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站臺上神秘人(1 / 1)

在他的吹噓中,林蒙得知,這位達弗朗叔叔並沒有在美吉尼亞找到金礦,當他到達美吉尼亞的時候,那裡已經遍地是淘金客,根本找不到一粒金砂。   不過聰明的他,靈機一動,轉而賣起了篩子、鐵鍬這類淘金工具,狠狠地賺了一筆,才成了今天這麼一位闊佬。   現在他的雜貨鋪裡缺一個跑腿兼收賬的夥計。因為要收賬,所以得能夠讀寫和算術,又怕收到賬卷錢跑了,所以還得用信得過的年輕人。   想在美吉尼亞州找出一個能夠讀寫和算術的年輕人,可並不算容易,至少得支付每月十五先令的薪水,再加上需要忠誠可靠,所以達弗朗叔叔就想到了自己即將從教會學校畢業的侄子。   “十五先令,天啊!”   林蒙在心中驚呼,這比他的父親,一個每天要在工廠搬運十二個小時貨物的搬運工的月薪水,還要多整整五先令。   達弗朗叔叔繪聲繪色的講述,讓林蒙陷入對美好未來的幻想之中,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得飛快。   一輛蒸汽列車緩緩地駛入站臺,龐大臃腫的金屬車身逐漸停靠在站臺上。   車廂一側的門被列車員從內打開,乘客如潮水般從車廂湧出。   這群下車的乘客中有五個穿著外罩長袍的人引起了林蒙的注意: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都穿著樣式統一的戴兜帽的黑色長袍,領口、袖口、下擺繡著精致的銀色紋路,整個人都罩在袍子下,看不清外貌。   期初,他隻是覺得這些人的穿著古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當這群人中走在最前麵一個人,走到站臺上一根石柱後,林蒙發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因為,那個家夥遲遲沒有從石柱後麵走出來。   “難道,那個家夥躲在那根柱子後麵?”   可接著,那群人一個又一個依次走到那根石柱後……始終沒有一個走出來。   那根石柱並不寬,大概隻有六七尺的直徑,即使那群人有意在和林蒙惡作劇,躲在那後麵,石柱也不可能遮得住這麼多人。   這太詭異了!   就好像,那個石柱後麵還藏著一個地洞,可以直接通往外麵……或者別的什麼地方。   於是,林蒙忍不住想要走到那根石柱後麵瞧瞧,那後麵究竟有什麼秘密。   不料,那群長袍人中的一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扭過身子,抬頭朝林蒙所在的方向望來。   那是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白人中年男子,左眼戴著一枚單片灰色水晶眼鏡,眼神犀利,像一把匕首刺過來。   林蒙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樣直視一位身份尊貴的陌生紳士,似乎不太禮貌,正打算低下目光,可那男人的眼鏡似乎有一種魔力,自己忍不住盯著那一枚鑲嵌在黃銅色鏡框裡的灰色水晶,整個人昏昏沉沉、仿佛陷入一潭灰色泥沼之中。   而那個穿著華麗黑袍的白人中年男子,其實隻是抬起頭撇了一眼,便快速低下頭,兜帽下沿重新遮住麵孔,轉身向站臺上的那根石柱走去。   那根石柱矗立在站臺上,男子卻熟視無睹的繼續向前邁步。   他本來應當撞在堅硬的石頭上,碰的頭破血流,結果在兩者相撞的一瞬間,整個人仿佛穿過一道幕布,身影瞬間消失在站臺上。   周圍景色陡然一變,中年男人已經置身於一條狹窄的巷子中,身後是一堵看起來密不透風的紅磚墻。   “魯道夫,外麵發生什麼了?”   巷子裡站著另外四位同樣穿著華麗黑袍的同伴,其中一人見他過了這麼久才進來,忍不住問到。   “沒什麼,我發現剛剛有人盯著我們,還以為是聯邦煉金術師協會派來的人,沒想到是個野生種,給他留下點兒小教訓。”   這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白人中年男子,得意的一笑,仿佛頑童的惡作劇得逞。   同伴似乎是個話癆,自顧自地說道:“顯然是這裡的屏蔽矩陣能量結構不太穩定,野生種的話,確實能突破這種低劣的屏蔽幻象。話說回來,這裡真是太落後了,竟然讓野生種就這麼流浪,如果是在帝國絕不可能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話說這個野生種天賦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帶回帝國,你知道的那些學院派一直很需要新鮮血液。”   “好了,我們這次來是來執行任務的,現在帝國和殖民地的關係很微妙,盡量不要節外生枝,一切以任務優先。”這群人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用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   此時外麵的火車站臺上,依舊人來人往,似乎沒有人察覺到有五個大活人,憑空消失在站臺上。事實上除了林蒙外,也沒有人多看這群打扮怪異的外來者一眼,就好像這群人自始至終都並不存在。   唯一注意到這群人的林蒙,此時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木納的呆立在站臺上。   他的意識仿佛被吸入一個灰色的漩渦,拚盡全力也無法掙脫,更讓他驚恐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製了,意識完全清醒,可是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   “嘿林蒙,愣著乾什麼?快發車了。”   達弗朗叔叔見侄子站在站臺上邁不動腳步,並未察覺到異樣,僅以為是自己這個沒什麼見識的侄子,第一次搭乘蒸汽列車太過緊張,不知所措。   於是,用力的拍了一下林蒙的肩膀。   這一巴掌,仿佛將林蒙從噩夢中拍醒過來。   “呼……呼……”   林蒙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像得救的溺水者,不知不覺中襯衫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嗚嗚嗚……   列車已經噴湧著蒸汽,隨時準備發動,列車員催促還滯留在站臺上的旅客趕緊上車,達弗朗叔叔一把拽著還在渾渾噩噩的侄子,三兩步邁進車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達弗朗叔叔拽著林蒙,在混亂擁擠的車廂中穿行,終於在第三節車廂末尾,找到了車票上的座位。   將為數不多的行李塞到行李架上,倆人終於在自己的座位上安穩的坐下。   此時,列車已經緩緩地開動了,坐在林蒙對麵的那個年輕小夥子,霸占了整個車窗,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廂外,一個勁兒的向站臺方向揮手道別。站臺上一個年輕的姑娘,咽淚漣漣的,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揮舞著手帕,飛奔著想要追上正在加速的列車。   等小夥子戀戀不舍地,坐回到位子上,林蒙才得以湊到車窗前往外看,看到站臺上的人們還在沖列車上的旅客揮手道別,他努力的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先前那些穿著華麗黑袍的神秘人。   結果,一無所獲,站臺上的驚鴻一瞥,就像是一場短暫的夢。   林蒙不知道該不該和達弗朗叔叔說這件事,想到什麼痕跡都沒留下,猶豫了一陣子,還是什麼都沒說。   列車沿著鐵軌,自西向東飛馳而去,一排排建築從車窗外飛快地閃過,蒸汽鍋爐的轟鳴,鋼質車輪在鐵軌上發出有節奏的震顫……   蒸汽列車從利努浦到美吉尼亞,工業化的痕跡漸漸消失,窗外的景色從繁華漸漸地退至蠻荒,猶如時光倒流。   眼前的種種新奇景象,讓林蒙暫時將站臺上的詭異遭遇拋之腦後,雖然他還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但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很久之後,一個黑人大叔告訴林蒙,這種興奮就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