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君竹在無菌室沒有停留,因為停留時間過長是會被那些看守的人注意到的。 但是她在出來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些事情,前些日子她因為著急著研製出對抗性藥物,所以忽略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跟他們一起來的人沒有一個再見過麵了,而且平時看守他們的人,都是固定的九個人,全天候的,三個人看一個人,平時睡覺都是輪著睡的。 整個庇護基地,不說一直在基地防衛的人,就說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那些搜救小隊的成員,那麼多人,輪班守護安全,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麼多天以來,自己沒有看到任何人,任何一個認識的人。 自己和兩個老教授,好像被人為的隔離了,被隔離在人群之外。 蔣君竹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來,老教授提醒自己,也隻是想讓她認清一下自己的處境,所以自己也要沉住氣,至少在完全確定情況之前,不要做任何惹人懷疑的事情。 蔣君竹仍然每天都研究著抵抗性藥物,每天的作息也和往常一樣,更沒有問什麼和別人有關的問題,就那麼一直安靜又認真的做著自己的研究。 當然,每天的研究結果和進度都要寫好總結,給看守她的人,讓其交給不知道誰。每天的藥物也都是有名目的去拿,隻是失敗了幾次而已。 基地外,離基地距離有些遠的一個破敗的木棚建築中,以趙銘奚為代表的那些喪屍,都在做著自己的運動。 有的迎著夕陽,像活人一樣伸懶腰;有的還在鍛煉自己的手指靈活度;有的已經開始活動關節;甚至有的已經完成了這些,開始做一些發聲訓練。 但是,不是所有屍都和陳佳嘉一樣,他們不夠特別,所以他們隻能用嘶啞的嗓子,發出一成不變的呃呃聲,毫無意義的呃呃聲。 但是,他們很開心,因為就這樣迎著晨光,看著朝露,送著夕陽,像還活著一樣去活動自己的身體,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哪怕,這種生活對於曾經的他們來說,是那麼平常,是那麼不值一提。 哪怕,他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世界變成這個樣子,是誰,讓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人啊,是很神奇的生物,他們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頑強,那種看似會脆弱且不堪一擊的生命厚度裡,總是會展現出驚人的韌性和希望,永遠昂揚,永遠向上。 他們向往未來,他們喜愛生活,他們會選擇朋友,他們會信任他人,他們總是對一切充滿希望,如此生機勃勃,如此令人歡喜。 這些屍,這些曾經為人的屍,也是這樣,都是這樣,都是、缺少的模樣。 運動過後的屍們,聚在一起,討論已經回到了庇護基地的人們,討論他們什麼時候能再次見到,但此刻,他們不知道是,他們想見的,很快就會見到了,以一種,更為接近的方式。 蔣君竹仍然兢兢業業地進行藥劑的調試,並且因為自身的處境,反而加大了研究的力度。 不再考慮是否自己的需求會給別人帶來麻煩,平時需要的東西也變多了,但是,哪怕是這樣,她需要的材料,都會在第二天如數送到她的手裡,供她研究。 這更證明了她的猜想,根本就不正常,如果他們這個城市已經全部淪陷,整個國家都已經淪陷,那麼為什麼這種科研材料會這麼輕易的獲得,如此完整。 蔣君竹不再考慮任何損耗,不再在意任何成本,毫無節製近乎瘋狂地按照他們設想的方案去研製抗性藥物,她希望,至少能夠研製出來藥物,在成功的前一刻毀掉記錄,把一切數據記在自己的腦子裡,好握著一個談判的籌碼。 所以,每天她上傳的實驗記錄和詳細的過程,都被她做了些手腳,改了些數據,這些東西那些看守的人看不懂,蔣君竹做的也很放心。 能看出來蔣君竹做手腳的兩位老教授,當然不會去揭發蔣君竹的行徑,畢竟提點蔣君竹目前處境的是他們,再出賣蔣君竹也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他們也是真的不想外麵的喪屍情況能得到遏製,同時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其他人利用。 所以兩位老教授也配合著蔣君竹的進度,調整自己的方案。 研製藥物的三人就這樣瘋狂的投入,極致的研究,三個月的時間裡,三人沒有漏出任何破綻,偶爾會當著看守他們的人,懷念一下一路走來的同伴,之後又會說研製出來藥物就能帶給他們好消息,到時候一定在一起好好慶祝。 有時基地的主事人也會過來看看他們,他們自然是表現的充滿希望又悲憫世人,希望自己的藥物能夠幫助沒有屍變的人好好生活,悲憫那些已經屍變的人的悲慘命運。 同時還表示,希望能針對那些屍變的人研究出特製藥物,隻要抑製住他們不發狂,那麼還活著的人就不會太過於危險,每日提心吊膽,也不用受到傷害。 那個主事人胖胖的臉上自然是恰當的露出了認同和感動的神情,他誇贊他們的心性,說他們有這種想法,確實是全人類的幸事,並且認同他們提出來的想法,同時詢問缺少什麼材料,他去想辦法解決。 哪怕是想要一個喪屍研究,他也可以發動人去綁來一個,供他們研究。 蔣君竹想到在基地外的趙銘奚等喪屍,害怕萬一他們真的出去尋找喪屍,會把他們中的帶來,那樣實在是不好,所以蔣君竹拒絕了主事人用喪屍研究的設想,隻是說他們可以在已有的序列基礎上,研究平復喪屍的藥物。 主事人也沒有強製要給三人喪屍,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懂這方麵的事情,秉持著外行人不指導內行的行為準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隻是詢問蔣君竹他們需要什麼材料,他讓人記下冰給他們找來。 蔣君竹三人報出了他們想要的材料,主事人表示一定會拚命給他們弄來。 三人又表演一番感動,雙方虛情假意的寒暄,一方知曉對方不懷好意,一方覺得自己利用了另一方,一定程度上雙方相談甚歡。 在見麵的第二天,蔣君竹他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材料,一個不落。 他們沒有對這種情況提出質疑,就是像平時表現得那樣開心的收走了材料,之後投入研究。 他們沒有可以偷什麼材料研製炸彈這樣的殺傷性武器,因為他們不會。 他們也沒有開辟新的研究方向,研製如何平復喪屍的藥物,因為這個研究,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前期準備和材料樣本和實驗數據,這隻是他們讓主事人放心的一個手段。 他們真正在做的是,完成出最後一個步驟,研製出他們設想中的抗性藥物,並且進行模擬實驗,看是否可行。 這個結果他們並不確定,而且現在他們卡在了最後一步,所以他們才想要更多的材料支撐他們多次嘗試多次失敗。 又一個月過去了,三人終於在各種失敗中,總結出了最後的一套可行性方案,但是在每天上報的研究進度中,他們的研究還處於中期,而平復喪屍的藥物,才剛剛開始。 最後一次,他們隻需要這最後一次,就可以研製出原來設想中的東西,而這,也是他們掌控話語權,知曉真相的機會。 三人互相對視,做好準備,開始模擬實驗結果。
第24章 喪屍世界二十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