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亂的世界,毫無意義的我和意義不明的故事(1 / 1)

兆七夜時 煙下霧 7502 字 8個月前

新泉市傍晚的下班高峰期,無論是城市街道的車水馬龍和宛如地下龍脈般盤踞在整個城市下的地鐵,都透露出一股疲憊。   每個擁擠著的人們都雙眼無神的注視著手中的手機。   “滴!”   這時,所有人的手機響起一聲推送。   人們還未準備好,便在下一刻時,紛紛播放起了視頻。   視頻中沒有任何東西,隻有極為古怪的四個字。   “我回來了”   第二天,關於這起奇特的影響全球的手機病毒猜測視頻層出不窮,有說是一場惡作劇,有說是一場炒作,也有說是外星人的恐嚇。   新泉市在這之後,便是下了一個星期連綿不斷的陰雨。   也就是這樣的一場雨,也順帶著將這一場手機病毒的惡作劇,將其從眾人的記憶中沖刷而去。   美好的一天從高樓大廈中升起的太陽開始。   一輛聯邦貨運的司機正打著哈欠往橋上行駛,連開一天一夜跨了三個區來到新泉市,接下來隻要把貨物送到港口他便可以去休息了。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駕駛或者是這晨曦的暖陽確實讓人安心,困意逐漸襲來,恍惚間,他就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但下一個瞬間,一股危險感湧上腦門,司機猛的睜開眼睛!   “臥槽!”   司機大罵著,他正前方的車輛正橫轉如同漂移一般,而司機看見也是趕忙急踩剎車,猛打方向盤,最終也是橫在車道上。   將車安全停穩,司機先是為自己保住一條小命而鬆了口氣,隨後怒火上頭,摔門下車朝著前麵大罵:“我艸!前麵的TM都開的什麼車!你以為這裡是你家開的TM賽車場啊!”   司機邊罵邊向前走去,但走著走著,他的罵聲停了下來,因為他也像一旁的司機一樣抬頭看著高空上所掛著的一個東西。   而前麵下車的司機則是呆滯的打著電話。   “喂,警察局嗎?這裡是篆武橋,橋上麵......好像掛了個人啊”   接到電話,警察局立刻帶著消防出動來到篆武橋上,疏散完交通之後將大橋暫時封鎖。   而當消防隊員來到了那被掛的人形物體前,便是呆滯在了原地。   “陳維!你在上麵看見了什麼,乾嘛不動了!”   腰間對講機的聲音將名為陳維的消防隊員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拿下對講機,看著眼前的東西,他有一瞬間都不知道這還能不能叫做“人”了。   麵前掛著的,是一個被以各種殘肢肉塊拚接而成的一個狗的外形。   對於手腳五官內臟的擺放設計,很明顯創作了這樣東西的作者來說,他在創作時是並沒有一點思考的。   陳維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能看見右“狗腿”上露出的三顆眼珠,腹部有著的兩張嘴唇。   而在那“生殖器官”的旁邊,還有著一排牙齒,牙齒咬著一個沾滿了血跡的信封。   “陳維!”   對講機中,隊長的聲音再次傳來。   陳維看了看身後,其他的隊員也正準備爬上來。   “隊長,我沒事,這是一場極其惡劣的兇殺案,比當初屠魔兇童的案子還嚴重”陳維說著,便伸手去將那牙齒咬著的信封取下來。   但信封的拿取並沒有陳維所想的那麼輕鬆,相反的還有些吃力。   陳維微微用力,一拽!   終於是從那口中奪下了這信封。   但同時,啪嗒啪嗒的聲音傳來。   陳維抬頭看去,就看見這狗的身體,正在不斷滑落,分散。   隻是三秒,這一“偉大”的作品,便化為了那如同屠宰場裡的爛肉泥,摔在了下方的大橋。   “陳維!你在上麵乾了什麼!”   但陳維沒有理會,而是將手中的信封打開,裡麵放著一張照片。   照片拿出來,照片裡是一個穿著校服被吊著的女孩,臉上蒙著黑布,但左腿卻是空空如也,隻有一大片血跡進行代替,而在鏡頭也站著一位充滿著笑容的女孩,但這個人,是一個讓新泉市無比憤恨的人。   陳序澤,是新泉市多起少女分屍案的兇手,於在洛城遊樂場的旋轉木馬前被捕,並在當日炸死了十二名前往其家中搜證的警員。   七天後,深夜,定江區陵金展城地下車庫。   紅色的跑車優雅的停在了車位上,男人勾搭著妖艷的女人走下車。   兩人有說有笑的朝著電梯走去,同時的,男人的手也在女人身上不安分的遊走著。   “誒呀李少爺,別這麼急嘛~你在這動手,萬一監控拍著多不好啊”女人帶著極具魅惑的聲音,勾得男人心弦。   男人站在電梯前,按下按鈕後,又扭頭親上了女人:“就是要拍著才刺激嘛,反正他們要是敢發出去,我讓他們這條小命都得留在這裡”   話未說完,兩人便相擁著纏綿。   叮~   電梯門開。   暖色的光幕如天堂開啟的聖門般,在這個黑暗的地下空間裡,照耀在兩人身上。   纏綿的男人大口的吮吸著女人身上的味道,但在這時,一絲刺鼻的血腥鉆入了男人的鼻腔之中。   男人睜開眼睛看去,隨之而開的便是響徹這整個地下車庫的吶喊。   而女人,則早已花容失色,甩開了男人逃去。   “救,救命啊!殺人了!”   男人趴在地上大喊,不斷顫抖著朝外麵爬去,而他的身後,電梯之內血液如河水一般不斷流淌而出。   一具隻有半身的男性屍體,正如耶穌沐浴在十字架上一般,掛在電梯之中,攔腰斷開的身子還因為新鮮而不斷的滴著血。   男人頭頂戴著一個藍白色條紋的高帽,但奇特的少了一半,將裡麵完整的大腦露出。   麵部挫爛但隻留下嘴部,用來掛上一副詭異且猙獰的笑容,而這名“耶穌”的胸口處,直直插著一條斷臂,握緊的拳頭伸出食指指著前方。   仿佛在興奮的說著:“下一個,就是你了”   在那斷手的手掌間,夾著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個醜陋的男人,頭發稀疏在燈光的照耀下猶如鋪蓋著一層薄膜,咧開的笑容能看見幾顆惡心發黃的齙牙。   更為怪異的時男人拍照時的背景。   他的身後是一個隻有一盞用線拉出來的燈泡作為光源,微微照著這一個類似於山洞一樣的地方。   他坐在破了皮的假紅木長椅上,身上穿著網購到的劣質龍袍,而身邊還有幾個衣不蔽體滿身傷痕的女人在他的周圍為他服侍。   若是有稍早一些的老警察在場的話,看見這麼一張照片,絕對能認出那照片裡的男人,正是在二十年前進來了多次拐騙,監禁,殺害,並於十五年前執行了死刑的,趙詁。   一件又一件的誇張案件每隔七天不斷出現,並同時伴隨著出現的,是那些早已被執行死刑的惡魔。   商場微笑人頭夾娃娃,羅亦;車站月臺碎骨雕塑,李耀德;網紅美食店肉湯,徐力;足球場一排高掛的紅色晴天娃娃,夕海封;海雅酒店排隊自殺,廖司南等   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不斷的挑撥著人群的情緒。   從最開始的憤怒,直至恐懼,再到麻木,距離第一場高橋飛屍案的出現已經過去了三年。   影響範圍從新泉市為中心不斷擴大,乃至全世界,現在人們反而是習慣了每七天都會出現一場重大案件,就好像每個星期所發生的慘案,也不過是在整個世界的視角下,處於某個小角落所不小心發生的意外車禍罷了。   或者說,每個星期死於這場詭異事件的人,甚至都還沒有那七天中,全世界內自然死亡或意外死亡的人數多。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甚至催生出一種可笑的想法,如果在某一周的案件發生期,是在某個正處於戰亂時期的國家,那就相當於給全世界放了個假。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明天早點來,別像今天一樣遲到個半小時的”   “放心吧老板,我這隻是昨天太累了,今天不小心睡過頭了而已,再說了明天星期一,又不忙好吧~”   “走走走,別在這叫,別到時候晚了被什麼殺人狂抓走後,警察到時候還賴著找到我身上”   結束了星期天狂歡的商場,各小店在夜晚中安靜的清掃著。   老板跟許漸清打了聲招呼後,便轉身開始給奶茶店的店麵上鎖。   許漸清拿出手機刷起了視頻,右上角顯示著此時已經是十二點三十分了。   道路上也很安靜,許漸清在馬路邊左右看了看後,確認安全無誤便快步跑到對麵,來到了那共享單車的停放點。   掃了輛車後,便逆行著朝家的方向看去。   十二點半沒有什麼車,所以許漸清也很放心大膽的開著,不過幾分鐘的事情,她便抄著近路,來到所居住的老舊小區。   新泉市在大半個世紀前,也是一個遍布各類工廠的地方,重工業與輕工業同時發展著。   而許漸清所租住的房子,其實也是以前工廠發放給那些員工的,但是後來城市政策改變,大量工廠消失後,但房子並沒有收回,於是這些地方便是這個城市租房最便宜的地方。   “耶!剛好九分鐘,兩塊五沒超”許漸清看著手機上的騎車時間,贊賞著自己的騎車技術,並同時付款下車。   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了點零食和泡麵後,許漸清又再次抄著小路往自己住的那棟樓走去。   即使新泉市政府在前幾年重新翻新了下這個小區的路麵,但許漸清要走的這條路依舊極為的陰森,三四百米的路程隻有那麼寥寥幾盞路燈。   因為這條路的周圍本就是廢棄樓房,當初是進入了拆遷的計劃中的,但當樓內居民大量搬出,不少的門窗都卸下砸爛後,卻又停止了拆遷。   雖然樓內還有那麼幾戶人家居住,但就是在白天,這條路也顯得極為陰森。   此時一絲絲的涼風從許漸清的脖頸掃過,嚇得許漸清整個一激靈的瞪大著雙眼掃視四周。   艸,早知道就不走這裡了,現在怎麼辦?回去從大路走?不行!都快到家了,走回去的路比回家的路還長,還是趕緊跑吧!   許漸清心中罵著三分鐘前下了走近路決心的自己,同時也加快了腳步。   嚓嚓嚓!   許漸清正快步走著的時候,突然聽見路邊的草叢裡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不由得的讓她整個一愣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朝著草叢的那個方向看去。   嚓嚓嚓嚓!   哢哢哢!   這奇怪的無法描述具體畫麵的聲音在許漸清的腦海內像是一團不斷快速亂竄的粗線,並且正在不斷旋轉轉圈打結變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滿是疙瘩的線團。   這時,草叢內又傳來了一陣吧譏吧譏的像是有些人在吃飯時吧唧嘴發出的聲音。   那草叢的位置,有……有路燈,應該沒關係!   許漸清看著那在不斷在“光明”之下發出聲音的神秘之地,心中給自己打著氣,好奇的朝那草叢走了過去。   我,我就看一眼,看見是什麼就跑!   這大晚上的,在草叢裡吃東西,應該是野貓吧?我記得小區內的野貓挺多的,要不然就是老鼠之類的?反正隻要不是狗就行了,萬一到時候咬我一口。   許漸清表麵平靜,快步朝著草叢走去。   越來越靠近的同時,那一陣哢哢哢嗦嗦嗦的聲音節奏也不斷的加強,加快!   當許漸清帶著好奇,探著腦袋朝草叢後麵看去的瞬間,她便被嚇呆在了原地。   此時在草叢後麵的,正是許漸清正對門的鄰居,一個叫做張蘭的女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蘭雙眼無神的躺在地麵上,嘴中發出一陣陣低吟,衣服被撕破成布條散亂在四周,身體一顫一顫的顫動著,赤裸老化皮膚的腹部上貫穿著一個巨大的血洞。   一個完全看不清具體身形的,長得像是一個巨大毛毛蟲一般的怪物不知是站著的還是趴著的就在張蘭的身體旁邊。   一根管子或者說是口器捅進在張蘭腹部的血洞內,很明顯的能看見那管子裡有一團又一團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被從張蘭姐的腹部中抽取出來,仍由怪物吸食。   許漸清呆愣在原地,麵前的一切完全超過了她前二十年所認知的世界。   她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出什麼反應,到底是該尖叫吶喊,還是應該嚇蒙脫力在原地。   這時,許漸清看見張蘭的脖頸猛的一動,扭向了她這裡。   錯,錯覺嘛!   許漸清不敢相信張蘭姐此時現在還能活著,她認為這一扭動肯定是脖頸肌肉沒有了力量支撐,這才意外往她這裡歪了歪的。   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小,小許,救”   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張蘭的嘴裡緩緩飄出,但下一刻,草叢前便已沒有了人影。   張蘭的眼中也徹底的黯淡下去,而那不斷吸食的怪物,似乎在這時,抬起了頭。   砰!   一聲鐵門的巨響,許漸清沖進自己家內,沖進自己的房間裡,給每一道門鎖上所有能鎖的。   再沒有一點聲響,許漸清自己也很意外,在麵對這麼大的沖擊下,她居然還能如此平淡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