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拜劍山莊創派幾年,比武大會前後更是盛極一時,可是隨後的兩年卻頗不太平,先有一位堂主莫名失蹤,不久門主夫人更是不幸身亡,這都引發江湖眾人陣陣質疑,負麵流言四起,傳門主並手下幾位堂主皆道德敗壞、窮奢極欲,遠遠偏離正道所為,應遭唾棄。隻是世道不平,拜劍山莊資底雄厚又得眾多趨炎附勢、有誌之士所求,因而區區流言不過如蚊蟲叮咬,不成威脅。門主謝鵬曾廣行善舉,企圖抹除蜚聲,可是其第二任夫人秦小紅卻愛出風頭,常做惡俗驚人之舉,引人不住搖頭恥笑,因而謝鵬也一時頭疼不已。   山莊之內,最為痛苦煎熬的當屬真正心懷俠義又難避眾人目光之人,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墨堂主唐承墨,他勸諫大哥謝鵬無果,自己又苦熬不住,做不到像三弟一般退隱、不理世事、閉門不出,因而他隻能整日借酒消愁,陰沉度日。俠堂主上官燕見之不忍,幾次苦勸唐承墨隨她一同離莊,轉投朝廷,憑她爹的賞識運作,他一樣能有所作為,踐行俠義,同時保證不必奉承搖尾,行虛作戲。唐承墨知是好意,可他平生喜好自由,不服管束,一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層層禮法令他抗拒;自己又出身草莽,反瞧不起入仕為官之輩,覺得他們都是爭名奪利之徒,自己若是合流,恐遭江湖同道恥笑,因而謝絕邀請,還因此疏遠了上官燕。   秦小紅被娶為門主之妻後,性情大變,時常故意折騰惹事,謝鵬根本管束不住。他本以為娶了第二任妻子後,寢房之內應再無隔閡,妻從夫意,自己享盡風流體貼,得溫柔服侍,可哪知爭吵更盛,煩惱無比。自己名聲之勝引眾人爭相吹捧,醉酒時恍惚得意,可清醒後諸多煩惱一樣紛至遝來,他知所有人不過誆騙、有求於自己而以,日子久了,曾經的逃避自欺之所如今隻令人厭煩,相比以往日日飲酒作席,現在他隻想得一時清凈,不再有煩擾惹自己心焦難平。可即使諸事可躲,那王添卻始終踩在自己頭上,永遠無法翻身。秦小紅更不知如何通曉自己的秘密,日日隻罵自己懦弱不知反抗,任人擺布,卻不懂體諒自己的難辦之處。他想過擺脫秦小紅,相識之初本以為她是個心善的傻子美人,成親之前處處逢迎應和自己,哪知心機心眼甚多,娶為妻子之後暗中掌握了莊中眾多醜聞把柄;再者礙於自己身份顏麵之故,也不能就休掉過門不到一年的妻子。自己躲閑之時,腦海中經常浮現往事,嚴氏身影更是無處不在,說不上想念,那是一種復雜又難以言說的滋味,有時他希望嚴氏還在,能出麵拯救自己,其餘的時候卻又十分抗拒她。   秦小紅曾經身份卑微,得勢之後一撐威風,以報過去受他人之氣,可內心又無比矛盾,她本良善之人,一時拿下人撒氣之後,深夜想起自己曾經所受之苦,又隻覺內心有愧,難過不已。也因她行事張揚,又無人敢惹,所以日久無一知心朋友,有時竟懷念起曾與自己一同受難、苦中作樂的倩兒來,即使她出賣過自己,如今也已早不記恨,更後悔她當時沒有出手相救,隻是放任倩兒等死。她討厭一切都唾手可得的上官燕,即使自己已身為門主夫人,還時時在上官燕麵前故意壓她一頭,刻意刁難於她,哪知上官燕根本不計較這些,任她踩壓,隻是不慍不悲,風度依舊,如此反倒隻顯得自己胸襟狹隘,惹人嘲笑。這樣她才真正見識了名門之風,知上官燕與自己曾經侍奉的姑娘根本兩人,自己雖然依舊厭惡她,卻也多了幾分佩服和羨慕。後來自己更試過與上官燕結為朋友,上官燕雖不排斥,卻始終冷麵矜持,而她之言談、氣質、見解又隻令自己感自身鄙陋庸俗,自慚形穢,心生怨氣卻隻徒然自傷。一同參與比武大會之時,秦小紅最欽佩之人當屬梁峰,二人皆歷霜楚,當能惺惺相惜,隻是自己心中隻有門主夫人之位,那份情感也就一直藏匿胸懷,雖然見麵之機甚少,自己誰都刁難過,見著梁峰卻始終敬服。本來秦小紅已日益厭倦撐能揚威之舉,可是毒龍教韋厲冰為了加強對自己的掌控,設局硬逼自己吞下毒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時刻壓迫自己,以顯地位高下之別,於是自己也難守體諒之情,隻管將不平發泄於他人之上。   近日,王添又派人傳來消息,要求拜劍山莊處理一方之害赤閻幫,並點名要求由唐承墨出麵解決。謝鵬隻覺怪異,此前王添根本不管自己如何處理事務,隻要辦妥即可,從不指定人馬。隻是謝鵬早知赤閻幫為害一方,存世多時,雖然遠不及毒龍教,近來卻更有壯大之勢,想即使王添不言,自己或者二弟也不會置之不理,遲早出麵擺平。   唐承墨近來內心苦痛,已有段時日沒有出莊,如今接命並不推托,依舊積極籌備,為保清醒還一時停了數月日日飲酒之習,希望借此之機擺脫消沉,重拾往日意氣風發之境。上官燕見唐承墨有所動作,想依從前之例,自己也跟著做起準備,欲與唐承墨一同前往,哪知唐承墨直言相拒,更坦白他二人沒有可能,希望她從此另投芳心,別在自己身上空耗青春。上官燕一時難過,悲痛不已,心中又隱隱懷有不測,隻是難以分辨這股憂慮究竟是源於自己將不得唐承墨所愛,還是唐承墨此行將遭遇危難。上官燕先想勸阻唐承墨出行,可是他隻笑笑,以為自己在使小姐脾性,就不當回事。上官燕又堅持尾隨唐承墨而去,以作照應,卻又被謝鵬等一乾人勸阻,他們隻說唐承墨這幾年來出行,從未身陷險境,次次逢兇化吉,處世老練,不可能有性命之危,反倒是自己現今心緒低落,不宜出行,否則更有可能成為拖累。如此,在一個清晨,上官燕就隻目送唐承墨出莊,眼見他策馬揚鞭之影漸漸消失於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