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倫·迪娜。 我出生在一個對女性很不友好的國家,在這裡我們女人的命似乎還不如一頭豬一頭牛,很可笑是吧?但這就是真實的情況,因為我出生在印度,一個充滿諷刺和荒誕的國家。 我的出生似乎就是一場悲劇,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我們國家有著世界上大部分國家都沒有的種姓製度,而我就是最底層的那個種姓,【達利特人】,因為我的父親是【達利特人】,作為他的子女後代也隻能是【達利特人】,世代如此,無法改變。 從我記事那年起,我的印象裡就是那個男人對我母親天天的打罵,這些對於幼年時的我來說都是一種不願回想的經歷。 媽媽常跟我說:“迪娜,如果你是個男孩該多好。” 那時候的我對於這句話根本無法理解,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是您的孩子啊,這有什麼不同嗎? 後來我才明白,媽媽生我的時候幾乎快要了她的命,那個男人麵無表情的問:“男孩還是女孩?” 村裡的接生婆說:“是個女孩。” 你們能想象嗎?還在床上躺著的媽媽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被那個男人打了十幾個巴掌。 因為我已經有一個姐姐了,如果我是男孩的話或許那個男人會對媽媽好點吧?或許吧······ 在我出生前,那個男人就在村裡做著最臟最累的活,因為他是【達利特人】也就因為他是【達利特人】,所以他無法從事其他工作。 媽媽會覺得他辛苦而從來不會主動惹他生氣,畢竟那個男人是這個家裡一切的經濟來源。 那個男人雖然賺到的錢非常少,可媽媽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苦,縱使錢很少可那個男人依然把賺到的錢一大半用來買酒,他似乎從來不在乎我們母女三人的死活。 我們經常一天都吃不到一頓飯,這種情況下姐姐很快就得了嚴重的營養不良,因為姐姐把自己的吃的給了我。 姐姐常說:“小迪娜,你還小,多吃點才能長大。” 我也會眨著大眼睛問姐姐:“那你不吃了嗎?” “姐姐不餓,小迪娜吃吧。” 我和姐姐瓦倫·迪娜都沒有上過學,但是村裡的男孩子卻可以上學,有一個男孩和姐姐差不多大,他會教姐姐一些字,姐姐學會了就回來教我。 有時候那個男孩子也會給姐姐一些吃的,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對姐姐這麼好,直到有一次我看見姐姐衣衫不整的從他家裡出來。 但那時的我什麼都不懂。 似乎媽媽是知道這一切的,但是她隻能選擇沉默。 起碼在那個男人不給我們東西吃的時候我們還能有一口吃的。 後來我慢慢長大,為了能有東西吃,我和村裡的小夥伴會去橫河邊偷【裹屍布】,我們會把【裹屍布】偷回來再賣給布店的老板,他會把【裹屍布】洗一洗熨平重新賣。 我們五個小夥伴每人都能分一點錢,但是也隻夠買一塊餅,有一塊餅吃起碼不用餓肚子了。 我會把賣【裹屍布】賺到的錢買了餅再拿回家,這樣媽媽有的吃,姐姐也有的吃了,雖然一塊餅不夠三個人吃也總比沒有強。 所以我們經常去偷,被發現了就各自逃走,大多時候不會被人追。 但是後來我們還是被追了,我跑回了家,一個小夥伴被抓住了,第二天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到底他經歷了什麼。 從那以後我們再也不敢去偷【裹屍布】了,我們害怕會像他一樣被抓住打死。 其實就算不被人抓住打死,我遲早也會被那個男人打死。 那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時刻,我因為打翻了那個男人的酒瓶,其實根本沒灑出來,但是那個男人卻大發雷霆,他抄起家裡頂著門的棍子對著我的腦袋就甩了過來。 就在我陷入徹底的絕望時,一個身影從外麵跑了進來,我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但是我能聽見姐姐的聲音。 她在向那個男人求情,她不停的哀求,哭的聲音很大。 在那十幾秒的時間裡我沒再挨打了,我瞇著眼睛看見姐姐在和那個男人拉扯,似乎是姐姐想奪走那個男人手裡的棍子。 但是姐姐失敗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接下來我聽見了沉悶的聲音,似乎是棍子打在了姐姐頭上,在我模糊的視線裡姐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在媽媽回來了,媽媽終於回來了,我聽見了木盆摔在地上的聲音,我想那應該是媽媽洗衣服的那個木盆吧。 媽媽從外麵跑了進來,她先是看了看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姐姐,喊著姐姐的名字,又跑過來抱起了我,我隻能無力的喊著:“媽媽。” 他走了,他終於走了,我能感受到那種危險感解除了,姐姐和媽媽救了我。 媽媽抱著我看了看我的頭,除了哭她什麼也沒說。 後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的頭上裹著布,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還是我的【家】,隻是媽媽和姐姐都不在,那個男人也不在,我想爬起來,卻發現我渾身都疼的厲害,我想哭,但是我害怕哭聲會引來那個男人,我隻能咬著牙忍著。 我就這麼躺在那張幾塊木板鋪平的床,說是床其實和躺在地上沒區別,過了一天。 我又渴又餓,頭還很燙,我隻能很小聲的喊著:“媽媽”,“姐姐”,我喊了很久都沒有回應。 又過了一會我聽見有腳步聲從外麵進來了,我立馬不敢再喊了,我怕進來的是那個男人,萬一我再吵到他就不好了。 我很幸運,進來的是媽媽,媽媽端來了一杯水,在我的眼睛裡看見媽媽滿眼都是淚。 媽媽輕輕的扶起我喂我喝水,我想說:“媽媽我餓。” 可我知道家裡沒有吃的,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