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叮鈴鈴! 手機的定時鬧鐘響起,如一把重錘不斷敲擊著許漸清的心臟。 許漸清睜開眼睛,房間內無比平靜,仿佛這又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外麵天氣陽光明媚,甚至天空蔚藍無比,白雲如厚重甜膩的奶油般一團一團的高掛在天上,鳥兒在樓外的樹上不斷嬉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天。 如果,她昨天晚上沒有看見那一幕的話。 張蘭,怪物! 隻是簡單的兩個詞語,那一幅慘狀畫麵再次在許漸清的腦海裡上演,甚至就連張蘭那微弱無比的求救,許漸清都清晰無比的收入耳中。 “報,報警!對,得報警!” 許漸清這時猛然反應過來,拿出手機就要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砰砰砰的砸門聲不斷傳來,門外是一個憤怒無比的男人的聲音。 “喂!有沒有人在家!” 男人的怒喝嚇到了許漸清,但看著窗外的太陽,想著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會撞見什麼怪事吧? 於是,許漸清便打算先開開門看看情況。 許漸清打開內門,透過外門的紗窗看見此時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七八十歲左右的大爺。 “你是?”許漸清微微遲疑的詢問著,並在腦海中不斷回憶搜索,自己確實不認識麵前的這麼一個大爺。 然而就在許漸清思考的時候,門口的那大爺則是又是一聲暴怒:“你個姑娘家家的在樓上搞什麼啊!把我樓下的水管都弄爆了,那些水直接炸得我廚房到處都是!” “啊?” 對於大爺的憤怒,許漸清滿臉不解,她什麼都沒乾啊,她甚至都才剛剛醒來。 在許漸清還在思考著怎麼跟大爺理論的時候,許漸清家對麵的鐵門,卻是突然嘎吱打開了,而裡麵則是傳出了一個許漸清熟悉無比的聲音。 “哎呀,這是咋的了小許?咋地的被老賴頭給賴上了?” 張蘭姐的聲音傳來,許漸清瞪大著雙眼呆愣在原地,脖頸如同呆板僵硬的木偶玩具一點點的扭動著,看向了門口大爺的身後。 張蘭有些疑惑的站在門口看著大爺和門內的許漸清,她的精神樣貌不錯,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張蘭姐還活著?可昨天晚上......難不成,是夢? 轟! 一聲措不及防的驚雷在這陽光明媚的天空中響起。 烏雲開始籠罩整個新泉市,而暴雨也隨之而至。 奶茶店裡,許漸清在收銀機後麵弓著身子,桌上放著手機,手機按著警察的撥打電話。 許漸清雖然覺得昨天晚上看見的,隻不過是一場噩夢,可那個噩夢太真實了,真實到除了張蘭姐的死亡和那個怪物外,就沒有一點能稱得上虛假的地方。 而且現在她就算報警過去,她又該怎麼跟警察說呢? 自己遇見了個怪物,把自己對門的鄰居給殺了。 可她一沒拍照二沒錄像的,怎麼去證明怪物的存在,而且就連張蘭姐都還好好的活著,難不成跟警察叔叔說,我懷疑她是死人,要求立即執行槍斃嗎? 許漸清覺得,她要是真的敢這麼打電話去說的話,那麼肯定會得到警察局長的一封親自手寫的推薦信的。 關於前往精神病院方麵的推薦信。 “你好,可以點餐了嗎?” 詢問聲,將許漸清從自我沉醉的思考中拉扯了回來。 她趕忙抬起頭說道:“抱歉,可以的,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 當許漸清說完這句話時,她忽然的就愣住了。 因為此時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有些怪異的男人。 高高瘦瘦的,穿著極為寬大寬鬆的黑色西裝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西裝上有著不少圓潤透明的一粒粒少珠,順著西裝的布料紋理啪嗒啪嗒的滑落並拍打在地麵上。 許漸清習慣性的朝店外看了出去,此時雨還是挺大的,看得出來麵前的這個家夥不僅奇怪,而且還沒帶傘。 “我要一杯楊枝甘露就好了” 男人的話語帶著些許的笑意,說完便拿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了過來。 許漸清看著伸過來的手極為細長且骨乾,接過錢後便又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 男人戴著高高的黑色禮帽,但帽簷壓得很低,即使男人比許漸清高上許多,許漸清也隻能看見男人那有些怪異的微笑。 男人不僅身材被西裝襯托得有些乾癟瘦弱,從麵部上也能很明顯的看見臉頰兩側極為明顯的凹陷和顴骨,特別是男人這白得沒有一點紅潤生氣的皮膚,給人的感覺仿佛就像是在這寬大的西裝下,其實是一具完全沒有皮肉的骸骨。 這樣的人居然也來這便宜店喝奶茶,不應該去拿個筆記本或者書什麼的去個什麼咖啡館的角落點上一杯咖啡任何一坐就是一下午嗎? 在這工作了一段時間,許漸清還是有些驚訝於各類形形色色的人來到店裡點奶茶,特別是她平常認知到的覺得不會點的那一類人的時候,腦海中的思維吐槽就會特別活躍。 “好,這是找你的錢和小票,待會做好了會叫號” 許漸清習慣性的喊著,但這其實在此時此刻基本也是不需要了,因為店裡除了許漸清外也就隻有男人。 男人沒有找個位置坐下,而是一直站著收銀臺前。 而許漸清也沒有理會,拿著標簽便去貼杯做餐。 “對了,我不喜歡酸的東西,請不要放西柚下去”男人說道。 許漸清則是頭也不抬的敷衍的喊了一聲好後,又有些煩躁的將剛舀起來的西柚粒扔回進小料盒中。 沒兩分鐘,楊枝甘露便做好封口。 許漸清站在封口機前扭頭看向收銀機的男人喊道:“你是打包還是現在喝?” 但奇怪的是,明明剛才轉身之前都還看見男人站在收銀機前,現在卻又消失不見了。 “直接給我就可以了”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飄來,許漸清回過頭一看,發現男人不知何時的來到了自己麵前。 雖然心中一驚,但帶著口罩和帽子,並不能看出許漸清太大的反應。 許漸清拿出那一杯飲品和吸管,就放到男人麵前的時候,男人卻是問出了一個問題。 “老板,你有沒有想過,看看這個世界的真相?”男人說著,又微微停頓了下,詭異的笑了笑,“對了,你已經看到了一部分” 男人的話語讓許漸清皺起了眉頭,這個家夥是什麼情況?中二病嗎? 說不定還真是啊,要不然那個二貨大雨天的穿這麼一身冒雨來買奶茶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待會就搜搜看這到底是那個作品裡的角色。 看許漸清沒有任何反應,男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昨天晚上看見了什麼” 這句話,直接讓許漸清猛的抬頭看向男人,正想問些什麼的時候,男人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許漸清的胳膊。 男人那宛如骷髏一般的手在此時卻是異常的有力,許漸清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掙脫卻跟本做不到。 炙熱從男人的手掌中傳出,一道道陰暗的色彩從掌心流出,像是活著的一般,盤踞纏繞在許漸清的胳膊上。 “今晚九點,雨會停,你回家的路上,便能確認你昨夜所見之事,是否真實”說完,男人鬆開了手掌。 而還在奮力反抗的許漸清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出,男人鬆開手的那一刻,她還在拚命的往後拽著,就這樣因為慣性,她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七天之後,便是你的第一場試煉,希望我能看見活著的你,來到試煉之地” “什麼試煉之地?” 許漸清習慣性的抬頭詢問,卻發現男人已經不見,而臺上的楊枝甘露也是如此。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那幾道怪異的色彩一條一條的纏繞在她的手臂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設計得極為失敗的手臂紋身,不僅難看,而且她這家奶茶店是不允許有紋身露出的。 想到這裡,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短袖。 “要死要死要死!” 許漸清心中咒罵著男人的謎語,並朝著後廚裡跑去,換上一件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