的倆人,正是從利努浦坐了三天兩夜火車,又搭乘一整天的馬車才趕到約克鎮的林蒙和他的叔叔達弗朗。   達弗朗推開店門,店裡沒什麼人,隻有櫃臺後坐著一個中年婦女正低著頭翻看賬簿,女人穿著一件酒紅色長裙,中長發,燙了頭,是個風韻猶存的時髦女人,隻是身材有些發福。   “親愛的,你看誰來了。”   達弗朗獻寶一樣熱情的將林蒙推到女人麵前,並向林蒙小聲叮囑到:“快和嬸嬸打個招呼。”   “嬸嬸您好”   林蒙慌忙放下包裹,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誰知中年女人隻是冷冷的上下打量了林蒙一眼,便低下頭,繼續翻看起賬簿來。   達弗朗叔叔對妻子冷漠的態度不以為意,自我解嘲的乾笑了兩聲,轉身招呼林蒙。   雜貨店是一幢木質二層小樓,一樓被分成前後兩塊,前麵是店鋪,後麵是倉庫,將兩塊區域分隔開來的是一條通往二樓的樓梯,二樓應該是達弗朗夫妻的起居室。   達弗朗指著樓梯下麵那個堆放著雜物的儲藏間,和藹的對林蒙說到:“林蒙,你以後就睡這個房間。你先自己把這裡收拾一下,打水的話後麵有一口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下我去給你找張床。”   說完,便轉身匆忙的向外走去。   林蒙找了個乾凈的地方將行李放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被達弗朗叔叔稱之為“房間”的地方,大概有四五尺寬,有一半的空間高度都不足以讓他站直身子,到處都落滿了灰塵。   好在他在角落裡找到了打掃工具,然後從倉庫的後門出去,找到達弗朗叔叔說的那口井,打了一桶水,回來忙活起來。   一番忙碌,終於將這間樓梯下的儲藏間打掃的差不多了,達弗朗叔叔又送來一張可折疊的鐵架小床。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房間”。   這一路上,林蒙都隻能蜷縮在火車座位上,或者馬車車廂裡睡覺,根本沒法充分的休息。到了約克鎮,又乾了半天的活,早已累的精疲力竭,林蒙躺在折疊床上,看著頭頂的樓梯,很快就沉沉的陷入了夢鄉。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達弗朗叔叔叫他去樓上吃飯。   晚餐是一些摻了少量麥麩的白麵包,和滿滿一盤土豆燉牛肉,雖然比不上黑珍珠餐廳的羔羊肉美味,但也遠比在家裡幾乎沒有什麼葷腥的食物強得多了。   起初,林蒙和達弗朗夫婦坐在一起吃飯還有些拘束,但很快牛肉油脂的香氣催動的他不斷加快勺子舀動的頻率,很快就掃蕩一空。   吃完晚餐後,他自覺地承擔起清理餐桌的工作,端著一摞油膩膩的餐具往樓下的水井走去。   達弗朗叔叔見此,得意的對妻子說到:“你瞧,我說的沒錯吧,他確實很勤快,有他在咱倆能省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