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山是東國著名風景區,位於東國東海岸,東國居民喜歡在春季踏青、登高,而四月山被稱為東國春季登高聖地。雖然四月山有些花,不過那都是後種的。它成為聖地的原因,完全是因為“明媚”兩字。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雖然位於海岸,但幾乎不會有臺風光臨四月山,它氣候溫和、海麵寧靜、環境怡人。特別是在春季,滿山的翠綠與反射著溫柔光輝的海灣呼應,有“足以殺死人的明媚春色”之美譽,算是美譽吧。除了自然景觀之外,四月山簏有座四月山鎮,與溫和的氣候不相符,這座城鎮發生過很多大事件,文化繁盛的地方,總是歷史的停留地。蕭紅紅是這裡的常客,沿著石板路追尋一些無法重現的時間。 兩個人的穿著依舊是那樣,不怎麼起眼,對於協助社的經營者來說,安全很重要。有人希望借助你的力量,說明存在另一種更大的敵對力量。蕭紅紅很會穿衣服,她把這種低調的旅行裝穿得適合自己,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本來你希望借衣服掩飾存在,結果卻是相反的。 四月山鎮的一間美術館。 雖然隻是一座小城鎮但四月山擁有5家風格不同的美術館,而這家購買了大量“夜”以四月山為題的作品。 照片與實物差距很大,僅從尺寸上說便是如此。兩人在意的那幅畫名為“窗”,畫麵描繪了一間擁有露臺的畫室與落地窗外的海景。看起來應該是畫家自己畫室的寫實,在畫室中心有一支空畫架,在畫架角落放著一本書,現在他們看清了書上的字跡——“空間構成筆記”。 蕭紅紅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副作品與夜的其他作品風格都不同,這副畫沒有其他作品中的不確定感、不穩定感、希望、甚至一些別的東西,這副畫似乎很確定自己在在表達什麼。那天晚上看到這副畫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這本書是一個關鍵,也許它是一本自傳或者日記。不過現在看來就是一本普通的繪畫技法,也許書中包含著特殊的記憶。” 何億說:“你的感覺真敏銳,歷史學家還要精通繪畫嗎?” 蕭紅紅反問:“感覺敏銳並非誇獎,那麼,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我為什麼會覺得這本書重要?” 何億說:“你閉起一隻眼睛,然後設想那本書是一塊空白,能做到嗎?” “我試一下。”蕭紅紅說完按何億的話做了,盡量把那本書想象成一塊空白。然後她吸了一口氣驚訝地看著何億說:“這副畫似乎解體了,海、地板、窗子這些東西分開了。” 何億點點頭說:“是的,這就是一個理性的解釋。” 蕭紅紅問:“這是怎麼做到的?難道說這副畫本身是一個空間構成練習?” 何億說:“也許吧。現在我們知道,這副畫是‘夜’最後一幅公開作品,因為在賣出這副畫以後青月牙的父親青月川去世了,五年來再也沒有‘夜’的任何作品出現。” 蕭紅紅點點頭。 何億接著說:“之前我們向林麗確認過,畫上的那種草,是一種特殊的蔬菜,是林家從其他城市帶過來在自家種植的,也就是說,在第十街很難見到這種植物。不僅僅是很難見到,甚至很多人根本不清楚這種蔬菜的存在。” 蕭紅紅說:“這樣就說明,‘夜’與青月川的關係非同尋常,而且與林家也有關係。” 何億說:“但是林家的人似乎並不知道‘夜’的存在,那麼這個‘夜’很可能就與林鶯的失蹤有些關聯。木警探幫我們查過,林鶯的死因的確是自殺,失血過多是唯一的死因,手腕上的割傷又是唯一的傷口,而且法醫證明當時的林鶯視力並沒有恢復。” 蕭紅紅說:“僅僅因為割腕就判定為自殺,是不是太武斷了?” 何億點點頭,“所以說這樁案子拖了好久。” 他接著又說:“既然來到四月山,不能把時間都交給工作,我們去爬山吧。”說完伸出肘部。 蕭紅紅挽起他的胳膊說:“人家是四月山,現在可是十一月,山上應該很蕭條。” (p) 蕭紅紅估計錯了,十一月的四月山一點兒也不蕭條。山上的遊客很多,販賣各種商品的小販比遊客還多,雖然說人文景觀很重要,不過四月山上似乎過於“人文”了。 看起來蕭紅紅並不在意這些東西,她不但喜歡觀察風景也喜歡觀察人群,她很愜意地登山並給何億指出那些經典的風景與人文景觀,對於四月山,她似乎什麼都知道。何億插著兜,被蕭紅紅帶領著。 蕭紅紅指著山腰的一處小院子說:“那就是著名的‘青山書院’,四百五十年前受西國文化沖擊‘青山書院’成為新學中心,許多影響歷史的人物都曾經在這裡學習過。這樣一座小小的院子,卻是一處歷史的風暴之眼。”說到最後一句,她露出向往的神情。 何億微笑了一下,說:“你們的歷史很有意思,特別是你們獨立於其他世界之後的歷史,謝謝你今天給我講了這麼多。” 蕭紅紅還以微笑,“我還以為神族天生不知道該如何贊美呢。” 何億說:“還在努力理解之中。” 蕭紅紅的微笑變成大笑,引來不少路人側目。她止住笑聲,瞇起眼睛做深呼吸,然後指著海麵說:“你注意到了嗎?這個景色似乎出現在其中一幅畫裡。” 何億搖搖頭說:“你沒聽說嗎?工作狂都沒有好下場。” 蕭紅紅央求道:“拜托。” “好吧。”何億指著一處平臺說:“那幅畫叫做‘白綾’,應該是在那個平臺上創作的。” 蕭紅紅說:“你的記憶力實在太厲害,可怕可怕。”她向平臺看去,平臺上有3家出售紀念品的小攤位以及一個出售食品飲料的商亭,遊客們大多在欄桿處留影紀念。 蕭紅紅問:“在這樣的環境中可以作畫嗎?” 何億說:“也許總有些清靜的時間,不如我們去向商家打聽一下。” 打聽的結果是沒人見過這樣一位畫家,大部分人都不記得六、七年前的事情,認為自己記得的人也不敢確認自己的想法。之後他們詢問了一些在山上擺攤畫肖像畫的畫家,得出的結論也是不知道。這一天就這樣在調查中度過了,本來計劃的簡單登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顯然沒能實現。 在列車上,蕭紅紅拿出筆記本推敲線索,窗外是夜晚田野中的零星光芒。何億坐在對麵安靜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胸有成竹了?”蕭紅紅問。 何億說:“還記得我們第一個委托嗎?我當時也認為自己胸有成竹,結果委托人死在了我們麵前。” 蕭紅紅看看他,微笑了一下,她說:“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家美術館收購‘夜’的作品花費了巨資,以此推算,作為唯一代理人的青月川應該已經是巨富了,為什麼他還會這麼窮困呢?” 何億說:“有兩種可能:第一,青月川免費為‘夜’代理;第二,這些錢他另有用處。” “比如為林鶯治眼睛?” “你認為是青月川綁架了林鶯,目的是為了給她治眼睛?” 蕭紅紅說:“如果這樣,青月川根本沒必要保密,大方地去醫治就好,林家的人還盼著他幫忙。” 何億點點頭:“雖然整件事都很奇怪,不過我想它並不復雜,我們已經掌握了這麼多情況,很快就會有所突破。問題是……” 蕭紅紅問:“什麼?” 何億“啊”了一聲說:“我看我們明天可以分頭行動,我去訪問五年前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然後查一下青月川的收入。你負責去第十街,約林十出來談一下。” 蕭紅紅問:“我應該問些什麼?” 何億笑了一下說:“問你想知道的。” 蕭紅紅點點頭,何億收斂了笑容,說:“顯然青月牙並沒有對我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