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齊站在訓練場中,耐心的體會著大地的脈動。自從真正覺醒了域力之後,對世界的感知都大不一樣了。 如同蛻變成了一隻永不停歇的野犬,在這無垠的世界狂奔直至軀體腐爛。 薑齊依舊不會任何神通或者法術,因為域力比較特殊的原因,想要使用某門法術就需要對術法了解到妙到毫巔的程度。 這無疑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薑齊顯然兩者都無法滿足。 好在薑齊悟道是一把好手,否則依靠術法神通來突破境界的話不知道要修煉到猴年馬月。 今天的雲層更厚了,灰蒙蒙的天壓的人喘不過氣,微風帶起幾片落葉打了幾個旋又緩緩落下,大有幾分風雨欲來的勢頭。 這種情景理應坐在陽臺上喝著清茶在放上一曲RADMIMPS的東京上空才稱得上是享受。 薑齊習慣性的躺在草地上擺爛。 “練得怎麼樣了,對山海巨力的理解是不是加深了。”嚴合負手而立,和薑齊一同看著那片天空。 “很奇怪,我將那股力量引入身體後就無法再移動了,每當我想要動一動腳的時候,就仿佛會被這股巨力給撕裂掉。” “當然了,人類之軀怎麼能駕馭天地的偉力,唯有立足於天地,心存敬畏,才能借助天地的力量。” “那豈不是隻能站在一個地方挨打?”薑齊發出了靈魂拷問。 “哪有既要又要還要的好事,這般威力的功法自然是有限製的。”嚴合依舊是用最簡短的語言粉碎了薑齊的幻想。 薑齊愜意的躺在草坪上,雖沒有陽光照耀,但也沒有了平日裡那般燥熱。“老師,你說為什麼那些樹都是往上長得?他們不會感到重嗎?” 不愧是薑齊,輕而易舉就問出了智障一般的問題。 “重力的束縛固然無法忽視,但為了那高處的陽光,生命會拚了命的向上爬,哪怕被風吹雨打,也無法阻擋他們對陽光的渴望。”嚴合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傻逼的問題。 兩人就這樣消磨著時間,看著那慘淡的天空。 “有人來了,三個。”薑齊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 “有長進,居然能認出那個人來。不是通過域力來判斷的吧。”嚴合道。 “嗯,他們走在地上,有聲音。”薑齊感受著大地的脈動,然後就聽到了這片大地上的各種聲音,憑借著超乎尋常的感知能力,薑齊從裝修一般嘈雜的聲音中辨別出了向他們走來的三個腳步聲。 果然,不出幾分鐘就有一大兩小三個人走到了這訓練場。這個訓練場是帝國立軍官學院的其中一個,最近被劃出來專門當做薑齊專用的訓練場,雖然平時也沒人報嚴合的課罷了。 “你是薑齊?”開口的是個漂亮的女人,紅藍配色的穿著簡單而優雅,讓人第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獨特氣質。 “在問別人的姓名前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薑齊感到來者不善,反唇相譏道。 “她是秦彥,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你都歸她管,最好不要招惹她。”嚴合在一旁提醒道。 薑齊看了看眼前這個女人心中不免有些荒謬感,秦彥的傳說從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聽說過了。父親是鎮南王,生伴水火,自衍日月,十七歲便達到九境天封,一雙神劍伴身無敵於天下。 典型的爽文男主人設,所以薑齊先入為主的以為秦彥是個男的,難怪其他人的描述有些詭異。 “找我有事?”看這架勢,恐怕對方不是來請吃飯的。 “沒什麼,畢竟以後還要相處,我得來看看是個什麼物種的人,畢竟我現在帶的都是些孩子,萬一被某些邪惡的大人給帶壞了,那可怎麼辦?”看來這秦彥也是個大陰陽師。 “她好像看我很不順眼。”薑齊偏著頭小聲和嚴合說著悄悄話。 “據說她和林家的小女娃感情不錯,估計是因為這個。”嚴合小聲回著。 “我看跟著你學也好不到哪裡去。”薑齊看著秦彥身旁的兩個同樣是往來者的孩子,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男孩右眼帶著眼罩,一身哥特風打扮。女孩則穿著小禮裙,玄色隻占了幾個點綴。他們落後秦彥半個身位,看起來相當害怕這個女人。 “是嗎?那你可以和他們比一比,看看你這位帝都裡沸沸揚揚的天才有幾斤幾兩。”秦彥依舊不一不繞。 “他們才二境,我不做欺負小孩的事。”薑齊看了看這倆小孩,確實沒有三境那種超然世外的感覺。 “你怕了?”秦彥逮住機會就使勁嘲諷。 “我呸!別說我欺負他們,一塊來吧。”薑齊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就後悔了,這種事,贏了不光彩,輸了的話就糗大了。 “好!燕詩,玄則。你們盡情的打,放心,這個混蛋要是敢欺負你們我就讓他埋在這。” 許燕詩和謝玄則對視了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薑齊剛想和嚴合商量一下卻發現這老小子已經閃到了訓練場邊上,再回頭秦彥也已經不見了蹤影,此時場上已經剩下他們三人。 “哈哈哈,你就是吾之盟友嗎?也好,就讓我來看看你的本事吧。吾名謝玄則,黑暗之玄神的封印者,也是這辟世史詩的撰寫者。”男孩沒有在乎的人一樣大笑著,薑齊還真沒想到中二病有這樣的打開方式。 “我叫許燕詩。”害羞的小女孩隻是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薑齊隻好無奈的報上家門。 “你似乎不覺得薑齊能贏?”嚴合對剛剛閃到旁邊的秦彥說道。 “燕詩和玄則相當有默契,他們有自己獨特的閃光點。”秦彥道。 “雖然秦彥沒有真正和誰打過,但他是不會輸的。”嚴合對薑齊相當有信心。 戰場這邊,雙方已經開始了戰鬥。 許燕詩拿起法杖一揮,三條狼靈從陣法中狂奔而出朝薑齊狂奔而來,薑齊站在原地發動山海巨力,幾拳就將狂奔而來的狼靈打散。 薑齊的眼睛緊盯著許燕詩身後的的謝玄則,後者一直在詠唱這什麼咒語,估計在憋大招。 但他依舊沒有輕舉妄動,眼看著這幾條狼靈已經開完了胃,許燕詩再一揮法杖,一頭巨熊從陣中沖出。 薑齊心中一緊,眼看巨大的熊掌已經呼嘯而來,也隻能咬牙揮出一拳。 於是便看到一人一熊互甩王八拳的奇妙景象。薑齊再次發力,抓住巨熊的手臂一個過肩摔把它打散。 這時躲在後方的謝玄則也已經詠唱完畢,隻見他捂住右眼,大聲詠唱道“偉大的黑暗之玄神,漆黑的業火業雷之主,請降下您的神罰,懲戒世人!” 不得不說,很中二,但威力驚人。 數條黑色的閃電從厚厚的雲層中狂傾而下,薑齊和他所在的那片草地全都被黑雷所覆蓋。 “使用山海巨力就會變成活靶子,一味地防守遲早會被耗死的。”秦彥和嚴合談論著局勢。 “他並不是一味的防守,他在確認。”嚴合道。 “確認什麼?” “當一頭沒見過羊的老虎沖入羊圈的時候,他會觀察,觀察對方到底是獵物還是獵人。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在這自然界的地位。”嚴合看著場上漸漸散去的煙霧。 煙霧散去,薑安依舊站在那。 毫發無傷! 許燕詩和謝玄則頓感不妙,但為時已晚。薑齊從雷擊的大坑中爆沖出來,一個閃現就沖到許燕詩的身前,一把將她扔出場外,在空中許燕詩驚慌的召喚出巨熊將自己接住。 謝玄則就慘了,剛剛置出的護盾被薑齊一腳踢碎,連帶著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秦彥一擺手,一股域力就將謝玄則接下來。 嚴合掏出不知道哪裡來的水壺喝了一口,道:“越級挑戰並非不可能,但也不是誰來都能做的。” “你好像對我意見挺大的,是看不慣我還是乾不掉我?”秦彥突然問。 “這句話也送給你。”薑齊毫不慣著對方。 “我對你有意見是因為心粼。” “我猜也是。”薑齊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股想打噴嚏的沖動。 “我知道心粼的死不怪你,可我還是接受不了她離去的事實,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我了解她,如果對你沒有一點感情的話,那天她就不會拿著刀去找你。”秦彥一副憶亡妻的表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薑齊不得不懷疑她和林心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去過心粼的家嗎?”秦彥問道。 “沒有。”薑齊很奇怪為什麼秦彥會問這個。 “她家到研究所隻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從你那來回卻要一個半小時。如果對你沒有一點感覺她不會這麼拚命地。” 薑齊沉默良久,在他的潛意識裡確實也無法接受自己殺害林心粼的事實,可薑齊找不到後悔藥的鏈接,也不知道那個小黃車裡有起死回生的靈藥。 世界不會因為薑安想某個人活著就把她從地獄裡拉出來。 “是你讓她當上秘書的吧,就算她再優秀,沒有你的支持她恐怕也沒法勝任。”薑齊問。 秦彥隻是輕嗯了一聲。 “你把她帶上了高山之巔,卻忽視了她根本適應不了山巔的寒冷和缺氧,你把她扔到了滿是冷眼和嘲諷的世界,你以為她和你一樣是個強者,但她根本就無法在你的世界生存下去。”薑齊不知道從哪摸出來南風早上做的點心,塞進嘴裡一點慢慢咀嚼。“把她推向深淵的時候,我們都出了力的。我不會說錯的不是她而是這個世界這種話,但她那樣的人死去是我們所有生者的悲哀。” 秦彥哀嘆了一聲,她無法反駁薑齊的話,甚至不能為身為罪人的林心粼說幾句好話,她心知肚明林心粼是咎由自取,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給林心粼打抱不平。 薑齊看著她這糾結的模樣,心裡大概對秦彥對林心粼的態度有了了解。 “回家去吧,看著天就要下雨了。”薑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