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吹不盡的風可以叫做思念嗎? 餘春想不明白,風兒嘩啦嘩啦的刮個不停,半響午後的大太陽升起,才叫她緩過神來,一挪一挪的躲進了陰影裡。 真不想動彈。 餘春想著,簡單世界觀鑄就的傻姑娘,思思念念的也隻有周身左右了吧。 不對,還有元秋。 元秋是坡子,離老遠就能看到他。 不是神采過人,隻是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總是能把旁人的話語引到他身上。 猴兒鎮不大,百十來回人家的談資也總是分不開的。 餘春和元秋,就是在流言蜚語裡長大的。 傻姑娘和坡子的故事,也在此展開。 …… 縣裡小學很多,緣分在夏天讓人頭腦發熱。 嘰嘰喳喳的孩子們不知道未來在何方,男孩們買幾張奧特曼卡片嚷嚷著比鬥,女孩卻矜持的多。 “你叫什麼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餘春看的隻想笑。 “嘿嘿,我叫餘春。” “啊!你好,我叫劉悅。” 小女孩見狀也笑了起來,嘻嘻的將餘春的手拉了起來。 “我還認識好幾個朋友呢,一會全都介紹給你。” 劉悅拍了拍胸脯,意氣風發的講述著自己的‘朋友’。 …… 鈴聲很快響起,聚嚷在一起的孩子們分排坐下,與剛認識的小夥伴同桌,散亂的看著便能分出兩堆。 男女涇渭分明,從父母口中得知的男女有別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隻有一個矮個子男孩被孤立在角落。 班主任很快走了進來,有經驗的用手頂了頂眼鏡,直接看向元春的位置。 “把課桌搬到講臺這裡來。” 沒有溫聲細語,隻是淡著臉命令式的讓元秋把桌子搬過來。 “不用看了,就是你。” 元秋不知所措,隻是站起身紅著臉不敢動。 “搬過來!下課了來我辦公室。” 班主任尖銳的目光筆直刺在元秋身上,最後隻能一下輕一下重的,把課桌緊緊挨著講臺。 餘春認得元秋,元秋餘光也掃到了餘春。 …… 辦公室。 明晰的辦公桌上隻放了一個記事本與一杯保溫杯,簡單的看起來更像是會客室的茶幾。 淡紅色的保溫杯上寫著楷書的‘良師益友’,背麵通透的玻璃上水珠彌漫,隱隱有熱氣升騰。 班主任拉著元秋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柔和的目光僅餘下鼓勵,細語著未來的美好。 元秋的爺爺在回去的路上摔倒,已經住進了醫院。 鎮上的人忙過來通稟學校一聲;學雜費一定會交上,更多的是希望元秋不要想太多,安心學習就好。 家裡僅剩他和爺爺了。 五保戶住院的費用減免,最後隻有元秋讓人放心不下。 元秋沒多問什麼,隻是低著頭,過眉的劉海讓人看不清神色。 …… 教室裡。 劉悅湊在餘春耳邊,大眼睛左右瞅瞅了,見沒人聽,才放心的對餘春說自己‘打探’出來的消息。 “聽說剛才被老師帶走的叫元秋!” 說罷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安心的繼續往下說。 “是個瘸子!” 餘春目光迷茫:瘸子是什麼? 看著餘春沒有反應,劉悅不乾的咬了咬牙,接著說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還隻有個爺爺,今天送他還摔倒啦!” “男生那邊都叫他‘天煞孤星’呢” 餘春不明覺厲,隻覺得元秋很厲害。 微微長大嘴巴,劉悅這才滿意一笑,神氣十足。 “好厲害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