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魯丁作毒龍教左護法後,曹淩隻是整日趕路,魯丁想問有什麼計劃,可想起自己當大哥時,未到時機並不喜歡手下隨意發問,於是就隻一路默默跟隨,曹淩對這一點似乎頗為滿意。魯丁在吃了曹淩的藥丸之後,確實感到體內血湧氣活,精力不絕,而不是為了牽製他的毒藥,從此也漸漸佩服起這位“教主”來。曹淩答應過給魯丁兩次向他報仇挑戰的機會,不過之後若再提此事,則將他逐出教派而不再手下留情。於是魯丁在當日就提出挑戰,想探探兩人的差距,可魯丁不過一招就被擊敗,被牽製住命門後,魯丁憤恨而心有不甘,不覺繼續動作起來,曹淩便一拳將他痛擊倒地,稱若不是他今天心情好,後麵這一出就要算第二次機會了,之後魯丁也順服了許多。曹淩乃無師自通,沒學過任何內功心法和武功招式,全憑自己摸索,因而他沒什麼可教魯丁,也覺得沒什麼必要教,少時曾靠吃自己煉製的藥丸就打通任督二脈,自己隻需按時發給魯丁藥丸,不出半年他就能輕易擊敗武林中的大部分臭魚爛蝦。 經過一段時日,曹淩終於來到目的地,這座小城就是他的故鄉。這一路上憑魯丁的交涉手段,被拉入教一同隨行的門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曹淩也正需人手辦事。剛要進城,曹淩讓眾人原地待命,自己一人走入城去。這座城內有一曹家富甲一方,曹淩正是這曹家的一位少爺。隻是這位少爺從小喜好獨特,他不愛讀書而偏好藥理,據說是因為一次生病喝了湯藥,就能知覺出體內氣血流動的微弱變化,這令他驚訝又無比好奇,就開始研究藥理,最終拿自己作實驗,調配出了最為補益的藥丸,小小年紀就打通了任督二脈,此後又不滿足於補藥,更研究起各類劇毒蟲草,並隨意拿人試毒,為此不少無辜者喪命,而一直又無人將他捉住正法。毒藥玩膩之後,才開始真正研究起武術,並從此將其確立為他往後追求的目標。這回他創立毒龍教,便是想試驗自己曾經的一個修煉構想——是否能直接將他人的功力據為幾有,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五年之後在內力上能勝過普玄的辦法。而這次他回家,就是要向家裡索要創立教派所需之錢財。曹淩自認與父母關係不錯,而其實真隻是他想當然而以。他自小就任性妄為慣了,父母見他不愛讀書從仕,另有所好,也就不加以乾涉,而轉去培養其他兄弟。後來他肆意離家,經常整月不歸,父母起先擔憂,派人四處尋找,後來更派人跟蹤,可是不論什麼手段都拿曹淩毫無辦法。隻是曹淩每次都能平安歸來,又完全拘束不住,他父母也就漸漸的不再關注和乾涉他的行蹤,隻希望他不給曹家丟臉。 這一次曹淩離家整整兩年,因為中間有次親人團聚的除夕宴會,所有人才注意到他再次出走離家,不過因為他一直是那副德行,也就無人為他擔憂。近幾個月,街道路邊人人念叨著“曹淩邪門歪道”,曹府上下才開始好奇自家的曹淩少爺一直都在偷偷忙些什麼事情。因為曹老爺並不涉江湖諸事,他一直隻是以為自己的兒子不過躲著四處尋花問柳而已——畢竟一位富家少爺還能再乾什麼出格的事呢?其他往來的同僚問起這位惡名昭著的“曹淩”,他也不過一笑置之,從來不當回事,說這不可能是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上華山與華山掌門比武,簡直令他感到不可思議。隻是直到最近,他腦子裡才逐漸有根弦重新繃起,那就是過去跟蹤曹淩出門的各位保鏢確實都丟失了他的蹤跡,所以曹老爺這次想等他兒子曹淩回家後,一定要仔細問個明白。 曹淩在城中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終於來到城中自己的府宅門前。因為自己一直四處遊蕩,城裡並沒有太多人認識自己。雖然門環近在眼前,但由於有過一次被門前值守趕出的經歷,自己從此就不再從前門回家了,轉彎再來到一處僻靜的院墻,翻身一躍,就悄悄回了家。因為兩年未見,再加曹淩本身衣服臟破,麵容邋遢,路上傭人們也就一路指指點點,不知道是誰放了一個叫花子進來。終於府內一位值守趕來,亮劍擋在他麵前,詢問究竟何人,而此時四周早就圍滿了府內看熱鬧的傭仆。 “我是你曹淩大爺,難道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隨便一個叫花子也敢自稱曹三爺?再問你一遍,若是撒謊定不輕饒!” 曹淩懶得再答,直接飛身躍上屋簷,徑直往自己父親的平日處理公務的書房趕去。值守雖然追趕,卻也漸漸跟丟了蹤影,隻得四處通報,府裡戒嚴起來。 曹淩三兩下翻窗入房,自己的父親果然正坐在桌前扶額辦公。曹淩並不願多與自己的父親多言語,數年來自己與父母交流的內容也無非就是索問錢財,因家境殷實,每求必應。本來起先還問問作何用途,他需得撒謊一番才行,後來因曹淩也從未惹事生非,自此就放任自流,不再過問。曹淩站在父親身後,也就單刀直入: “爹,兒子這次需要很多錢,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曹老爺怔了怔,抬起頭來轉身回望,大吃一驚,不知站在身後的究竟何人。不過又分明聽見他喊自己叫“爹”,便起身走近,仔細瞧了瞧。雖然兩年未見,但看仔細之後,還是能認出這是自己的兒子曹淩。曹老爺見自己的兒子弄成這副狼狽模樣,又離家兩年有餘,不禁怒氣上頭: “你這個不孝子終於舍得回來了?你去做什麼了,弄成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曹淩並不所謂,還是重提要錢的事。 “錢錢錢,就知道錢,你何時能學學兄長乾乾正經事?”兩年未見,又不禁老調重彈,曹老爺隨後也想起這不過都是說爛的廢話而已,自己早就放棄這個不聽話的兒子了。不過現在又記起前段時間流傳的“華山奇聞”,也就沒有放過他。 “上華山比武那個,是你嗎?不過看你這德行,想想也……”曹老爺話沒說完,就自己搖了搖頭。 曹淩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自己的爹同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有事可談,不禁有些驚訝。 “怎麼,你聽說了?雖然有些勝之不武,我確實連續擊敗了華山、少林和武當三位掌門。” “就憑你?” “怎麼,爹不信?你想見識見識兒子的功夫嗎?” 若是換了別人質疑自己,曹淩早就讓那人趴下了,不過現在那人是自己的爹,而自己還等著要錢,也就忍住沒有發作。 “如果真是你這個‘邪門歪道’壞了曹家的名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我曹家今日就不得不與你劃清界限,我跟我的各位朋友同僚早就說過了,那‘曹淩’絕不可能是我家的‘曹淩’,即使你今天來親自承認,更確證了自己的武功,那‘曹淩’也不會變成我曹府的‘曹淩’。從明日起,我曹府將放出消息,我兒子‘曹淩’不幸病逝,我曹家從此不再有你這號人物。 “最後顧及到我倆父子一場的情義,這張一百兩的銀票是我最後一次白給你的銀錢,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現在曹老爺不管兒子所講是否屬實,從他今日的模樣來看,將來鬧事不過遲早,他兒子二十多年來從沒為府上作出過一絲貢獻,不過是個漏錢窟窿而已,不妨就趁今日做個決斷,如果他仍舊無所畏懼,毫不收斂自己的所作所為,就不願再認他這個兒子。 聽父親講了這一通,曹淩隻知現在到手隻有一百兩,而父親態度堅決,看起來沒有商量的餘地,而出走兩年的曹淩再次歸來,也不再是同一人。他猶豫了片刻,又不知該如何措辭,就乾脆一根銀針飛出,悄無聲息的了斷了自己父親的性命。 隨後他緩步走出屋外,見人便銀針直射。諾大的曹府上下一百多號人,聽不到一聲嗚咽就瞬間成了陰曹地府,再無一絲人間活氣。將門前的值守叫進府內全部解決之後,曹淩出門接應在城外待命的教眾。花了半日將財物打點一清後,眾人也就拉著貨車,列隊離曹府走出城去。街道上眾人還不知何事,隻當是曹府運出了一批貨物。而原本不知何謂毒龍教的無知教徒,在拉完貨物之後,大多都趁夜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