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學會了嗎？” 　　張嫂熟練地勾住魚鰓，在旁邊準備好的水桶裡過了一遍清水，李正接過去稱重後打包交給買魚的那位顧客。 　　李正回憶了一下殺魚手法：“大差不差。” 　　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主要是其中幾個比較關鍵的步驟如果掌握不好，要麼破壞了魚的賣相要麼會傷到自己。 　　“行，那後麵幾條你自己動手。” 　　張嫂摘下紗布手套，有幾條魚練練手，熟能生巧後處理一條魚用不了多長時間。 　　“謝謝嫂子。” 　　“客氣啥。” 　　張嫂回自家店裡忙去了，李正把手套戴上，去魚缸裡抓魚。 　　“小李，你這個價格不對啊。” 　　剛才那位拿到魚的顧客還沒走：“你剛才給我的好像是殺完之後才稱重吧？” 　　一般去市場買魚都是先稱重，算好價格之後再殺，李正這裡倒是把順序給反過來了。 　　“哦，我之前不會殺魚，所以給你們的都是整魚價格。”李正歉然道：“要不這樣，我給你稱一下這條魚的內臟，給你退之前的差價。” 　　“不不不，不用。”那位顧客連道：“我今天第一次在你這買魚，哪有什麼差價。但你這個賣魚的方式不對，怎麼能殺完了才算價格呢？” 　　“為啥不能？” 　　李正納悶道：“這些魚鱗、內臟、魚鰓你還要？” 　　“我要那些東西乾啥？”那位顧客擺手道：“我意思是，魚殺完之後重量就少了，你不是吃虧麼。再說了，如果魚殺好了，客人不要了怎麼辦？” 　　市場上為什麼先稱重後殺魚？ 　　就是怕殺完魚一稱重，顧客反過來拿捏商家，畢竟魚殺好了接下來可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但李正這裡不同。 　　他笑著解釋道：“我買的魚都是按你們要求拿的，不存在反悔一說，既然如此先殺好再稱重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把那些內臟歸攏歸攏用袋子裝好往電子秤上一放，重量連一兩都不到。 　　“再說我也虧不了幾毛錢，你就放寬心吧。” 　　李正高聲宣布：“現在我會殺魚了，從今天開始在我這裡買魚的，一律都按殺好之後的重量算錢！” 　　“好！” 　　有拿了菜沒走在這看熱鬧的顧客叫好。 　　也有真心替李正考慮的顧客表達擔憂，沈女士就是其中之一：“但我們現在拿的都是小魚，內臟不重。如果換成五六斤、七八斤的鰱鱅，內臟的虧損可就多了。” 　　五六斤的鰱鱅，內臟能取出來二三兩。 　　“沒事。”李正笑著道：“總歸有得賺，區別在於賺多賺少而已。” 　　薄利多銷的關鍵就在於，你可能會賺，我肯定不虧。 　　“嗐！這有什麼？”也有比較中庸的顧客調解道：“大不了以後咱們都在小李這裡買菜，把他虧損的那部分都給補上去嘛。” 　　不說別的，哪怕隻有現在群裡這些穩定的客源，以後李正在阜城縣就餓不死。 　　“大家願意關照，我肯定一百個樂意。”李正口中說著話，手裡也沒停，剛撈出來的魚已經被他敲暈了，鋼絲刷把魚鱗刷得四處亂飛，“對了，沈阿姨今天也買魚了對吧？等下我大概幫你估個重量，把前兩天的差價退給你。” 　　這是他剛才做出的保證，就跟之前紅酒退貨退款一樣，其實他虧不了幾個錢，這兩天在他手裡過了一遍的魚加起來，內臟不一定有一斤。 　　一斤花鰱的進貨價才幾塊錢？ 　　跟他賺到的那些根本沒法比。 　　“不用。”沈女士連連擺手，道：“用你剛才的話說，不值幾毛錢，我要是拿了，我都嫌我自己小氣。” 　　聽她這麼一說，邊上有兩個本來想要差價的客人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哎好。”李正翻翻手中的魚，確定魚鱗都刮乾凈了，放下鋼絲刷換上菜刀：“其他客人要退差價的話，等下跟我說，不要不好意思。” 　　那兩位顧客一起開口：“我們也不要，你好好做生意幫我們每天帶菜，比什麼都強。” 　　這兩位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平時腿腳不那麼利索，出門去菜市場得搭乘半小時才有一班的公交車。 　　以前他們去菜市場一次，一個來回四塊錢。 　　現在有李正代勞，相當於這四塊錢都省了，比較麻煩的是他們每天要等孩子下班回來才能把菜單發到群裡。 　　李正學東西很快，第一次上手殺魚就做得有模有樣，說話間一條魚便處理好了。 　　稱重，算好價格，收了錢再進去撈下一條。 　　每殺一條魚，李正的動作就利落幾分，從第一條的小心翼翼到第五條時已經神經大條了，結果就是被最後一條鯽魚腹鰭裡藏著的尖骨頭紮了一下手指。 　　還好有紗布手套擋著，紮得不是很深，摘掉手套把血擠出來，之後保證傷口處乾凈，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n.ｃom 一般不容易感染。 　　早上這一趟忙完，李正把店門口清理乾凈，擔心殘留腥味，他還去張哥店裡接了幾桶清水把地麵好好刷洗了兩遍，廢水則順著路麵上的窨井流入下水道。 　　等衛生處理乾凈，回到店裡劈裡啪啦敲了一頓計算器，算出來的價格比昨天、前天高了不少。 　　僅僅肘子這一項，進貨總價：760，售出：913.75，後麵的0.75抹零了，最終盈利為153塊。 　　這還沒算上其他菜呢，光那六斤草蝦賣出去都有325塊呢，再加上蔬菜、肉類以及少見的一部分水果。 　　今早食材采購的營業額竟然超過了一千六！ 　　一千六啊，昨天和前天的加起來也就這些。 　　主要還是小貍貓廚昨天發的視頻，讓許多顧客本來沒打算吃肘子的今天也買了一個回去嘗試。 　　“照這形勢，我跟小貍貓廚合作的想法還是比較靠譜的嘛。” 　　李正心滿意足：“不如趁熱打鐵，明天就給小貍貓廚一斤草蝦，讓她做一期視頻？” 　　做視頻不僅要拍攝，還需要剪輯。 　　明天拍，最快也要後天才能發出來。 　　剛好給今天買肘子的顧客多一天時間消化一下。 　　這麼想著，他拿起手機準備先通知對方一聲，讓小貍貓廚做好準備。 　　剛點開微支頁麵，一條好友申請驗證信息就彈了出來。 　　“我是陳琳。” 　　陳琳？ 　　陰魂不散啊！ 　　她加我乾啥？ 　　李正手指一頓，拒絕通過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