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羅坎的敘說,帕登終於知道薩恩聖城如今麵臨著怎樣的情況。 聖火要熄滅了,庇佑薩恩聖城的光芒要消失了。 隻不過,羅坎隱瞞了聖火熄滅的真正後果,隻說聖城從此將“黯淡無光”。 城內知道那偉大的“聖火”,其實是魔鬼手筆的存在極少,了解者也大都因為利益原因守口如瓶。 “我就隻是被擄走,離開了一段時間而已……怎會如此?”她的眉宇間滿是焦慮。 “放心,你以為生命女神讓我運的是什麼?” 羅坎一提起生命女神,帕登馬上回想起來當時情況,眼睛一亮: “我想起來了,生命女神讓你護送的所謂‘柴薪’,是不是就是為了應付這個?” 那會她並未在意羅坎的說法,隻以為是什麼具有象征性的聖物,沒想到這“柴薪”,真的就是用於燃燒的柴薪! “那當然,”羅坎的目光投向前方街道,“我要先去生命教會那邊還東西,你去不去?” 帕登猶豫了一下,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 說完,她似乎是怕羅坎誤會,強調一聲:“我隻是為了向生命教會表明,暗月教會不會置身事外!” 身為聖女,帕登的實力雖然並不算強,但她的地位卻相當特殊。 隻不過,帕登那點小心思早就被羅坎洞若觀火,他也不點破,隻是笑笑,道: “那走吧。” …… 生命教會駐地。 “請通報一下蓓思嘉修女,就說暗月教會聖女來訪。”帕登正和生命教會的修士交流著。 羅坎也懶得動了,畢竟他也沒什麼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生命女神的發絲不方便拿出來給外人看,不如直接扯著帕登的虎皮進去。 驗證過兩人並無惡意後,他們很輕鬆地被放行。 這就是正神教會的底氣。 聖女和修女是不同的,前者更傾向於某種程度上的象征意義,而後者隻是教會中女性群體的普遍代名詞。 他們要拜訪的那位修女,是生命教會在薩恩的最強者,自然也不怕什麼暗殺。 淡金色的發絲如瀑垂落,一襲白袍與帕登形成鮮明的對比。 隨著燈焰搖曳,她身下的陰影不斷晃動。 “這燈裡麵居然燃燒的是不滅明焰……”帕登還是第一次來這,眼見種種不免讓她感到有些詫異。 明明放個晝明術或者點盞油燈就能解決的問題,怎麼還非得花力氣施展不滅明焰?那玩意兒可費力多了。 她發現,羅坎倒是沒有絲毫意外,好像來過很多次一樣。 這時,那位名叫蓓思嘉的修女徐徐轉過身來。 她的眉目看起來不僅不和藹,反而帶有一絲銳氣,但她給人的整體感覺卻好似冬日裡將近的暖春,令人感到安心。 “這位就是蓓思嘉修女,別看她看起來有點兇,但她人很好的。”帕登在羅坎耳邊低語。 羅坎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地方他來過老多回了,不僅如此,他還知道,蓓思嘉早年其實是一位雙手沾滿鮮血的冒險者,後來經歷種種波折才最終皈依了生命女神。 蓓思嘉望著二人,微笑開口: “二位所為何事?” 帕登朝羅坎使了個眼神,羅坎邁步上前,一手按心,另一隻手則出示生命女神的發絲。 “請看此物。” 在看到這縷發絲時,蓓思嘉平靜的眼神瞬間變了。 “你是承接女神神諭而來?” 她認出來了這上麵所附著的純凈氣息。 加上這東西的模樣,讓她一下聯想到女神前不久的神諭。 “當然,這是女神親自賜予我的聖物。” 羅坎鄭重地將發絲遞了過去,蓓思嘉也同樣鄭重地接過。 “雖然不知女神為何選中了你,但既然女神信任你,我們也會無條件相信你。” “若日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都可以來找生命教會。” 她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報答,但羅坎知道,自己來找他們求助,隻要力所能及,對方絕不會食言。 東西交接完畢,羅坎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忽然眼前無數幻覺囈語重疊在一起,令他險些站立不穩。 “嗯?”蓓思嘉離得最近,最先發現羅坎異常的端倪。 “你怎麼了?”她的手輕輕覆於羅坎的額頭上,試圖讓羅坎平靜下來。 然而,她卻收回手,詫異道:“沒反應,怎麼回事?你知道他怎麼回事嗎?” 這話自然是在問帕登,但回答這個問題的卻是羅坎: “不過奪心魔的幼蟲離了女神的鎮壓又活動起來了而已。”他迅速將幻覺囈語鎮壓,嗬嗬笑道。 帕登走上前,擔心地道:“要我把灰燼之血給你嗎?壽命也補得差不多了,雖然所剩不多,但勉強頂一段時間也可以。” 蓓思嘉聽了二人的話語後,眉頭皺起,道: “讓我看看。” 帕登並未阻止,隻是抿著嘴巴,看著蓓思嘉在自己麵前撫摸著羅坎的腦袋。 羅坎也並未掙紮,畢竟他要維持住現在的狀態,還需要生命教會的幫助。 半晌,蓓思嘉收回修長手掌,緩緩道: “想利用腦蟲的靈能?你在玩火。” “伱們生命教會不是最喜歡玩火了麼?”羅坎隻是笑道,生命教會的重要象征之一就是“火”。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蓓思嘉嘆了口氣:“你倒是算的好,女神的發絲剛好能幫你鎮壓腦蟲,否則你早就在半路變成奪心魔了。” 羅坎聳聳肩:“無所謂,沒變就行。” “你這情況很嚴重,不能拖,”蓓思嘉的話語頓了頓,“但想請女神出手清理你的腦蟲恐怕有些麻煩,女神最近回應祈禱都變少了。” 言下之意,就是生命教會不太能幫上大忙。 “無妨,我隻有一個請求。” 羅坎指了指帕登胸口的灰燼之血,道: “幫她把灰燼之血補滿。” “可以。”蓓思嘉爽快地答應了。 帕登見狀,沒有猶豫,直接把灰燼之血取下,交到了羅坎手中。 “生命女神暫時抽不開,但我可以請下月光的力量幫我們清除,灰燼之血就還給你了,我們等下就回暗月教會清除腦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她的腦蟲侵蝕還停留在初期,並非像羅坎一樣,一會沒被鎮壓就要翻了天。 羅坎沒有推辭,接過灰燼之血道: “我暫時就先不跟你回暗月教會了,我有點別的事。” “別的事?” 帕登有些狐疑地打量著羅坎:“你莫不是貪上了腦蟲的靈能,不想驅除它吧?我和蓓思嘉修女都能告訴你,你就是在玩火,早晚會把自己燒了!” 蓓思嘉沒有說話,但卻微微點頭以示立場。 望著眼前一黑一白兩位修女,羅坎笑了聲,說: “我的確有事要處理,所以我才讓蓓思嘉修女替我補一下灰燼之血的量,處理好我的事之後會來找你的。” “畢竟,驅除腦蟲可是會暫時傷到腦袋的,不太方便。” 帕登默然不語,的確如此。 “那好吧,記得快些來找我。” …… 交流結束,神殿重歸寂靜。 蓓思嘉修女仍然靜坐於生命教會的神殿之中,隻是掏出羽毛在賬簿上記了一筆。 她書寫所用的,不是墨水,而是灰燼。 “天命者將終結薩恩燃盡的命運。” 灰燼詭異地復燃,卻將這行字深深地印在了賬簿上。 …… 帕登了解了一下最近薩恩聖城的情況後,就回了暗月教會,處理起這些時日離開教會時積壓的事物。 兩位正神的修女,各有去處。 而羅坎? 他在去投奔魔鬼邪教,當邪教頭頭的路上。 他們三人都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