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剛出,邶矩就習慣性的起床修煉了,剛剛出門伸個懶腰,就發現角落裡有個中年大叔正在看自己,“父親,你在乾什麼。” 邶矩有些淡漠的聲音響起,附帶略微鄙視的眼神。 “沒什麼,”從角落裡走出,邶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決定了嗎?要留做什麼?” “你在說什麼,這不是定親嗎?” “你還知道是今天定親啊,”父親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在屋裡麵待了兩個多時辰,我都不信你啥也沒乾。” “......”邶矩無奈的攤攤手,不想多解釋什麼。 “如果你覺得可以,收為妾室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稍微小心點,別太早讓她死亡,要麼就讓她誕下孩子,然後人你隨便處理就是。” 在血魔域,為了避嫌,都會稱呼她們為妾室。 “邪惡的血魔道神佐。” 邶弘微微一頓,“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一個小家族而已,八荒帝國皇室,衛家,可是人均國色天香,如果你太上父突破到神世境,別說宗親,長公主都能給你要來。” “當代血魔域瑰寶,衛歆,嗬嗬,哪怕是那些成天喊打喊殺的和尚見了,都得愣上幾秒。” “衛歆?”邶矩對她自然有印象,不得不說,父親的形容很貼切,上一世佛道攻到八荒帝國時,好像確實發生過這種情況,折損了不少人手,當然,她的結局,自擁有那種容貌後,就已經決定了。 這一世,似乎可以順帶著幫幫她。 倒不是邶矩貪圖美貌,兩人不僅有些交情,而且聽說在戰爭開始前,就有一位青年在追求她,兩人兩情相悅,但八荒帝國內亂剛剛平定,立馬就嫁公主給平民是不可能的,就這樣一直拖,直到被送去聯姻,青年沖冠一怒為紅顏,主動參戰,本人死於亂戰之中。 聽聞最後,公主隻活了一年。 在血魔域,女性,是沒有生存空間的,所有看似保護的規則,不過是在掩飾更為殘酷的壓迫罷了。 “你好像認識她,那我就不多說了,你看著辦吧,反正你要是想做,我們肯定能幫你擺平,那些家夥不就想要我們出兵嘛,一個女兒而已,算什麼。” 瞥眼看了邶弘一眼,邶矩不和他廢話,出門往大殿方向走,在經過某處時,他微微一頓,然後從密道進了大殿。 昨晚他出來的時候就沒有碰到邶烜,晚上又因為潼鳴的事情耽擱到很晚,今天自然不能再拖了。 邶烜此時正坐在大殿上休息,之前定親的布置他也參與了不少,因為邶家確實很久沒有聯姻了,知道安排的人已經很少了。 “太上父,邶矩參見。” 睜開眼睛看了邶矩一眼,邶烜不由得有些驚奇:這一身的修為,他已經看不透了。 經歷過各三次變化的兩份聖典的聚合,說四不像都有點貶低它,邶矩自認,也就神世境副神能看出來一點痕跡了。 不過邶烜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驚訝太久的,微微回神,他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這聯姻,你打算怎麼做?” “回稟太上父,按照正常的來做就好,不必特殊......” “你先別急,”,太上父微微抬手,示意他先聽他說,“我聽說昨晚的事了,你喜歡,我不多說,但我的意思和你父親一樣,娶為妾室即可,主室可另做考量。” “更何況,血魔域信徒就不能有正常的妾室嗎?對外的身份,不過個噱頭罷了,具體要怎麼做,是我們的家事,旁人管不著。” 邶矩沉默了下來,雖然他對潼鳴的情感確實不可動搖,但現在,他要多考慮一份家族了。 如果和八荒帝國的談判結束且成功,邶家就必須保留一個“人質”,這其中,長公主自然是最合適的,既不會影響到皇室運作,又為他們留足了臉麵。 但前提是,長公主嫁給了邶家同輩人中,最優秀的年輕才俊,並成為了妻子。 邶矩不驕傲,也不謙虛,自認到那時自己必定是最佳選項,這聯姻落到他的頭上,十分有十二分的合適。 隻是前提是,自己沒有妻子。 如果有的話,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尤其是對於自己附國的皇室,他們會允許他們的女人站在自己人的頭上嗎? 而嫁過來後,邶矩自然是可以以各種理由默默的休了她,八荒帝國在默默咽下這口氣的情況下,也隻能另尋良配了,而這個時候,隻要上一世的那位青年還活著,那衛歆的後半輩子也就有著落了。 至於再後麵,就算潼鳴不轉正,他隻要不再娶妻,那差別也不大。 所以,到底要怎麼做呢? 從大殿中出來,邶矩走向了演武場,今天依然是在管製期間,隻有三江境及以上的人才可以出門,周圍的人少的可憐,而且大半他都不認識。 不過他過來也不是為了修煉的。 直接伸手將密室的大門打開,邶矩看到了剛剛起床的潼鳴。 微微別過腦袋,邶矩不敢看她。 “怎麼了?公子?” 潼鳴四處觀察,可自己的穿著並沒有問題,突然,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床,然後跪伏到了邶矩跟前,“抱歉公子,昨晚的事,是潼鳴的錯,是潼鳴不懂事了,還請公子降罪。” 一聲響頭。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需要懂什麼事?”他轉過身去,不敢接過這一聲。 “你先換上衣服出來吧,早宴要開始了,你的婚事......也基本有結果了。” 對於隻管結果的潼家來說,在聽到邶家會出兵之後,就高興的把婚約簽了,沒有去管到底是嫁給誰,會成為什麼,這倒是讓有些準備的邶弘他們有些尷尬了。 中午的宴會,設計成了定婚宴,分了三大桌,主事者一桌,婚事的兩方各一桌。 潼鳴,則到了邶家那邊,找了個角落坐下。 反正潼家人,巴不得她現在就離開,那她如了他們的願便是。 潼鳴微微的低著頭,靜靜的聽著旁邊的聲音,這分為了三種,一種,是家人們的笑聲,一種,是脈主們敷衍的、帶有嘲笑的聲音,另外一種,則是邶矩同輩人對他的恭喜,恭喜他這麼早就娶到這麼美麗的妾室。 他們看向她的眼中,隻有憐憫和好奇,憐憫她即將在大好的年華前死去,好奇她能夠撐上幾年。 十四歲,作為妾正好,作為女性,最差。 邶矩心不在焉的應付著,同時默默的回應著周圍打趣的聲音,直到某句話後,潼鳴微微一怔,然後獨自走出了大堂。 “矩兄,你不是要把她娶為妻子嗎?怎麼,還沒見麵就看上長公主了?” 幾道略微不合適的打趣聲也隨之傳出,周圍的人笑作一團,好好的過了一把嘴癮。 下午,潼家人往回返,但是需要拿走一份定親信物,邶家左思右想,拿了一塊血精打磨了一下,給了他們。 在血魔域,妾室從定親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算是嫁出去了。 不過為了所謂的“女性的尊嚴”,完整的婚禮隻是將交換信物和定親合並,之後還會有迎親和正式的出嫁,這些暫定到了一個月之後,反正兩家都對這件事情看的不重。 當天下午,沒有人見到過潼鳴,所有人都說,她害怕的跟著家人逃了,但相信很快就會被送回來。 邶矩一下午都在忙,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自己魔道的戮世術恰好到了瓶頸,需要突破,於是剛剛忙完定親的他又一頭紮進了密室,隻是這次太上父是死活不讓他進自己的了,找了個密室隨意就把他塞進去了,一直到一場近乎於婚宴的豪華晚宴開始時,邶矩才發現,潼鳴不見了。 當天晚上,他在翠薇室中修煉到天明,未眠。 次日,血道冥威術到達瓶頸,邶矩隨便找了一個密室修煉了一天,潼鳴,未歸。 第三日,篆遁術到達瓶頸,潼鳴,未歸。 第四日,拒靈術到達瓶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潼鳴,未歸 第五日,除了儲血術和藕天術,其餘秘術均已小成的邶矩,並沒有去找潼鳴,隻是在她的密室裡待了一天,未食,未眠。 ...... 第七日,傍晚,眼中已滿是疲憊的他依然坐在翠薇室的床上,手中撫摸著那塊黑色的玉玦,外麵來送餐的仆人微微敲門,見到無人應答後,也識趣的走開,不再打擾。 他,已經無法分辨對錯了。 但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能再改了。 否則,整個家族都將因他背上罵名,然後在與八荒帝國的談判中,落入下風。 那個時候,究竟是妻還是妾,就更由不得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已經幾近撐不住時,密室的大門轟然打開。 潼鳴似乎預料到了邶矩的存在,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把門關上,然後鋪了一下床。 “公子,您需要沐浴嗎?” 邶矩沒有回復她。 潼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咬嘴唇,然後就自己去血池那邊了。 因為翠薇室本身就算是半個寢室,所以血池的旁邊還有一個清水池,是專門用來沐浴的,潼鳴也不避諱,當著麵好好的擦拭了一番後,就這樣直接平躺到了床上。 “公子,開始吧。” 邶矩掃了她一眼。 “我對您來講不過是妾室而已,一個工具而已,您能安慰我我很開心,這第一晚,姑且算是我失態了,這第二晚,您就不必難為自己了,想做什麼做什麼就是了。” “反正我......隻是妾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