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感慨,他回頭看向老王卻不見了老王的蹤影。暗想,“多半是從哪個女人的肚皮上了。” 跟老王同行一路算是摸清了他的性子。 之前有次路過一戶人家院子,一向兢兢業業的老王說什麼也不肯走了,悄咪咪趴在院子磚瓦間的縫隙間的往裡瞅。我見況不對,對著老王喝了一聲: “老王你乾嘛呢?” 老王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拉過去對著之前他所看的那個磚縫說: “少爺你看好東西” 院裡有個豐腴的寡婦在洗澡。 磚縫前多了一個腦袋。 “少爺如何?” “甚好” 後麵之事暫且不談,經此一事算是知道了老王的不正經。此事過後老王好像天性解放一般,每走到一個城池人都會消失不見,再見到的時候就是一身的脂粉味和滿臉的口紅印。想著老王那張毛驢臉,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下的去口。 不管老王。張浩在街上閑逛,感受著此地的風土人情。走著走著喧鬧聲不知不覺不見了。進了一個小巷。忽感神清氣爽。 “空氣真好” 心有所致的在一個小鋪前停下,這是一個賣玉器的鋪子,門麵不大,但裡麵的東西應有盡有。 拿起一塊玉壺沒忍住輕輕磨搓,心中贊嘆,這玉器材質不算頂尖,但手藝確實前所未見。起了愛惜之意,但錢袋卻在老王手裡,這讓他犯了難。 “小子,東西不買就別亂動” 聲音從屋外傳來,順著望過去,一個身形枯槁的老人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 “買不得還碰不得,要是不碰我怎麼知道玉的好壞?” “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老人不理,閉上了眼睛。 這副樣子卻讓張浩笑了起來,走到老人身邊一屁股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從地上薅了一根草,根部放到嘴裡嘬了起來,苦澀的味道在嘴裡彌漫開來。 這一套還是從老王那學的。當時老王倚在青石之上,神色滄桑的望著天空,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把張浩唬的一愣一愣的。 張浩偷偷一巴掌拍向老王後腦,“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大高手了是吧。”老王嘿嘿笑著沒有說話。 張浩也沒管老人的眼神,自顧自的坐著,畢竟沒有拒絕就是默許嘛。 “大爺?這個鋪子不是賣玉的吧。” 張浩低頭逗著地上的螞蟻。 老人被提起興趣, “玉石把我的鋪子擺的滿滿當當,怎麼不是賣玉的了?” 張浩把一隻跑偏了的螞蟻趕回去。 “大爺家的玉雖然玉質奇佳雕工奇俊,” 張浩回憶摸過的玉壺的樣子 “勾勾彎彎,圈圈點點,壺形線條流暢、溫順,舒展,花朵像蓮花,似佛手,吉祥文靜,壺蓋以蓮葉紋和其他的花邊為飾。就是一個字俊!重點是在握住壺的時候自身的靈力宛若沸騰般橫沖直撞。所以說大爺不讓碰是為了我好,若是換做普通人怕是進都不讓進吧。” “你這要是賣玉那可就是謀殺了。” 把嘴裡的草吐出,啐了一句,“真苦” “玉在山而木潤,玉韞石而山輝。此方天地已與別處不一樣了。”給螞蟻翻了身,摸摸它鼓鼓囊囊的肚皮。“就連螞蟻都比別處大了一圈。” “以自身之力影響天地,這已是聖人手段了” 說到這裡,張浩站起身來,整理衣冠,向老人作揖, “晚輩張浩,見過畫聖前輩。” 老人這才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老夫” 張浩一臉恭敬, “畫聖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內心確是,“其他三個在拜師禮我都見過了,剩下唯一一個沒見過的就是老師口中的跟未出閣小娘們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畫聖了吧。” 吳道子自然不知道張浩已經在內心編排自己,還沉浸在“天下無人不識君”的洋洋得意中。 “房興平那個老匹夫天天說我不出門,這不即使我不出門天下依舊盡是識我之人。” 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勾起,越咧越大。 突然吳道子神色一正。說著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小子,你不疑惑嗎” 張浩竟也理解,接了話。 “疑惑啊,此地距京城隻有幾十裡路了,他們為何還不動手。” 一路上遇到多少暗殺自己已數不清了,每次都是到了一城,或在城內或在城外。算算時間,自己差不多該被暗殺了。 要問為什麼我語氣這麼輕鬆一點也不害怕,,實際上根本害怕不起來。上上次暗殺自己的人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 月黑風高的樹林裡,兩人相對而站。 “張浩,老婆子我奉命取你性命,受死吧!” “我自十二歲開始闖蕩江湖,到現在已有六十餘載,六十餘載裡我從來不敢出全力,怕把人打成碎末,有傷天和,現在終於有人能讓我使出全力了!” 張浩神色緊張,身體緊繃,時刻準備發力。 老婆子提起拐杖開始蓄勢,衣衫無風自動,樹葉沙沙作響,手中的拐杖隱隱浮現青龍虛影,青龍低聲嘶吼。 “蟠龍棍法!獻醜了!” “轟!” “啊!” 飛出去一個人,不是張浩。 老婆子倒在大坑裡,神色虛弱。 “腰閃了。” 之後張浩老老實實的扶著老婆子去了藥鋪,期間還被人指指點點。 “怎麼照顧老人的,多大了還不讓休息休息……” 老婆子也是戲精,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待張浩出了藥鋪之後,依舊能感受到那裡灼人的目光。 上上次如此,其他的也不差。 半歲大嬰兒,病重的姑娘,耳聾的瞎子,斷臂的瘸子…… 就上次遇到的兩個大塊頭好點,就是有點傻了。 張浩不解,自己好歹是朝中大員的兒子,父親在朝野中樹敵無數,就拿這種殘兵敗將來殺自己?起碼要是個完整的人啊。 張浩在回京途中遇劫匪截殺意外身故,多好的理由。而現實卻是自己完完整整的回來了,甚至還有空閑遊山玩水,吃吃喝喝。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在被追殺。難道是自己太弱了?不配麼?” 老登,你知道?” “?” “我是說,還請前輩解惑。”張浩 張浩恭恭敬敬,吳道子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不知道” 張浩皺起眉,那你嗶嗶什麼。 “但是我敢說在我這洛城沒人敢動你。” 此話一出張浩感覺一股無形的逼氣從眼前前輩身上迸發開來。 張浩心悅誠服:“牛而逼之。” 吳道子仰視望天,傲然一笑。 角落裡,一個腦袋賊兮兮的叢墻裡探出,接著是第二個,三個,四個,,,,,,第不知道多少個的時候,墻塌了。 頭頭從廢墟裡爬出,抹了把臉上的灰。 “人跑哪去了?進了城就不見了” 沒錯他們是來暗殺張浩的人,也如張浩所願,都是完整的人。 在首領的視線中,這座城處處透露著詭異,白天夜間歡歌達旦,人們像是不知疲倦一樣仿佛要歡愉致死,行動規律的像是一幅連環畫,沒有思考,隻顧向前走。 想到這裡他不禁後頸發涼,如果他們都是畫中人,那自己算什麼,在畫中嗎?開什麼玩笑,人怎麼可能在畫裡。他拚命的否定自己,想要擺脫自己帶來的恐懼。 突然身後哀嚎聲傳來,是他兄弟們的叫聲,他被嚇了一跳,然後怒不可遏,吼道 “你們在鬼叫什麼!!!” 但沒有人聽他的話,身後的哀嚎聲依舊不斷,他回了頭,臉上已布滿了驚恐。在他的視線中,整個世間仿佛凋零了顏色,天空滴下黑黑的墨,房屋行人都消失了,化作厚重的墨水。水盆大,磨盤大,房屋大的墨水像猛獸般擇人而食。 他的兄弟們隻剩殘肢斷臂,他聞身後有聲,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玉石小鋪前,一老一小坐在一幅畫前,看的津津有味。 而這幅畫正是畫的賊人入城,墨鬼相食。 畫麵定格在首領被吃的那一刻,臉上殘餘著恐懼。 張浩看完,撇撇嘴,“老爺子,你這畫有點陰間啊。” 吳道子訕笑,“當年看了一本誌怪小說,覺得裡麵的墨鬼還挺有意思就隨手畫了下來,沒想到就成了這個效果。” 張浩明白了,老爺子的畫效果隨機,出什麼全看臉。 不過他也承認這幅畫效果確實驚人,就算是自己進去也不會改變什麼結果,要是這幅畫歸我了,嘿嘿嘿。 想到這裡,張浩不禁傻笑起來。他看向老爺子。 吳道子感受到了張浩那不懷好意的目光,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打這幅畫的主意,這畫兇性太重,你駕馭不了,就你這小身板,把你吸乾了都用不了一次。” 張浩遺憾的把目光收回,有些遺憾。 張浩又看向屋內的陳設,“這些總可以吧,看上去不怎麼厲害。” 不怎麼厲害二字有些紮耳,吳道子不高興。 吳道子揮手,整間鋪子緩緩縮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最後化作一幅畫飄落到手上。裡麵的陳設不多不少全在畫中。 “你想的美,毛都不給你” 但他還是把手伸進畫中,費力掏了掏,拿出一根破破爛爛的木條,遞給張浩。 “我思量再三,覺得還是這件神物最適合你,便忍痛割愛贈與你吧。” 說罷還做出了十分不舍的樣子。 張浩接過木條仔細打量一番,這破木頭有什麼好的,難道有什麼奇特的功能? 他試著揮舞幾下, “啪,” 斷了 “,,,,”“神物年久失修,脆弱一點也正常。” 看了看短了一截的木條,張浩又直勾勾的看著他。 “看什麼看,看也不能給了。” 幾分鐘後,終是被看的敗下陣來,他又從畫裡掏出一個玉葫蘆,遞給張浩。 這個模樣還不錯,張浩開心的收走。 “最多再給你這個,不能再多了。’ 他看向木條,補了一句,” 這個木條子真是我九死一生從一個十分玄妙的秘境裡帶出的,我隻帶回來了這一個東西,可我研究了數年也沒明白它是什麼,有什麼用,不過它一定不凡, 張浩耐心聽完。向吳道子拜謝。 吳道子揮揮手,“滾吧,替你擦屁股還要送你東西,這叫什麼事。” 這話張浩當作沒聽見。 張浩欲走,吳道子又說,“代我向你父親問聲好。” 張浩稱是,然後轉頭邁步,走向熙熙攘攘。 他回頭,卻怎麼也找不到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