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府邊區,新城夜市內。 狹窄的街道兩旁,攤位連綿不絕,各式各樣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小販們忙碌著,手中的鏟子、筷子在鍋碗瓢盆間舞動,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蔬豆的味道,偶爾夾雜著烤魚的香氣、炒肉的油煙。 趙殷與陸風在狹窄的黑市上購買各種瓶瓶罐罐,拿的量極大。 “老大,咱去吃點東西唄,這不吃飽肚子沒力氣背東西啊。” 陸風背著一大框原料請求道。 本以為來這邊是談軍火生意,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拉過來做苦力,扛著一堆他不知道有什麼用的化學原料。 “吃什麼?回去再……” 趙殷話還沒說完,便見到一夥人從貨車裡搬出酒水。 看標誌是崇西那邊的,而且還是戴家旗下生產。 思慮片刻,他指著一個小攤說道: “我先看看附近還有什麼貨,你去點兩份大碗豬油麵,我那份多放蔥花。” “好嘞老大!” 聽到能吃東西,陸風瞬間從萎靡不振轉為精神抖擻,背著60斤的貨小跑過去。 趙殷找了個人少的胡同,在黑暗中蟄伏潛入。 等再次回來時,他的手裡已多了份貨單。 他來到攤位旁,看到陸風為吃到一碗豬油麵,而感動的流眼淚,他揉了揉手指,對老板說道: “大叔,給他加個雞蛋。” “艾瑪!老大你對我太好了!” 陸風狼吞虎咽地感激道,吃著吃著又停了下來。 “咋了?一會哭一會笑的。” “沒……想我妹了,前天給她送老廟口後,一直沒來得及看望。” “那邊的人靠得住嗎?”趙殷擔憂道。 他的話讓陸風停下了咀嚼,放下筷子,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老大,你放心,我妹妹那邊有互助會的照顧,短時間內出不了問題。” “互助會?建新會……” 趙殷聽後低聲念道,感覺白石城內可以大做文章。 二人吃完又采購了一些物品,駕著皮卡前往了倉庫。 趙殷拿出冰塊倒進了水槽裡,將一些瓶子放進去開始調試中和。 陸風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 “大哥,你除了走軍火,還走冰啊?” “走什麼冰啊,我在做炸彈。” 趙殷簡單地解釋道,翻找出模具和包裝,將一些線串聯在一起。 因為槍店賣的炸彈太貴,他打算自己做點,為接下來打癱人口販子的載具,增加貨運難度做準備。 因為已經是深夜,趙殷也就不打算回農莊了。 他相信牛二一個人能盯得住,等明天摸清楚情報,後天再回去看一趟。 “老大,我給你燒了熱水,洗洗睡吧。” 陸風端著一個鐵盆走來,望著裡麵散發的熱氣,趙殷也來了困意。 他坐在沙發上脫掉了鞋襪,腳放進熱水裡後隻覺得肩膀發酸,腦袋昏昏沉沉的。 來這邊也有一周了,還不知道局子裡的人咋樣。 “老大,給你叫個女人?”陸風眉眼彎彎地笑道。 “不要……”趙殷慵懶地說道,伸手揉了揉肩膀。 待水溫降下去後,他才抽出腳奔向床。 陸風小子沒收拾,1米5的床上全是瓜子殼和紙屑,一旁還放著內容炸裂的雜誌。 都不敢想象他在這床上有多翻雲覆雨,那床單一掀都包漿了。 “你好歹16歲的人,也太不講究了吧。” 趙殷鄙夷道,幾乎無從下手。 陸風憨笑著,指了指加了木板的隔間說道: “要不你睡我妹妹那屋?” “算了,住著別扭。” 趙殷將被褥翻了一麵,躺在右側閉上了眼。 陸風簡單洗洗後,拿起雜誌睡到了左側。 趙殷瞥了下內容,難以接受地鬆了鬆褲腰,方便呼吸順暢。 聽著陸風時不時發出稀奇古怪的笑聲,趙殷感覺極不自在,想起了上中學那會的日子。 沒進警校之前,他也是個孩子王級別的混混。 最風光時跑到中學的圍墻邊挖地洞,還整了幾個假的迷惑校方。 憑借出色的遊擊戰術,他在宿舍裡倒騰了兩個多月的夜宵。 生意做得火爆之際,連女宿舍那邊也下了不小的訂單。 為了把飯送到位,他就冒險爬排水管,甚至自己做繩鉤攀爬上樓。 飛簷走壁,一度成為全校吹捧的男神。 屬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學生們看到他就露出笑的那種。 後來宿舍裡的二貨借用繩鉤玩潛入,好巧不巧被校方聯合圍剿。 那二貨扛不住壓力就把趙殷給供了出來,導致他當著全校做檢討不說,回到家還被休假期間的父親暴打一頓。 校方把地洞被填了後,他也痛失理想,專心讀書。 但此時起步已經太晚,他跟不上進度,最終隻能憑借關係進了警校,成為一名反恐特警。 他時而怨天尤人,討厭自己的過去,但若是生活在陸風這樣的生活環境,恐怕會更加不堪。 “早點睡,別老看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年紀輕輕的把自己掏空了可不好。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趙殷小聲的提醒。陸風應了一聲,放下雜誌後側過身子,看著趙殷寬廣的後背問道: “哥,咱明天去哪兒?” “踩點,在白石城內逛逛。” 趙殷迷茫地回答,一個人在這裡想到哪兒做到哪兒,並沒有什麼復雜的計劃。 “能去老廟口嗎?我想看一下我妹。” “可以,正好找小馬辦點差事。” 小馬就是給趙殷看車的那個馬仔,本名馬家強。他膽子大還有正氣,值得好好用一下。 由於陸風一直問這問那的,喋喋不休很是煩人。趙殷隻得閉上了眼,故意發出呼嚕聲裝睡。 第二日一早,兩人整理了裝備,開著陸風從其他城裡偷來的吉普汽車,一番顛簸之後進入了老廟口。 地如其名,在街道中間有一個比較龐大的寺廟,大開的正門能直接看到裡麵的一座石像菩薩。 雖然整個建築比較陳舊,但能清晰地看到月月打掃的痕跡。 趙殷將車停到寺廟旁邊的空地上,在附近的街巷中穿梭,暗中觀察著這個區域的情況。 過了一會,忙完交接的小馬走來。他穿著一件嶄新的綠色衛衣,鬢角還刮出閃電的圖紋,整得跟幫派分子一樣。 “殷哥,你找我有嘛事兒啊?” 他大聲問道,從兜裡拿出紙卷煙,一人發了一根後點燃。 “陪我隨便逛逛吧,看看這裡的情況。” 趙殷吸了一口有些嗆嘴的煙氣,笑著解釋道。 自打遇到這些個小年輕,他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