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命之息】持有者,侯勝兵(1 / 1)

超能集結者 李勁楓 3569 字 8個月前

夏天山裡的夜比較涼爽,每天傍晚吃完飯後都會有一群孩子跑到我的木屋裡來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他們都是來聽故事的。   其中兩個是我的重孫和重孫女。   重孫楠楠上一年級,重孫女娜娜初中畢業就要上高中了。   他們都很喜歡圍在我身邊,我也很喜歡這群孩子。   家裡人都知道我參加過戰爭卻很少知道我參加過哪些戰爭。   “太爺爺···太爺爺···”楠楠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說:“我想聽故事。”   我坐在搖椅上拿著一把芭蕉扇笑嗬嗬的拉著楠楠,“好,過來,太爺爺給你講故事。”   “今天講什麼呢?”我想了想說:“講太爺爺小時候的故事吧。”   楠楠的小腦瓜認真的點著。   其他孩子也都很有秩序的搬個小板凳坐在我對麵抬起小腦袋看著我。   人吶,一旦到老了就開始不停的回憶,回憶這輩子經歷過的種種酸甜苦辣。   我的父親叫侯仙華,十裡八鄉都有名的中醫,我大哥二哥對學醫沒什麼興趣,但是到了我這裡,我父親都不抱希望的,卻沒想到我漸漸的迷上了中醫。   在我看來救死扶傷是一種很聖神的職業,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說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鬼神。   我記得那年我12歲,半夜還在床上睡覺,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八成又是村裡誰家有個什麼突發情況來找我爹去看病,麵對這種情況我早已習慣。   但是這次敲門的人明顯語氣有些著急,我迷迷糊糊的聽著,記不清當時他們說了什麼,但是我聽的出來,來找我爹的是村長。   爹也是很緊張,立馬跑回來穿好衣服背著藥箱子就跟著村長出去了。   一夜都沒回來,第二天早上娘喊我們兄弟三人起床吃飯,我才問。   “娘,我爹呢?”   娘在鍋灶前灘著麵餅說:“在村裡給人看病呢,等會你們哥仨把這些餅拿去村東頭,那裡有些打仗受傷的士兵,把餅分給他們,知道嗎?”   娘灘了好多餅,我和大哥,二哥吃完了飯就把餅裝進布袋子裡背著一路打打鬧鬧的朝村東頭走去。   一路上我們看見了不止是我們兄弟三個帶了餅,還有一些村民們帶了雞蛋,稀飯,麵條一些食物都往村東頭走。   等我們到了以後看見村東頭的巷子口,烏烏泱泱躺著好多人,地上有他們脫下來的衣服,都是血,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哥摸了摸我的頭說:“老三,快給他們分點吃的吧,我去找爹。”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是來乾嘛的,趕緊把背包拿下來,從裡麵把餅拿出來分給躺在地上的戰士們。   他們看起來年紀也不算大,估摸著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是他們的臉上卻飽經風霜,有幾個戰士還缺了胳膊。   我什麼也沒說,就是一個接一個的把餅遞給他們,聽著他們連連道謝,我能聽出來他們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口音不同還很雜。   他們好像都餓了很久,接過餅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村裡有幾個大娘從家裡端來一鍋粥,放在地上就給他們盛。   一個戴著帽子的中年大叔走過來拉住大娘的手滿眼都是感激,而我就站在旁邊看著,大叔還摸了摸我的頭。   後來大哥和二哥跑了過來,“老三,我們回家去拿藥,這裡藥不夠用,還有好多傷者呢。”   “好······拿什麼藥?”我問。   “爹說家裡有一個酒壇子,裡麵是爹配好的藥。我們先回去,娘知道在哪。”大哥說完就拉著我跑回家了。   那一壇是爹用中草藥熬製的藥水,對於傷口愈合有很好的效果,隻要噴灑在傷口上再用紗布裹上就可以了。   我們兄弟三人配合我爹一個上午都在村東頭幫忙救治傷兵。   等到晚上回來,我爹整個人都累的不想動了,大哥給他捶肩膀,二哥給他捏腿,我去打水給爹洗腳。   爹跟我們說,“兩百多士兵,一仗打完隻活下來不到三十人,還都是身負重傷的。”   後麵我才慢慢的了解到,原來是日本人打過來了,距離我們村不到40公裡,那裡在打仗,之前就聽村裡人說過,日本侵略了我們國家,殺了人多無辜的百姓。   我那個時候真的是恨透了日本,他們為什麼要打我們,我們又沒招惹他們。   對日本人的仇恨一直持續到現在我都沒有改變過。   前線奮力抵抗的戰士們大多數都撐不了多久,他們武器裝備太差,根本沒辦法和日本人正麵對抗,隻能且戰且退。   就這樣,我們丟失的土地越來越多,這次進入我們村的聽說是一支部隊,是一個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連長叫龔龍,今年37歲,已經和日本人正麵交手過十幾次了,但是每次好像都是吃虧。   村長把龔連長的剩餘部隊全部安排進了村裡的祠堂,讓他們在這好生修養,而龔連長連夜從村裡又挑選了100個青壯年再次返回前線去繼續戰鬥。   這一百個青壯年裡就有我大哥。   原以為我爹和我娘會不同意,但是他們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大哥今年19歲,聽說要打日本為國效力,也是鉚足了一身的勁。   臨走前,我娘給大哥的衣服裡塞了好多餅,並且囑咐說:“切記不能魯莽,一切要聽指揮知道嗎?”   大哥拍著胸脯保證:“爹,娘,放心吧,你們就等我好消息吧。”   我和二哥,爹,娘全部去了村東頭送大哥,由於受傷的士兵仍然需要我爹照顧所以爹留了下來,而我就負責幫忙打下手。   但是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和大哥這一別就是永遠。   龔連長帶著大哥和村裡的青壯年幾乎全部陣亡在了前線,隻有幾個受了傷的士兵回來報了信。   那一夜娘哭了一整夜,我和二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跟著娘一起哭。   “別哭了,”我爹目光堅定的看著門口說:“為國捐軀是何等光榮的事情,老大死的重於泰山,老子為他驕傲。”   娘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爹,什麼話也沒說。   半個月後在祠堂修養的二十多人說什麼也要離開,一個看起來滿臉正氣的大哥哥說:“前線的士兵還在浴血奮戰,我們卻躲在這享受清閑,這不是一個軍人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