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祖父死了,我覬覦他的遺產。 叔祖父沒有子女,兄弟也隻有我爺爺一個,而我爺爺隻有兩個兒子,我的父親在家中排行末尾。 本來大伯他們家是要和我們家紛爭這筆遺產,幸運的是他們春遊的時候撞了大運,而現在我也撞了大運,不同於大伯他們撞的貨車,我撞的是獨吞遺產的大運。 韋銘關閉臆想的大門,轉而進入腦海中一個叫“記憶存儲室”的地方。 印象中叔祖父家極為有錢,雖然爺爺帶給我的物質條件足以在大城市紮根,但跟叔祖父相比還是天差地別。 記憶的久遠和搖晃的客車讓本來就有些暈車的韋銘敲擊著自己的腦袋,這樣能讓自己更好受些。可是記憶終歸是容易忘卻的東西,它就像浸泡在水中的書頁一樣,模糊的看不清裡麵的字體,隻能讓人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寫過什麼東西。 記得兒時去過叔祖父家裡,占地數百平方米的別墅,宛如海洋般的遊泳池可謂是相當的闊氣。叔祖父相當喜歡花和樹木,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望無際的花田,“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叔祖父那時對我說著,不過好像還有幾句差不多忘記了。 手捶腦袋捶的更用力了,韋銘一邊忍受著拍打的疼痛一邊壓抑著大腦如同在海浪上此起彼伏的搖晃。手敲擊著腦袋,好似在說想起來呀!這麼有錢的叔祖父你都忘記了,這可是生平你能接觸到最有錢的人。 嗅著客車散發出來的味道,說不上來但就是難聞,韋銘猜想這可能就是自己暈車的原因之一。 也許是天氣的原因這輛客車竟然有些發黴,就和韋銘那久遠又發黴的記憶般,隻能想出叔祖父模糊的身影再往後就是別墅,遊泳池和花田,至於叔祖父的臉倒是記不起一點,但也許看到照片才知道原來叔祖父長這個樣。別說臉就連名字都不記得了。 兒時隱約聽到過爺爺談起過叔祖父,說他原先是考古隊的人,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了家竟然一夜之間成了富豪。 如果隻是這樣那麼韋銘不至於連叔祖父的臉都不記得,畢竟這可是他唯一接觸過的有錢人,忘記的原因自然要從叔祖父悄無聲息的搬走來說,搬去那裡了?沒人知道。為什麼要搬走?也沒人知道。 這份關於叔祖父的回憶本來就該如同其他無用的記憶般一同拋在“記憶存儲室”任由它發黴忘卻,可是一天前韋銘家裡收到了叔祖父死亡的通知揭開了發黴的記憶。那是由叔祖父的律師發來的。 “誠如此言,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死了,如果不是那樣,我想我的律師因該不會把這封信交給你們,我給你們留下了大量遺產,你們兩家誰先拿到我藏在林花村房子裡遺囑,那這份千萬遺產就歸誰。” 事出蹊蹺父親拿起那份書信有反復讀了好幾遍,又看了看隻留有地址沒有署名的地方,又轉而放下看向正在刷碗的母親說: “叔叔當時搬離的時候沒有給任何通知,現在突然來信”父親仔細檢查著信封的紙質文件袋,“我有百分之八十可以確認這封信是真的。你們也知道最近提拔科長,有一個人一直同我競爭科長的位置,這封信難免是他偽造來騙我請假的。接下來一個月我估計都不會有閑下來的時間。畢竟要應付各種飯局酒局,所以小銘。” “我也約了朋友去玩的呀,為什麼不能讓我媽去。” “你少玩一天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母親說這話的時候背著身,水“嘩嘩”的流淌著但掩蓋不了母親的聲音,“你也是知道的吧,你妹妹得了奇怪的病,現在醫院的治療費用可是天價,光憑你爸的工資可支撐不住醫院的費用。這筆錢可是雪中送碳,有了這筆錢就可以將你妹妹轉去更好的醫院。” “嗯”韋銘輕嗯一聲。自從上高中以來就一直照顧著妹妹,隻是照顧了太久的妹妹讓他不能像同齡人人之間玩耍,而且也隻是抱怨一下,並不是不去。轉眼間他看見母親拎出來一袋蘋果。 “媽,你明天是去探望妹妹吧。” “當然了。” “那你就不要帶蘋果了,上次你帶的蘋果妹妹都沒吃全都讓我吃了,而且妹妹她非常不愛吃蘋果,你就別拿了。” “可是蘋果含相當多的維生素,我也想小雅好起來才給她蘋果的,吃了蘋果總比不吃好吧”母親沖洗著蘋果,順便拿出保鮮膜將放在果籃中的蘋果,梨之類的東西封存起來。 “明天就出發吧”母親示意父親拿出些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明天一早出發,然後到花店裡買一束菊花給他送去。時間趕的上應該後天就能回來。” 夏天連空氣都是熱的。車窗外吹來滾燙的風,雖然不及寒風那般能緩解頭暈,但也勝過沒有。韋銘早已將車窗拉開大半,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由於頭暈的實在厲害,他也關閉了回憶的大門。一邊感受著食物湧上胸膛的惡心,一邊清空大腦中任何與記憶有關的東西。 就這樣過了一會,惡心的感覺漸漸有下降的趨勢,同時困意也十分明顯。不過韋銘可不敢睡覺,因為這輛車隻是途徑林花村。他眼睛微微張開一些看著緩慢後退的灌木叢,野草,又看著手機上到林花村的距離。由於是在山區所以信號非常差,導航也是斷斷續續的顯示。 “師傅,停車!”韋銘叫喊著。 望著客車離去的背影韋銘破口大罵,“沙比導航,坐過了你才顯示。” 按照導航顯示的方向,要走一公裡路才能到到達林花村。晚霞籠罩半個天空,就連樹葉和土路上也被照的通紅。 “真希望在天黑之前能到林花村”韋銘嘟囔著。他一早便出發到達高鐵站,到達後又轉到市區的公交車,緊接著是城鄉的公交車,然後就是抵達山區的客車。一旦暈車便也吃不下飯,所以現在韋銘覺得肚子空落落的,但又十分抗拒食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期間韋銘曾吐過一次,就好像暈車的嘔吐癥狀延遲到現在才發作一樣。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韋銘前方出現了村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