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殷從隻剩一半的老院長身上翻找著,拿到了一串鑰匙。 屋內,那些個小孩努力地在窗臺上冒出腦袋,想要看清楚外麵的情況。 “我開門,你開項圈,盯著他們互相配合,然後再去下一個房間。” 趙殷將貼了編號的小鑰匙遞給牛二,兩人配合著將門打開。 不知為何,趙殷並未選擇進去,而是去回收院裡的霰彈槍。 他站在大門邊的掩體後警戒,聽著孤兒院外的各種雜音,心中不由得惆悵了許多。 “老弟,幫忙給大家開一下。” 牛二對著比他還高半個頭的人說道。解開鎖後,那男生立馬用鑰匙給對麵的女生解鎖,丟到床上直奔門口。 “我尼瑪!”牛二破口大罵。 聞聲,男生的心顫抖了一下。 他本來想帶著女生直接跑的,但聽到牛二的驚嘆以及屋裡的哭鬧,又停下腳步糾結了起來。 機會就這一次,晚了未必能離開。 一旁的女生握緊了他的手心,安撫了兩句後,轉過身回到原處,拿起鑰匙幫眾人解開項圈。 牛二輕鬆地嘆了口氣,雖然莫名吃了狗糧,但總比吃個失望要強。 細細看來,這屋裡的人基本跟他同齡,有的甚至比他還壯碩。 “都互相幫下忙!把鑰匙分到其他房間裡去。” 牛二按照趙殷的意思說道,雖然他並不理解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他的心裡有些抱怨,明明兩個人配合效率更高的,結果趙殷跑大門當柱子去了。 缺可靠的人幫忙,他得盯著給鑰匙的人去給其他人開鎖,如此才能放心地去下一個房間。 有些孩子心細,從櫃子裡拿出了鞋,他們分發穿上後,好歹沒赤著腳逃命。 一群穿著白衣的小孩,互相牽著手,邁著混亂的步伐跑進了大廳裡。 在看到戴著骷髏麵具的趙殷後,除了少部分人害怕以外,大多數都因為看見他開門而心懷感激。 “謝謝!謝謝叔叔!” “快走吧,跑出去就不要再被抓回來了。” 趙殷側過臉看向窗外,沉住氣對著孩子們大喊道。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溫柔,盡管語氣冷冷的,卻還是讓孩子們感受到了心中的熱。 庭院裡,散碎的屍體嚇得不少孩子直哆嗦,在癡呆過程中,好在有一些膽大的願意幫忙,相互攙扶。 他們一個個逃出了孤兒院,在大街上四散離去,尋著記憶裡的家不停地奔跑。 趙殷望著人群,並未發現那穿著紫羅蘭花色的小姑娘。 隨著警笛聲傳來,他也知道不能再上去尋找。 該走了,夜很長,離開孤兒院之後,他要準備下一步的打擊計劃。 這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一共也就20分鐘。 但就這吃個飯的時間,孤兒院守衛連帶著黑衣守衛被一人全殲。 當合府邊區的軍警巡邏隊趕來後,被眼前的一幕幕整傻眼了。 燃燒過後的越野車內躺著三具焦屍,周邊全是殘肢碎體。 鮮血染紅水泥地麵,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他們四處查看,隻覺得茫然無措,待看到一些蹲在角落裡直哆嗦的小孩後,一把將其抱起放到了車上,打算集中處理。 ………… 新城孤兒院發生戰鬥時,崇西戴家就派了人馬從海路過來。 穿著藍衣服的隊伍到達港口後,紛紛換裝換槍,使用地方車輛直奔現場。 車內,麵容發福的中年人緊扣車窗,任憑寒風撲騰在臉上,隻想借著這股冷讓浮躁的心靜下來。 他叫戴豫,在頂事兒的這一輩裡排行老四,算是家族裡麵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災變之後,大家族一手遮天,小家族翻江倒海,流浪者們茍延殘喘,家族壟斷地盤的行為屢見不鮮。 戴家早年通過打拚拿下一塊碼頭,後來慢慢進入正軌,通過不斷的運作,掌握了地方上的海事。 然而,如果沒有老爺子的先期投入,他們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如日中天。 在他們的地盤上,即便州長來了都得給個麵子,由此可見,對崇西的影響力不可謂不大。 相應的,和老爺子一起被殺害的另外三人,他們不是朋友就是附庸,同樣擁有更高的地位。 幾個老人辛苦了半生,眼瞅著享受的年齡,就跑邊區這麼一趟,讓人給打沒了。 所以他的到來不僅僅是代表戴家,還有另外三家勢力。 雖然小風殉職了,但他在這之前詳細的報告了情況。 對方身手與槍法都屬於頂尖水平,極其擅長室內近距離作戰。 從實力上來判斷,這樣的人不多,稍加摸排就能找到具體人群。 到了地方後,合府軍警隊的人連忙排成兩排。 戴豫與30名守衛走下車,一群人筆直地站在孤兒院的庭院裡,高傲的氣勢散向周邊,令看戲的本地人感到頭皮發麻。 合府市中心本就依靠崇西哺乳才勉強維持,周邊的區域更是乞求著一口衣食。 如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死了四個,隻要戴家說一句話,這裡的海上供給說斷就斷了。 “戴老板,我們已經在追查殺害老局長的彈殼來源,相信36小時內就會有結果。” 巡邏隊隊長站在一旁安慰道。戴豫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掀開白布仔細查看老爺子的麵容,發現臉和後腦總共有三個血洞後,憤恨的握住了拳頭。 一旁,留著長頭發的兒子戴銘跪在地上發出了哭腔。 戴豫也被其感染,強忍悲痛合上了白布,對兒子吩咐道: “把你爺爺送醫院去梳洗下,天亮就送回崇西。” “好的,爸爸。”戴銘紅著眼,跪在老爺子的麵前為他整理扭曲的手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戴豫起身看向孤兒院,身邊也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老板,節哀!” 守衛們大聲安慰道,嚇得周邊的本地人更加心虛了。 “講屁話沒用,讓別人也節哀!” 戴豫瞪了一眼,斬釘截鐵地命令道: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把王佰萬和那個兇手找出來,我要親手處置他們!” 在戴豫的命令下,巡邏隊立馬配合守衛,對孤兒院的各層展開調查。 雖然外置的同步存盤被抽走了,但主機箱裡還有,守衛們通過查閱監控數據和開槍痕跡,對現場進行復盤。 巡邏隊詢問了附近,得知曾有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商店買過口罩,還聽到過店外有異動聲。 在這之後,又有一個戴著骷髏麵具的殺手持榴彈發射器,領著和青年闖入孤兒院,將剩下的人全部射殺了。 戴豫查看監控,一眼就認出趙殷的臉與身形,鑒定後可以確認,前者闖入的是他,後者闖入的也是他。 一個崇西市反恐特警局的人,隻身一人跑到合府邊區來,借用殺手的身份製造針對性的屠殺,不由得令人浮想聯翩。 究竟是管理層的授意?還是部分組織的個人行為? 不管哪一種,都是對戴家臉麵和利益的沉重打擊。 更致命的是,數據同步存盤裡保留了老爺子幾人選女的記錄。 如果趙殷將其公布出去,底下那些被壓得發狠的小公司肯定也不會沉默。 屆時,海事還能不能一家做主,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