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鬼做交易,說危險是挺危險的,絕大部分情況下,他們會盡全力給人挖坑。 但說安全,也挺安全——人類的契約與廢紙無異,但魔鬼的契約卻有法則的約束,具有不可違抗的效力! 曾經還有魔鬼犯蠢,反過來被一名大法師坑了,隻得給那位大法師當了多年的奴隸,後來那座城多了不少魅魔與人混血的法師。 鑒於種種,速通玩家最喜歡的事之一就是從魔鬼身上薅羊毛。 “我隻說了給賜福,沒說給你本人賜福。” 貝茜頓的聲音帶著隱約的嘲笑: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直接給你本人力量?別想了,我又不是……” 她的話語忽然卡殼。 因為她看見羅坎十分嫻熟地從次元袋裡掏出兩瓶龍血,放在法陣中央,期待地看著她。 “賜福啊,怎麼不賜?” 貝茜頓眉頭忍不住皺起,她有種錯覺,對方好像根本就是沖著這兩瓶龍血來的。 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契約已下,她必須也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 羅坎隻是在一旁負手而立,笑嗬嗬地看著貝茜頓抽調起這法陣最後的力量,跨越位麵為這兩瓶龍血賜福。 魔鬼大公雖然很強,但並不是神,因此想要像神靈一樣展現“神跡”,必須得借助外力。 為什麼正神往往不需要血祭,而各路亂七八糟的邪魔卻渴求血祭? 那是因為沒有媒介,他們連投下力量都做不到,而血祭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之一。 當然,他此前召喚的蒼白鴉後,之所以被認定為邪神,隻是因為她並沒有在物質位麵經營自己的教會,加上信徒掌握的力量也較為獨特,與那些邪魔是沒法一概而論的。 他獻祭那幾隻吸血鬼,也並非是為了提供什麼媒介,純粹是給自家的神整個好活,開心開心。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 龍血逐漸沸騰,模糊悠遠的喊殺聲自其中傳出。 聽到這聲音,羅坎麵皮扯了扯。 也不知道官方怎麼想的,怎麼還抄襲隔壁恐虐的口號。 貝茜頓的身影逐漸淡去,隻留下狂妄的笑聲: “我賜福了,但你敢用麼?哈哈……” “傻子才不用。”羅坎對著即將消散的貝茜頓翻了個白眼。 在貝茜頓愕然的目光中,他跟沒事人一樣將兩瓶沸騰的紅龍血揣進了次元袋。 跟著,他簡單處理了下現場,搜了搜值錢的東西就離開了。 …… 為了改變自己肉體孱弱的現狀,羅坎要用龍血沐浴,來增強自己的體質。 在被貝茜頓賜福後,龍血的功能得到進一步強化,但也因此弊端更加嚴重。 這位墮天使是個武瘋子,滿腦子隻想著殺殺殺,若接觸了這東西,也會受到其中的痕跡影響。 隻不過,對於他這種經歷過無數次的存在來說,這點精神汙染還不夠看。 “這邊解決了……那份契約就先留著,這一村子人的靈魂不拿白不拿,大不了改改措辭讓他們死之後再獻出靈魂。” 靈魂是地獄的硬通貨幣,也正因為靈魂收獲的漫長周期,隻要契約上寫明白了多久之後能拿到,他就可以先在地獄的“靈魂銀行”那邊先拿到靈魂幣。 他也沒什麼心理負擔——速通嘛,當然是怎麼高效怎麼來,反正能拿到靈魂幣就好,到時候如果有別的存在怪罪下來,他還能把這鍋甩給村長。 羅坎自認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會在遊戲裡特意折磨npc,所以他還是會讓村民們正常度過這一生的。 不過這都是後話,一切都得等自己進了薩恩聖城,墜入地獄之後再說。 他將靈魂契約收起,推開了昨夜借宿的大門。 帕登正在用手帕擦拭著手,從她身旁放著的帶泥鏟子,不難看出她前不久做了什麼。 “收拾收拾,出發吧。” 聽見羅坎這話,帕登抬起頭,鼻子動了動。 “你把那人殺了?”她嗅到了羅坎身上的血腥氣。 “沒殺。” 沒殺?帕登有些詫異,羅坎可不像心慈手軟的人,更別提麵對像剛才那樣討人厭的家夥了。 “他不是說拜什麼神麼?我把他放獻祭陣上,送他和他的神團聚了。”羅坎並不打算告訴帕登真相。 “好吧,果然還是我熟悉的風格……” 帕登捏了捏眉心,道: “走吧,對了,我發現個問題。” “什麼?” “這女人應該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這說明奪心魔是提前就埋伏在這裡,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們要經過這裡?” “這還不簡單,主腦能感知到我們的腦蟲大致方位,再結合瓦拉吉鎮死的奪心魔一推測,猜都能猜得出來我們會經過這邊。” “主腦……”帕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半晌道: “我聽說過這種奪心魔的靈能網絡節點,極度強大而邪惡,它若是想在薩恩聖城開展它的陰謀……” “放心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隻寬厚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我會讓主腦沒法傷害平民的,畢竟我們都和它有仇。” 帕登認真地看著羅坎不似作偽的麵龐,輕聲道: “嗯……謝謝。” 等帕登轉過頭去,羅坎的嘴角勾起一抹隱秘的弧度。 他的確是會讓主腦沒法傷害平民。 隻要把平民都送到地獄,留一個主腦在這邊,不就達成目的了? 至於平民死不死?羅坎並不關心,反正聖火早晚會滅,哪怕生命女神降下她的仁慈也是一樣,聖火因人的欲望而生,又遲早因人的欲望而滅。 不如由自己掌握主動權,先替他們解決了幕後黑手,一勞永逸,還能少死不少人。 若這裡有功德榜,按自己間接救下的人數來算,佛祖高低得給自己挪挪屁股。 這個世界上,公平從來都是一句屁話,就連手持天秤的正義女神也做不到,總會有人要死的。 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 帕登低聲與城門的守衛交談了幾句,證明了自己的暗月教會身份後,她回頭跟羅坎招呼道: “走吧,我們進城。” 馬車徐行,羅坎悠閑地駕著車,欣賞著薩恩聖城內的人生百態。 忽然,他感到腰被戳了戳,“乾嘛?” 帕登看了看周圍,將腦袋湊過來,小聲道: “怎麼感覺氣氛怪怪的?明明之前城門的盤問也沒這麼嚴,要不是我認識城內的教會高層,還不好進城。” “那是自然,因為聖城要沒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