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金蓮本來悲痛、震驚到不行,想要上前詢問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不想殷啟舟直接一把攥住了他,讓他無法動彈。 現在又聽到身旁同門的弟子們如此議論,那股怒氣卻是怎麼也壓製不住了。 他朝著那群亂嚼舌根的弟子們吼道:“你們在胡說些什麼?我師父根本不可能殺人的!”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眾弟子全都閉上了嘴。 他們目光閃爍地朝遠離穀金蓮的方向輕挪著,等到韓士楚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穀金蓮與殷啟舟所在之處的四周已經空出了一大塊空地。 “你可是白師孫的二弟子穀金蓮?”韓士楚一身白袍立於人群中心,滿麵悲慈地望著穀金蓮道。 “是。”穀金蓮很不想搭理那韓士楚,無奈對方地位比他高,修為比他高,輩分也比他高,他除了恭敬應答,別無他法。 “倒是常聽齡齡提起過你。”韓士楚似是感嘆般說道,“她能教導出如你與銘彥這般弟子,也是功勞甚高。不過,再怎樣勞苦功高,也不能無故殺人,尤其她所殺之人還是我的摯愛。” 話畢,一旁的孫機子與白銘彥便適時地站了出來,充作了人證。 嘩! 他們三人這話一出口,算是徹底將白齡齡的罪名給坐實了。 聞聽此言的眾人,皆麵露不可思議之色。 而這其中,穀金蓮尤甚。 “不…” 可他剛開口反駁,一直緊攥住他的殷啟舟,立馬眼疾手快地封住了她的啞門穴。 “穀老二,你清楚自己方才在做什麼嗎?”殷啟舟一肚子怒氣地傳音道,“不管你師父是不是真的殺了陳婉,既然韓士楚發話了,那殺人的屎盆子便扣在她頭上了。 沒看見你師父最愛的大弟子都去做證人了嗎? 你若不想將自己牽連進去,最好不要多嘴!” 殷啟舟這話,成功讓穀金蓮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對麵的白銘彥身上。 她轉頭看向大師兄,一臉的哀求之色。 白銘彥領悟到了穀金蓮的請求之意,卻什麼也沒說。 甚至為了體現自己的剛正不阿,他竟當場請求韓士楚將懲罰白齡齡的任務交給他。 如此作態,自是震驚到了穀金蓮。 而與他同樣震驚的,還有一個勁兒流淚的白齡齡。 她扭動著身子看向白銘彥,一臉的憤恨、懊悔之色。 她拚盡全力想要說些什麼,可不知為何那嘴就是張不開。 這一幕被穀金蓮捕捉到了,更覺其中有貓膩。 他掙紮著想要上前,可殷啟舟又怎會放手讓他胡來。 所以直到最後,他也沒能上前跟自己的師父說上哪怕一句話。 看著大師兄拖拽著師父離去的背影,穀金蓮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流個不停。 殷啟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穀金蓮,當下心臟便開始不受控製地疼。 他伸出手替穀金蓮擦了擦眼淚,滿腔心疼之語到嘴邊,最終隻化為了一句嘆息:“唉…” 與他們二人沉默悲痛的氛圍不同的,則是剛死了未婚妻的韓士楚。 他異常高調地當著諸位賓客以及眾弟子的麵,先是痛心疾首地自我檢討了一番,並做出保證,稱他必定不會再讓門內發生此類事情。 之後又一臉悲痛地抱起了地上的陳婉,鄭重其事地宣布——為了他的摯愛,他餘生將不再娶妻。 此言一出,眾人皆默了。 對於蒼玄宗的弟子們來說,自家老祖每隔一段時間續一下弦,早已成為了宗門內的慣例。 現在驟然宣布中斷,他們恐怕得適應好一會兒呢。 而對於那些來觀禮的賓客們來說,則是神色復雜。 他們誰也不相信一個一百多歲的老男人,竟然還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動了真情。 尤其這個姑娘還是前任掌門之女。 無論怎麼看,今日的大戲還會有後續。 果不其然,接下來韓士楚的發言,成功讓諸位賓客的笑容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隻因他說,此次收上來的賀禮,蒼玄宗便不一一退回了,權當作各位祭奠陳婉的奠儀。 不過為了表示他的歉意,他還會邀請眾賓客參加接下來為期七日的“乘風宴”。 至於這乘風宴到底是怎麼個乘風法,那賀禮到底是奠儀還是其他什麼名目的禮品,就隻能拭目以待了。 穀金蓮對韓士楚後來說的這些話都沒聽進去,因為他已經哭得不能自已了。 見他如此,殷啟舟無奈至極,隻能親自將他送回了洞府。 一回到穀金蓮的洞府,殷啟舟便與正在努力搗鼓著什麼的秦鏡語撞上了。 “殷啟舟?”再次見到殷啟舟,秦鏡語先是錯愕,再是興奮,最後更是陰陽怪氣地喊了一句,“穀金蓮的表弟,你好啊!” 一聽這稱呼,殷啟舟便知秦鏡語已經洞明了他的真正身份。 他頗有些慌亂地看了一眼穀金蓮,發現對方沒有關注到秦鏡語說的話後,便又稍稍放下了心。 “唉!”他微搖了搖頭,裝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對秦鏡語道,“是秦姑娘啊!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秦鏡語一聽他說這話,立馬警覺起來:“你千萬別說!就算說了,我也不會答應你的。” 見她如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殷啟舟的嘴無意識地抽了抽。 好半晌,他才繼續開口道:“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我原想著拜托你看好穀老二,千萬別讓他尋短見,畢竟他的師父剛歿。而且我們老祖那未過門的妻子也不幸去世了,估計這段時間有我忙活的…” “什麼?你剛才說穀金蓮的師父…死了?還有那個娶了三十多個老婆,也死了三十多個老婆的老祖的未婚妻也死了?” 不等殷啟舟把話說完,秦鏡語就已經把他話中的重點信息給提煉出來了。 “真的假的?”秦鏡語感覺太難以置信了,怎麼可能這麼湊巧,“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殷啟舟聞言,隻把懷中哭得開始翻白眼的穀金蓮往秦鏡語懷中一放,便什麼都不用解釋了。 “竟然是真的!”秦鏡語費力地扶著穀金蓮,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 “唉!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殷啟舟為難道,“不過,我會暗中調查清楚的。 一旦有消息,就會立刻傳訊告訴你們。 那秦姑娘,穀老二這邊就拜托你幫忙看著了。 我就先行一步了,唉!” 聽聞如此重大的消息,秦鏡語的腦子早開始胡亂發散了,是以殷啟舟的拜托,她想都沒想地就答應了:“哦,好的。那你快去忙吧,他就交給我了。” 殷啟舟見她答應的如此爽快,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未再多留,當場便與秦鏡語告辭,離開了穀金蓮的洞府。
第35章 大戲開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