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主事者又主動將男子的期限,從三天延長到了半個月。 因著時間寬裕了不少,再加上老乞丐的影響,男子乾脆將目光放在了一些素有惡名的商販身上。 這一查看,還真讓他找到了不少符合條件之人。 經過精密的計劃與萬全的準備,短短七日,他便將十八名心有惡念之人順利帶回了幫派。 隻差三人,他便能完成任務,領回自己的女兒。 可隨著截止期限越來越近,他卻遲遲沒有找到令他滿意的最後那三個人。 就在男子愁眉不展之際,隔壁茶水店的三個夥計無意間闖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那三人,經常半夜偷偷下到後院的一座深井中,一呆便是一個時辰。 男子對他們的行徑很是好奇。 於是某一天,他趁著那三個夥計熟睡之後,悄悄潛入了井中。 那是一座枯井。 井下空間還不算小。 男子走了數十步後,才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名氣息奄奄的女孩。 看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 可她身上那些明顯的痕跡,卻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 看著女孩那雙明明稚嫩無比卻又死氣沉沉的雙眸,男子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不知道這段時間,女兒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有沒有踢被子,會不會經常想他... 這些問題,讓男子在思女心切的同時,也對眼前的女孩產生了深深的憐憫。 他決定替這個女孩報仇。 於是一個月黑風高夜,男子趁著三個夥計酣睡之際,又悄悄潛進了後院。 正要向屋內吹送迷藥之際,一陣絮絮低語聲突然從前院傳了過來。 男子豎耳一聽,竟是茶水店的掌櫃與東家的聲音。 不知道這大半夜的,他們為何還會在此。 但為了不暴露自己,男子隻得暫停行動,悄悄藏匿了起來。 從對方的言語交談間,男子知道了茶水店的東家曾花費重金拍賣回了一名少女。 聽拍賣行的人言說,那名少女的血液很是奇特,具有祛除邪祟的能效。 茶水店東家之所以將那少女拍賣回來,乃是為了討好本族的老族長。 隻因其家族的下一任掌權者選任在即,他若想以旁支庶子的身份求得一爭的資格,唯有討好老族長這一條路可走。 而那老族長因為去歲撞邪,一直臥病在床。 重金求回許多驅邪的符篆,卻始終不見好轉。 而現任掌權者又是個孝順的,為了老族長的邪病,不僅衣不解帶地伺候湯藥,更甚者,他還放下家族事務,親自外出求醫問藥。 在這種情況下,誰若能讓老族長起死回生,誰就有了一爭的資本。 茶水店東家為了這個機會,自然費盡心機。 不僅耗盡大半身家秘密拍回少女,甚至為了不引起其他競爭者的注意,他還專門將那少女安置在了茶水店的後院做雜務,並囑咐茶水店掌櫃要像對待其他下人那般對待那名少女。 而他這麼做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提高自己奪權的砝碼。 他要等其他所有人都認為老族長好轉無望之時,再將少女推到人前。 如此,他的功勞才是最無量的。 可他算盤打得不錯,實際上卻諸事不順。 那少女竟在來到茶水店的第二日便不見了蹤影。 這讓茶水店東家差點沒鬱悶死。 他與掌櫃的暗中尋找了許久,都始終沒找到那名少女。 為此,他將怒氣撒在了掌櫃的身上。 掌櫃的也是個綿軟的性子,任由東家如何辱罵也不還嘴,隻默默忍受著。 此時,男子瞧見的,便是東家對掌櫃的新一輪的謾罵。 隻不過這次,掌櫃的沒再繼續忍下去,而是掏出了一枚錄影石,播放了一段錄影。 男子不知錄影的內容是什麼,但看對方二人在看完錄影後,急匆匆朝著後院枯井中奔去的背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來那個女孩,就是茶水店東家重金拍賣回來的少女啊。 茶水店東家從井中出來的時候,直奔三個夥計的住處。 不過被掌櫃的攔住了。 掌櫃的拿出了一包東西,悄悄灑在了三個夥計的枕頭上。 之後,二人便一起從後門離開了。 沒帶走那女孩。 男子躲在簷下的陰影中,琢磨著方才二人的對話,滿目震驚。 聽那掌櫃的方才言說,那毒能在那幾個夥計的體內潛伏六天。 在這六天內,他們的身體會日漸衰弱,卻查不出具體的病癥。 等到第七日的時候,便會毒發身亡。 若果真如此,那這三個夥計,他是萬萬不能帶回幫派了。 畢竟幫派有明文規定,凡是帶回去的惡人,必須都是尚未被懲罰之人。 既然那三個夥計已經受到了懲罰,那麼男子也隻能另尋他人。 於是他也趁著夜色,悄悄離去了。 之後幾日,他又費了大功夫,找了兩個交差。 此時距離二十一,還隻剩最後一個。 那一日,他正在鋪子後麵翻曬花瓣,卻突然察覺到後背有一絲目光正緊盯著他。 他猛地回頭向上看去,卻隻看到了一個快速往回縮去的姑娘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內心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不妙感。 他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破土而出了,遂果斷盯上了那個姑娘。 他打算把那姑娘當作最後一個。 那姑娘自然沒有察覺。 要不也不會大半夜地揣著自己的兩隻小寵物亂逛。 見她半夜外出,男子自然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卻沒想到,那姑娘哪兒也不去,竟直接朝著茶水店夥計那跑了過去。 男子心頭一陣詫異。 算算時間,今夜應該便是那三個夥計毒發身亡的時間。 那個姑娘此時過去,莫非是想要救活他們? 結果自然不是。 那姑娘就是驅使著自己的小寵物,把那三個夥計的夢境給竊取了一部分。 竊取完,那姑娘便跳墻離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就在她剛剛離開的那一剎那,那三個夥計頭顱以下的部分,便俱都被一陣大火燒成了焦炭。 如此奇詭的死狀,讓男子訝異非常。 而更讓他驚訝的,則是盞茶時間後,數名兵士的突然闖入。 看著那幾名兵士,男子猜測,剛剛那姑娘很有可能是被兵士捉住了。 那三名夥計的死,極大概率是扣到她頭上了。 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想法突然湧上了男子的心頭。 他果斷轉身,將緊鄰茶水店的那間鋪子,也就是那間布設有邪陣的鋪子,給從內點燃了。 ...... “我的故事講完了。”沈思溥說著,便端起眼前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秦姑娘可有什麼疑問?” 秦鏡語沒有回答。 她正在思考沈思溥話中的真實性。 如果他說的基本屬實,那故事中的女孩指的應該就是她。 而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也就是那名男子,應該就是那點心鋪子後院的婦人無疑了。 不得不說,對方為了活著,為了他的女兒,真的挺豁得出去的。 竟甘願以堂堂七尺男兒的身份,去扮作一個婦人。 可導致三名夥計死亡的焦魂花,為何會從一個掌櫃的手裡拿了出來? 那掌櫃的莫非有什麼特殊來頭? 這點是秦鏡語有些疑惑的地方。 不過,她不打算將這個疑問問出來。 因為上麵的一切猜想,都要基於沈思溥所言句句屬實的基礎上。 否則,任何疑問都沒有意義。
第129章 波折不斷(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