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莫家樓的輝煌歷史 中衛的莫家樓是很出名的一個地方。起因是寧夏流傳很廣的一個故事:很早以前的一個冬天,3 生意人不期邂逅,住在一個小店裡。一位是銀川人,一位是廣武人,一位是中衛人。天寒地凍,燒土炕,有的地方熱,有的地方冷,誰往熱處睡呢?和氣生財,三位生意人都有些涵養,舉止文雅,恪守做生意的宗旨,不願動粗而傷了和氣,又均自恃能說會道,想通過兩片嘴取勝,而占據中間熱炕。於是有人提議每人說說家鄉的高大事物,誰說得好,誰就睡熱炕。銀川人感覺是自己的強項,自己家居首府,曾是西夏古都,有千年的古跡,自覺底蘊深厚,身份非同一般,搶先脫口道:銀川有個海寶塔,離天隻有一丈八。”廣武人當仁不讓,接口道:“廣武有座牛頭山,挓起胳膊夠著天。”這就比海寶塔高出了一截。輪到中衛人了,中衛既沒有高大的寶塔,也沒有顯赫的高山,應對什麼呢?忽然想起家鄉名字“莫家樓”沾著“樓”字。腦瓜一轉,靈機一動,語出驚人:“中衛有個莫家樓,半截子入到天裡頭。”他吹牛勝處贏得了熱炕的地方。 莫家樓因這個廣為流傳的故事而聲名顯赫。 我也受到這個故事的感染,去尋訪莫家樓,看它高大雄偉的樣子。 我老家離這裡也就10公裡的路程,開車很快就到了。 說到樓,大多會和天上宮闞、地上皇宮聯係起來,可一路上除了茂盛的莊稼,綠綠的小麥,高高的玉米,紅彩彩的高粱,沒有任何一個古代的宮殿樓闞。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無論是渡口名還是村莊名,一路上都沒有莫家樓的指示牌。向附近村莊的行人打問莫家樓的位置,不少人搖頭說不知道,上了年紀的人,也隻能說出個大概。 我在附近徘徊尋覓了半個多小時,隻能遠遠地看著黃河流水,卻沒有渡口,近處有好幾個村莊,也沒有莫家樓渡口的影子。 我隻好在莫家樓村打問尋訪,村子坐落在黃河岸邊,村莊散散落落的長著一些樹,地裡的小麥連成大片,在風中翻著浪,一派田園景象,寧靜安詳。和其他村莊一樣,年輕人大多出外打工,村裡隻剩下了老人,婦女和兒童,顯得恬靜,村頭有幾個老人在曬太陽聊天,我向他們打聽墨家樓的情況,一位老者頭發花白,看著我笑了笑,他牙齒掉了很多,用濃厚的中衛方言說:“又來了一個閑人,笑話了?哪有什麼莫家樓?你看看這裡哪有什麼樓?這裡根本就沒樓,古時候到這裡的人,主要是說這裡是渡口,人們到這裡後都說莫留,莫留!時間長了,這裡就被人叫成了莫樓。”他的這個說法,在場的幾個老人都隨聲附和,都說這裡沒隻能由中衛轉運樓。 我不甘心,拿出手機,指著有一段莫家樓的介紹說:“抗日戰爭爆發,日寇占領呼和浩特,此時四川、陜西、河南鹽源告急,求之於莫家樓,於是莫家樓鹽業市場大熱起來,運銷量超過了抗戰前的三倍,加之中衛處於抗戰大後方,相對較安定,成為外地商人蜂擁而來投資的理想之地,出現了許多車馬店、駝店、酒館、商鋪,街道兩旁店鋪鱗次櫛比,有山、陜、魯、豫商人開的大店,也有平涼天水人開的小鋪,還有各色各樣的小販、賣油郎。什麼棉布綢緞、煙酒糖茶、針織百貨、香表火柴、陶瓷五金、文具紙張、乾吉蘭泰鹽池向東運輸的道路中斷果調料、米店麵鋪、碾坊磨坊、油坊醋坊,回漢飯館,中藥鋪“和合生”“鑫義明”“濟生堂”以及西醫“愛華診療所”等。社會毒瘤如賭場、煙館、不公開的妓院也隨之出現。莫家樓成了一個經濟形式齊全、頗具規模的大市場。” 很多網頁都有這方麵的介紹和說法,莫家樓既然以樓出名,應該有座樓吧? 一位年屆古稀的老者回憶道:記得兒時,村裡有一大土臺,高約兩丈,方圓畝餘,可能說的是那裡吧,那地方久經風雨侵蝕,長滿野枸杞、酸棗,以及蒲艾之類的野草,有些年頭了,但說不清是啥時候有的,但什麼時候這個土堆沒了?我卻記得,解放後,學校組織學生拉土臺的土墊學校操場,土臺從此消失了。 我按照他們說的方向尋找過去,什麼遺跡都沒有了。這讓我感到失望和遺憾。 那老者看我很失望,卻又用手一指說,你看橫穿村子的那一段土墻,還有那個磚砌大門,就是當年莫家樓的鹽倉遺跡如今是ZW市鹽業公司的倉庫。 這和你們村莊房屋土墻有啥區別啊?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她像無能為力了,也不能給我講和看更多的東西,他隻好轉移視線說:“這個地方的事,你得問我們村的秀才莫如江,他知道的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寫過書!” 我按照他指的路線尋找過去,看院裡栽著柏樹和杏樹,與一般的農院落不同,倒有些雅致,可是莫先生卻不在家。 莫先家的墻背後就是村委會,村委會裡的資料顯示,這個ZW市柔遠鎮的濱河村莊有3000多口人。 這裡倒有些資料介紹:西夏王朝建立後,寧夏平原上的黃河水運達到了歷史高峰,從上遊而來的貨物經由莫家樓中轉,然後順河而下;從北邊的阿拉善草原深處來的商旅、貨物也從這裡渡河,向南進入寧夏中部、南部地區甚至遠抵中原地區,這個小渡口日漸繁榮起來。清朝乾隆年間中衛知縣黃恩錫的一首《竹枝詞》“解凍河開欲暮春,船家生理趁茲晨。土窯瓷器通寧夏,石炭連船販水濱。”可以說明這個渡口的繁榮景象。 鼎盛時期,莫家樓渡口與仁存渡口、石嘴山渡口並稱為寧夏三大官渡。 看著蕩然無存的歷史遺跡,我隻能穿越時空的想象,過去很早很早以前,浩浩蕩蕩的商隊牽著駱駝從浩瀚的騰格裡沙漠來到這裡,駝隊的鈴鐺聲、商人沉重的步履穿過這片土地,還有那滾滾滾東流的黃河,從青海甘肅上遊順流而下的羊皮筏子,到這裡歇腳,洗去臉上鏤刻的風霜。 現在人們還走在同樣的路上,人不一樣了,路不一樣了,行進的方式不一樣了。這裡早就通了火車,現在還有了高速公路,隻是商旅隊早已經被載滿了貨品的卡車取代,司機也可以通過各種科技的手段來獲取公路和天氣的信息,減少了漫長的艱辛和隨時突擊的危險,也就少了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