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這年頭,但凡演出團體有演出,都會給報社、電臺送去幾張觀摩券。 很多時候,連電視臺都沒這待遇。 1980年2月,在發行了三期試刊後,《燕京晚報》宣布正式復刊。 於是,燕京五道口的工人俱樂部內,兩位燕京晚報的編輯同誌,終於有機會坐在頭一排欣賞中央芭蕾舞團的表演了。 今天演出的劇目為《魚美人》。 相比舞臺上的喧囂,臺下則是一片靜悄悄。 空空蕩蕩的一大片座椅,令編輯手裡的相機都不好意思拍全景。 直到這會他們才明白,為什麼文化館門口連個檢票的同誌都沒站。 …… 周日,浦江電視臺的小型演播廳裡,臺上臺下熱鬧非凡。 相比前陣子的單搭獨唱,今天的舞臺差點都不夠使。 觀眾席上,古錚錚、胡嘯、江海、江山、穀建芬、李穀壹……在頭一排穩穩的坐著。 王潔實、謝莉斯、吳國鬆、朱明英、鄭緒嵐、馬國光,在第二排緊張的坐著。 嘀嘀咕咕了一番後,演播廳裡逐漸安靜了下來。 舞臺上,擦著紅臉蛋的劉小慶雙手扣在胸下,開始報幕了:“下麵請聽女聲獨唱:草原女民兵。演唱者:朱逢博,舞蹈表演:燕京戰友文工團。” “小慶今天是報幕員?”一見臺上這動靜,江海趕緊挨著江山問道。 “我和穀老師的建議,”江山的聲更低:“但小慶皮薄,就給了她一個提前適應的機會。” “她皮薄?”陳佩絲湊了過來:“你真是太不了解她了,那天她得知這個決定後,美一天呢!” “噓!” 江海兩眼平視前方,噓了一聲! 不過即便他不做表示,江山和陳佩絲也已經不說話了。 這一會,朱逢博和話筒立於舞臺一角,把整個舞臺讓給了一群鮮活的姑娘。 隨著歌聲的起伏,在為首一位扛大旗的姑娘帶頭下,一排邊跳邊笑的女舞蹈員們,踏著節奏走上了舞臺。 一招一式一轉身,一踢一跳全是腿。 小小的舞臺上,仿佛架起了一道彩虹。 隨著這隊身著練功服姑娘們的一顰一笑,整個小演播廳立刻靈動了起來。 優美、輕盈、挺拔、颯爽……還有青春。 也不知道她們是如何把這些個詞揉在一塊的? 反正就是好看,怎麼看都好看的哪種。 江山不得不承認,這才叫天然去雕琢。 對於他這個單純的看法,在座的不在少數。 女舞蹈演員們,圍著舞臺一圈一圈的跳。 臺下的眼睛,就圍著舞臺一圈一圈的繞。 “老三,難怪你今天非叫我來審查節目,” 江海這會終於明白了三弟的良苦用心:“這個節目選得好……非常好!” “不是,”陳佩絲就奇了怪了:“老大,你沒見過這舞?” 早幾年幾乎逢團必學的舞,即便在電視機尚未普及的年代,也不該一次也沒見過呀。 “我當然見過,”江海實事求是道:“但沒見過穿這身衣服跳的。” 實話實說,馮導是會整花活的。 就《芳華》這部電影來說,從頭到尾觀眾們隻在乎這支舞……和跳舞的女演員們。 男女都是,一個都別不承認。 即便這會臺上演員們的練功服一水的長衣長褲,可依然不是尋常人家能見著的。 就比如,江家這二位。 可也正因為他們沒見過,便更愛看這段舞蹈了。 如果要舉牌的話,他倆肯定都給10分。 可惜舞雖好看,卻短了點。 還沒仔細看呢,臺上的女演員們已經微笑著鞠躬謝幕了。 這段精彩的表演,引來臺下一片掌聲。 熟人熟事間,還不忘交流幾句。 尤其是穀錚錚和胡嘯,湊在一起商量了好一會。 胡嘯有種感覺,新星音樂會過後,全國的同行都會知道古錚錚的大名了。 “我感覺,你臺長前麵這個副字,應該快去掉了。” 古臺嗬嗬一笑:“你的感覺哪次準過。” “我當初怎麼說小江來著,你忘了?” “……” 這時,兩人一塊緩緩看向了江山。 《草原女民兵》是朱逢博為1975年的音樂歌舞劇《百花爭艷》獻唱的一段歌曲。 正是因為對這段歌舞的彩排現場念念不忘,馮小剛才拍攝了一部致青春的《芳華》。 結果電影一上映,連累著大家夥一塊念念不忘了。 所以,江山特意將戰友歌舞團的舞蹈演員們請到浦江,現場舞給他……們看。 一片私心可昭日月,他終於將理想照進了現實。 正美著呢,劉小慶已經再次走上了小舞臺。 “下麵請聽著名男中音歌唱家馬國光,為我們帶來的演唱歌曲《阿凡提》,伴奏:浦江民族樂團。” 嘩啦啦的掌聲過後,浦江民族樂團的伴奏響了起來。 接著,同樣也來自燕京戰友文工團的馬國光,唱起了去年剛上映的《阿凡提》主題歌: 我滴小毛驢,小毛驢 有個倔脾氣,倔脾氣 叫它往東不往東,叫它朝南它偏向西 …… 啊, 江山實在是太愛這個年代了。 由他牽頭舉辦的這場《新星音樂會》,幾乎集齊了半個中國的樂界精銳部隊。 如此燒錢的項目,在當今這個社會隻需要單位之間的相互溝通協商,即可實現。 江山知道,以後這樣的機會將越來越少。 現在,他是真的想對當今的藝術家們說聲謝謝。 “下麵請聽東方歌舞團的獨唱演員朱明英……” “請聽東方歌舞團的鄭緒嵐……” “接下來,請聽男聲獨唱《深海》。” 隨著劉小慶上上下下的報幕,陸續抵達浦江的歌唱演員紛紛上臺獻藝。 這一會終於輪到王潔實了,自打他答應江山演唱《潛伏》廣播劇的主題歌後,這兩日幾乎是曲不離口。 此時,檢驗自己實力的時候終於到了。 “怎麼一到我這就沒詞了?直接一男聲獨唱就給打發了。”路過江山的時候,王潔實瞇著笑眼嘀咕了一句。 “實在對不住,”江山趕緊解釋:“詞還沒想好呢!” 和江山特投緣的王潔實,其實一點都不在乎。 相反,對於還沒有代表作的他來說,還得多謝江山給自己這一機會呢。 畢竟,《駝鈴》雖好,但為電影演唱的卻不是他。 在王潔實一曲《深海》結束後,今天的試聽會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來說兩句啊,” 還沒有告一段落,作為音樂會總導演的穀臺長還有話要說: “歡迎各位優秀的演員相聚浦江……我們電視臺和東方日報社,將為同誌們做好一切後勤工作,想練唱或者練舞的同誌,可以和江山導演聯係……” 坐在頭一排的江導立刻站起了身:“大家有事盡管來找我,過兩天,出場順序表將送到各位的房間裡……” …… 就在江山和江海,為即將開演的“新星音樂會”做最後的準備時。 浦江博物館的展廳裡,已經聚滿了參觀了人流。 “這是怎麼了?” 一位臨時被叫來上班的職工,驚訝的看著現場:“群眾們怎麼忽然熱愛起文物了。” 另一位趕來的同誌,也覺得奇怪:“從我到這上班以來,還沒有見這麼多參觀人次呢!” “你們難道都不看報紙?” “看呀。” “今天的報紙說什麼了?” “你們一會就知道了,”博物館書畫廳的負責人,催著他倆趕緊就位:“沒看出來嗎,整個博物館就我們展廳的人最多。” 從中午開始,浦江城四麵八方趕來的群眾,買票走進了浦江博物館。 他們當中有工人、教師……更多的則是學美術的學生。 和平日相比,多出五倍都不止。 其中大部分進入展館的同誌,都在向講解員詢問一幅名為《雪竹圖》的所在位置。 巧的是相比博物館的展廳,博物館的辦公室也在聊著這幅《雪竹圖》。 其中幾位上了歲數的老同誌,已經忍不住要拍桌子了。 “真是不像話,怎麼能登報發表意見呢?” “我也覺得不妥,專業內的事還是不要公開的好。”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啊,伱們現在去外麵看看,展廳裡都是點名來看這幅畫的群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看就看吧,還都去問講解員這幅畫究竟是哪個年代,為什麼和燕京的專家說法不一樣。“ “這些群眾懂什麼呀,不過就是來看熱鬧吧。” “說來說去,還不是這個《東方都市報》瞎胡鬧。” “的確是胡鬧,我上午已經打電話去報社批評過了,可惜他們的領導不在。” “必須要嚴肅批評,怎麼可以不和我們博物館提前商量,就胡亂發表文章呢?” “一會再給他們打電話,必須讓他們領導道歉,然後發表聲明、消除影響。” “對,必須讓《東方都市報》給我們一個解釋。” 直到這會,館長謝稚柳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畫筆。 端坐在畫案前的老先生,打今天一早起,就接到了好幾通電話。 放下電話後,趕緊命家人出門買報紙。 之後,便見了《東方都市報》上的這篇《徐熙“落墨”畫法試探》。 反復細看了幾遍後,起身拿起了電話。 “人家報社領導為什麼要向你做出解釋,”謝館長緩緩說道: “又憑什麼讓他提前和我們打招呼,我能發表文章,他徐邦達就不能嗎?” “可徐邦達發表的這篇文章看似是在說畫,實際就是在否定您的判斷。” “我質疑的人難道就少了?” “可……可我們覺得您沒說錯啊!” 謝館長微微一笑:“我的判斷當然是正確的。” “那東方都市報社的事……就算了。” “不然呢,”謝老緩緩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報紙:“你又能拿他如何?” (本章完) 最新網址:
第320章 上《芳華》(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