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齊來(1 / 1)

秦二郎 朋克太史令 5469 字 8個月前

聞聽辰時將近,外間的溫度似乎有所回升,秦王政微微睜開了那雙深邃的眼眸,隨口問道:“奈何,感覺天熱了幾分,外麵莫不是下雪了!”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慵懶,仿佛是對這冬日裡難得的溫暖感到幾分愜意。   趙高侍立在旁,內心同樣充滿了疑惑,對於外麵是否真的飄起了雪花,他並無確切的把握。然而,秦王的一聲召喚,讓他立刻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迅速地躬身退出,決定親自去查看一下外麵的天氣情況。   他穿過層層宮門,每一步都走得急切而又期待。當他終於走出宮殿,抬頭望向天空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立刻映入了那紛紛揚揚、如鵝毛般的大雪。雪花密集地飄落,每一片都晶瑩剔透,它們在空中輕盈地翻飛,仿佛在為這個世界帶來一場純凈的洗禮。   趙高站在雪中,感受著那冰冷而又清新的氣息,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這些年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大雪,這簡直是大自然賜予的一場奇跡。   他急忙轉身,帶著滿身的雪花和內心的喜悅,回到了秦王政的麵前。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語氣中充滿了對這場大雪的驚嘆和贊美:“王上真乃神人也!您的預感竟然如此準確!外麵果然下起了大雪,而且是我這些年來前所未見的大雪!那雪花片片如鵝毛般紛飛,壯觀極了!”   秦王政聞言,銳利的眸子微微一縮,隨即又恢復了一派慵懶的模樣。他打了個哈欠,仿佛對這突如其來的大雪並不感到意外:“哦!正好……孤王也想看雪了!來人啊,速速為孤王著衣備車!孤王要在雪中駕車賞雪!”   隨著秦王政的一聲令下,眾仆從們立刻忙碌了起來。他們紛紛上前為秦王政更衣穿靴,準備出行。身高八尺七寸的秦王政雄姿英發,他伸開雙手,任由仆從們為他穿上厚厚的冬衣和精致的皮靴。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期待和興奮,仿佛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和向往。   外麵的夜色依然深沉,但秦王政的命令卻如同一道曙光般照亮了整個宮殿。仆從們忙碌的身影在燈火通明的宮殿中穿梭著,他們心中雖然對這紈絝王子的舉動感到不解,但王命難違,他們隻能默默地執行著命令。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輛華麗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秦王政在眾仆從的簇擁下走出了宮殿的大門,他的目光穿過紛紛揚揚的雪花,望向了那片被大雪覆蓋的蒼茫大地。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趙高這位技藝精湛的禦手本應準備為秦王駕車,然而秦王政卻出乎意料地拒絕了他的服務。   “爾等在後跟著便是,孤王要親自駕車馳騁!”秦王政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他說完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駕車朝後宮飛馳而去。   這一突發情況讓趙高和其他侍從措手不及。他們不敢擅自駕車或騎馬在宮中亂竄,生怕觸犯了宮規。趙高焦急地拍著大腿,急忙招呼左右的人跟上秦王政。   “別看了!都給我跟上!”趙高催促著同伴們緊跟秦王的步伐。   就這樣,秦王政在前麵駕車飛奔,趙高和其他侍從則硬著頭皮緊追而去。秦國的宮禁森嚴有序,宮廷侍衛們見到王駕出行,立即高呼:“王駕起……速掌燈火!”   隨著這聲呼喊,整個深宮禁苑都忙碌了起來。侍衛們紛紛點亮燈火,為秦王政照亮前行的道路。黑暗之中,隻見秦王宮之內似有一條火龍在肆意盤旋,而那龍頭正是紈絝秦王政。   秦王駕車疾馳而過,九道橫跨於內宮和後宮之間的大門在侍衛士卒們看清楚來人是秦王之後,隔著老遠便起燈為秦王政打開了門。他們不僅如此,還隨著王駕列隊自後護著,以確保秦王的安全。   僅僅十來分鐘的時間,秦王政就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香車宮。他勒馬止車,然後大步走進了香車宮。而他身後,負責侍衛的鐵鷹銳士們足足一千餘人列隊站著,嚴陣以待。   這一幕不僅展示了秦王政的威嚴和權勢,也凸顯了秦國宮廷的嚴謹和有序。在這樣的環境下,每個人都必須嚴格遵守規定和禮儀,以確保王室的尊嚴和安全。   香車宮內,住著一位身份非凡的女子,她便是楚國貴族與地方實力派項氏族長的嫡長女,項燕之女。而項燕,乃是名貫古今、無人不知的西楚霸王項羽的祖父,其血脈之尊貴,可想而知。   當府外仆人匆匆入內傳報,做了香車夫人陪嫁的虞莉,立刻從主人臨產的紛亂房中抽身而出,前來見駕。她在心中暗罵這個紈絝國君,這麼一大早就來添亂,但轉身而出時,卻已換上一副順從家仆的模樣,恭敬地向秦王行禮。   “奴婢,拜見王上!”虞莉低頭垂眸,聲音恭敬。   秦王政此時已被內府的奴婢們用取暖爐子圍了起來,他裹著一席雪色貂皮,縮著身子,哈著氣搓著手,以抵禦嚴寒。他抬頭看了一眼虞莉,隨口問道:“你家主子還沒起嗎?”   虞莉聞言,心中翻了個白眼,但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她一臉悲切地向秦王政講述著香車夫人的情況:“我家夫人昨日入夜便感到身體不適,之後喚來太醫令診脈,說是恐怕要在這幾個時辰裡臨盆。目前羊水已經破了,然而……不知是何原因,夫人腹中的孩兒似乎一直不肯出來一般,攪得我家夫人痛苦不堪!”   聽到自己夫人難產的消息,秦王政心中一緊,他捏了捏那乾冷的手心,當即便是沉默下來。片刻後,他又問道:“太醫令可曾派來穩婆和太醫來?若是還沒來,孤王這就親自去請來!”   虞莉知道這個紈絝的國君雖然平日裡行事荒唐,但此刻卻是真心關切自家主子,便回答道:“奴婢替主子謝王上。太醫令所派之人與穩婆昨晚便已經到了內府候著了。”   秦王政聞言點點頭,揮手示意虞莉先回去忙著。他則在此等候著消息,心中充滿了擔憂與期待。   與此同時,趙高等人也在後麵緊追著秦王政的戰車,一路疾馳而至。府內的奴婢們急忙將他們帶了進來,一路上的疲憊和緊張在他們的臉上清晰可見。   當趙高等人終於見到秦王政時,他們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被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所打斷。這突如其來的啼哭聲,仿佛宣告著一個新生命的誕生,讓所有人都感到驚喜和期待。   秦王政此刻也顧不上其他,急忙向先前折轉回內院的虞莉詢問情況。虞莉喜笑顏開地跑來向他道喜:“啟稟王上!我家夫人生了!”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說著,虞莉已經跪在秦王政的半步之內,雙手托舉著一片嶄新的竹簡,遞到了他的麵前。秦王政接過竹簡,看著上麵的字跡,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   他忍不住問道:“生了個什麼?”虞莉也是激動得難以自抑,她利索地回答道:“我家夫人,給王上生了一個公子!奴婢恭賀王上喜得王子!”   隨著虞莉的唱喝聲,此間四下侍候著的仆人內宦們也紛紛跪地唱喝,祝賀秦王政喜得貴子。然而,此刻的趙高卻獨自待立不跪,他的眼神中似乎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聽到自己第一個孩子的降世,秦王政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他結合之前的夢境來看,此子必定是一個麒麟兒,未來必定有著非凡的成就。   在秦國,禮法之上的嫡庶之分並不像其他列國那樣嚴格。自建國至今,秦國的王後基本上都是在有了太子之後,才被從假後正式冊立為皇後的。而選立太子的時候,也是立賢不立長。由於沒有正式的王後,也就沒有嫡庶之分,所有子女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在秦國,子女的命運往往與他們的出生次序緊密相連。越早出生的孩子,特別是第一個兒子,通常會獲得更多的資源和關注。這種獨特的傳統使得秦國的長子在儲君爭奪中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因此,當虞莉得知自家主子生下的是一位小公子時,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將小公子的生辰八字寫在竹簡上,並急忙交給了秦王政。她深知,這個舉動對於小主子爭奪長公子位置至關重要。   然而,形勢並不容樂觀。太醫令在為香車夫人診病時曾透露,與香車夫人一同從楚國被選來、幾乎同時懷孕的華西夫人,也即將在這一兩天內分娩。這兩位楚國女子的身份背景截然不同,香車夫人是楚國東部的王族公主,而華西夫人則是楚國西部地方派係大佬的嫡長女。   楚國本就是一個鬆散聯盟式的國家,東西楚之間的對抗和仇視一直存在。這種對立關係延續到了她們的子女身上,使得香車夫人和華西夫人之間充滿了緊張與不和。在這種情況下,虞莉深知自家小主子要想爭奪長公子的位置,就必須與時間賽跑,趕在華西夫人的孩子出生之前,確保秦王政對他們的關注和支持。   因此,她毫不猶豫地將小公子的生辰八字呈遞給秦王政,希望借此為自家小主子爭取更多的機會和資源。這是一場關於未來和命運的爭奪戰,而虞莉則決心為自家小主子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雖然這種努力在某種意義上講,就是無用功!   然而,當趙高聽說香車夫人為秦王政生下了一位公子時,他那一直保持平靜的撲克臉終於出現了裂痕。他內心掙紮著,似乎在權衡著某種重要的決定。   最終,他鼓起勇氣,朝著正準備跟隨虞莉去看望自己第一個兒子的秦王政喊了一聲:“王上!”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焦慮。   秦王政聽到趙高的呼喚,不自覺地回過身來。他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孤王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所有的國事都交給相邦去辦,無需向孤王呈遞!”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趙高打斷的不悅。   然而,趙高並沒有退縮,他高大的身軀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雙手托舉著一片竹簡,一字一句地說道:“適才來香車宮的路上,奴婢收到了華西宮傳來的喜報。都怪奴婢腿腳太慢,未能及時追上王上的車駕,以至於喜報延誤!”   虞莉聽到趙高這樣說,心頭頓時咯噔一下。她心中暗叫不妙,莫非那個與她主子一直不對付的華西夫人,竟然搶先一步生下了孩子?這個念頭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和焦慮。她深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秦國這個特殊的國度裡,長子的地位至關重要,幾乎決定了未來儲君的人選。如果華西夫人的孩子真的先於自家主子的孩子出生,那麼自家小主子爭奪長公子的位置將更加困難重重。   當秦王聽到這一連串的喜事,尤其是接踵而至的喜報時,他忍不住向跪在地上、手中托舉著竹簡的趙高詢問道:“喜從何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趙高偷偷地瞥了一眼虞莉,隻見她原本滿臉的笑容已經化作了一層寒霜,心中不禁暗自忐忑。他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竹簡再次遞向秦王政,回答道:“啟稟王上!適才華西宮傳來喜訊,華西夫人為王上誕下一子!”   這個消息讓秦王政的喜悅之情更加溢於言表。他本來就因為自己有了後人血脈,尤其是一個兒子而萬分高興,現在聽說自己一下子成為了兩個兒子的父親,喜悅更是難以言表。   然而,在這份喜悅之中,秦王政也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的問題:他的兩個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兒子,到底誰是長子?即便他心裡想著,他不會因為這兩個孩子誰是長子而偏愛於誰,但是他也清楚,拋開他這個如同木偶擺設的秦王不說,整個大秦的臣民可是很在意誰是秦國長公子的。那種對家國長子的重視和期待,可不是他一個秦王就能夠左右的。   此刻的秦王政心中充滿了喜悅和矛盾,他既為自己一下子擁有了兩個兒子而感到高興,也為如何平衡兩個兒子之間的地位和待遇而感到苦惱。他知道,作為一個父親和秦王,他將要麵臨更多的挑戰和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