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4年,就是十五年前,付貝區北部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慘案。一個名叫龐茲·史密斯的男人,在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殘忍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並將她生吞活剝吃掉了。他曾被灰冰感染過,獲得的能力不詳。他吸食違禁藥物。那天,據他自己聲稱,癮犯了,就殺了自己的妻子並吃了她,以此來緩解自己無藥可嗑的無力感。他最後的良知,是把自己與他妻子剛生下來的兒子扔進了垃圾桶,扔了出去,以此讓自己的兒子脫離於自己的魔爪。不過他這麼說,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罷了,他壓根也沒覺得自己的兒子能活下來。 “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巧合:垃圾車開錯了方向,在西區的海岸線上發生側翻,所有垃圾墜進海裡。 “於是,最玄乎的就來了,那天晚上正好有兩個早出晚歸的漁夫,船隻在風雨中擱淺,才使得他們得以從海洞中找到一個木箱,而那個木箱裡恰巧就是那個食人魔的兒子。故事結束了,但是我會繼續順著這本日記和我的推理往下說。 “我知道,這很扯,我第一次聽見的時候也這麼覺得,但我現在有一個懷疑,這個小孩,是個天生的超能力者。動物在害怕的時候會本能地‘尋求’‘活路’,人的嬰兒也是如此。人可以對物理化學沒有概念,但是生與死,是與生俱來的。他隻想活下去,於是他的能力發動了,他創造了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巧合讓自己活了下來。 “我繼續說。後來,村子裡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對生活絕望,認為這個孩子帶來了不幸,因為他的出現實在太離奇了。人在絕望時會抓住一切機會使自己脫離困境,也可以抓住一切機會為自己創造借口。以下是我的推測。 “兩個漁夫不願意交出這個孩子,被暴怒的村民殺死,孩子被送到薩滿那裡接受‘凈化’,他被喂下了不明藥物,注射不明針劑,導致皮膚潰爛。 “薩滿愛聽戲,但是我和徐宛在他的電腦裡沒有找到一部戲劇,全是成人影片,而他看的內容大多是有關‘戀童’‘同性’,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在試圖強暴男孩的時候被男孩製止,然後將其毒打一頓,可沒想到男孩竟然用刀子捅死了他。之後男孩發動能力,讓村民們接受了他並成為了新的薩滿。 “而這些能力的發動全是無意識的,隻有他成為薩滿,一次又一次幫助村民實現願望後,他才漸漸意識到自己的‘祈禱’能力。並且隨著年齡增長,能力愈發強大,影響範圍也更加廣闊。 “最有意思的是他十三歲的人機大戰,他口中的英雄,擊退了機器人大軍,這說的恐怕就是徐宛了。原來你的命運也被他影響了。 “而他的能力的限製,應該就是他‘認知’的限製。他不知道‘錢’和‘階級’的概念,就無法幫村民實現這些。但這不能否認他能力的強大,他親口承認了危害新東京的五場超自然災害是他做的一個夢,那這場村民的自相殘殺,應該也是他所為。 “但最令我害怕的是他日記中提到的,他要去拍一部自己的戲。盡管原先那個薩滿是騙他的,但是我相信他自己也看過正常的戲劇,而且有過一定了解。如果這也可以實現的話,那這個世界將變成他一個人的遊樂園,其他所有人,包括我們,也不過是他幻想戲中的一部分。我們必須阻止他,阻止艾·佩德倫。” 巴克不愧是刑偵係的優秀畢業生,短短幾分鐘就可以將如此離奇的事件理清楚,且如此有條理地敘述出來,而且邏輯很通順,贏得了大家的贊許。 “簡言之,他是個受過迫害導致心理發育不成熟且沒有受過正常教育的超強大能力者,希望把這個世界變成他的一出戲劇。那他需要觀眾,需要舞臺,那他一定會去一個地方。”克勞說著,調出全息地圖,點在了一個位置——中心區,新東京歌舞大劇院。 “事不宜遲,盡快出發。”徐宛說。 “但我們怎麼過去?雪車到不了中心區,而且承成山脈還在崩塌。”西塔說道。 “腳印。”弗萊徹指了指地上,“我剛才就想和你們說了,38.5碼的腳,多為青春期男性。他的腳印一路通往村外,說明他離開村子去了劇院。他的足印坑裡有液態水,沒有結冰,說明他自己走的路不會受到災害的影響。隻要我們一直順著腳印走,我們就是安全的,隻是這一路會很長。” “長就長吧,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徐宛做了個手勢,示意弗萊徹在最前麵帶路,自己緊隨其後,兩位女士走在後麵,巴克斷後。五人連成一條直線,踏上從一馬鎮通往中心區的路。 走到沒有腳印的地方時,克勞就鋪開一層冰麵,巴克將其融化成水。水沒有再次凍結成冰的地方,就是安全的道路。 就這樣,他們忍著困意,走了一夜,在早上八點時到達大劇院附近。 ...... 舞臺上的人唱著一出好戲——《哈姆雷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很喜歡這出戲,他教會了我生與死的道理,當然還有愛。”艾·佩德倫對索茜·傑尼說道。 “生和死,我想我已經很明了了,但是愛,著實是讓我捉摸不透的東西。”索茜說。 “我舉個例子。”艾說:“哈姆雷特和奧菲利亞是彼此相愛的,但他們都為了對方的幸福與安生互相欺騙與背叛。可最終的最終,二人依舊是深愛著的,隻不過直到死亡,他們也沒能將自己對對方的愛全詮釋給對方。如果要拿一個東西做比,那麼雪愛上了太陽,金魚愛上了獅子,恰如其分。” 索茜看向了艾,艾也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了許久,臉越湊越近,最終二人的嘴唇輕輕地碰在一起,卻又火速分開。 “我正在謀劃一出好戲,做我的奧菲利亞,可以嗎?” “當然好,我的哈姆雷特。” ...... “真的還有人會看幾百年前的東西嗎?”西塔看著門口掛著的第一次文藝復興的復製畫說道。 “經典永不過時。恰是它的藝術價值,才使它經久不衰。”克勞解釋道。 “行了,進去吧,還有事要處理。”徐宛說。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徐宛?殺了他嗎?”弗萊徹的發問一針見血,大家都沒有想好怎麼處理他。如果不殺他,世界危在旦夕;如果殺了他,他才十五歲,命運多舛,誰忍心下這個手? “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話,”弗萊徹眼中冒出金色的十字星光芒:“我認為殺了他更為妥當。”
7、艾·佩德倫(A Story)(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