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林自贏了比試,便張羅著好好慶祝一番,但與紀天行碰了麵,卻被硬逼著練了一晚上功,說要讓他配得上這份榮耀!魏君林累得精疲力盡,剛一沾床,小甲便火急火燎來通報,說坤叔對昨天的比試起了疑心,已經趕了過來! 次日,紀天行收到消息趕到太子府,一到門口小甲便迎了上去,說魏君林硬扛著沒說,但坤叔不相信他的說辭,讓他快想個辦法! “君林怎麼說的?”紀天行問道。 “主上說,東洲太子因不滿親事,背著家裡偷跑來了西洲,前兩日東洲王府的人追了過來,逼他成親,他因此發了好大脾氣,大醉了兩日,所以才心力不濟,輸了比試……” 紀天行聞言心中一陣欣喜,張口問道:“此話當真?” “人是你找來的,真不真,你還不知道?”小甲白了一眼紀天行,說道。 紀天行回過神來,心想坤叔是個較真的人,就算魏君林說的是實情,恐怕也過不了關!正這麼想著,果然傳出坤叔的喝斥聲:“快說,你小子到底用了什麼陰招?!” “你怎麼不信自己的親侄兒!你想想,常景瑞若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就算我有陰招,也使不出來!”魏君林回道。 “那可不一定!你別的本事沒有,耍陰招的心思,倒是到了七級!” 紀天行聞言禁不住笑了一聲,小甲見狀,不滿地遞給他一個白眼。待到了門口,遠遠地便看見魏君林跪在地上,腰桿挺得筆直,但魏君林一見他來了,顯然有些慌亂。 坤叔見狀,立即問紀天行:“你說說,比武的事到底耍了什麼花招?” 紀天行見魏君林的眼神裡充滿忐忑,心裡也直打鼓,這時卻見魏君林蹭地起身,腳踏八卦步,一掌打向坤叔後背。 小甲不明所以,沖上去勸道:“主上快收手,千萬不能在這時候犯糊塗!” 但他話音未落,便像個彈簧似的被彈飛了出去!隻聽坤叔語帶欣喜,問魏君林:“你怎麼會六合陣?!” 魏君林上前扶起小甲,向坤叔解釋,常景瑞正是敗在了六合陣之下,坤叔心想常景瑞從未接觸過陣法,加上狀態不佳,一時被六合陣所困,忙中出錯倒也可能。再上前試了試魏君林的身手,發現他六合陣確已純熟,終於相信魏君林所說,樂嗬嗬出了門,離開前還特地吩咐他這事要保密! “那是自然!”魏君林點點頭,得意得說道:“我早說過我天賦異稟,您若肯早些教我陣法,我早就成為武林高手了!” “這話休要再說!”坤叔聞言搖了搖頭,正要轉身出門,魏君林又說道:“你若不信,試試我這解六合陣的法子管不管用!” 坤叔聞言,眼神裡閃過一絲亮光,但還是頭也不回得出了門。紀天行心下不解,向魏君林一打聽,才知道西洲王下了令,不許坤叔教他陣法。 魏君林說,金剛掌是西洲傳承,歷代西洲王都是金剛掌第一高手,傳到他爹這一代,頭回出了兩個七級高手,他爹本指望著兄弟兩齊心治國,壯大西洲,但沒想到,坤叔不務正業,沉迷於鉆研陣法,留在西洲的日子屈指可數。而他自小也似隨了坤叔的性子,身為太子,從不關心國事,因此西洲王下了令,不許他修學陣法。 紀天行聞言惋惜地嘆了口氣,見魏君林對陣法頗有興致,便當即把坤叔教給他的另外兩個陣法向魏君林細細講解一番,兩人正說著,下人來報,說葉可兒落水了! 兩人趕到水邊,紀天行遠遠看見葉可兒穿著濕衣,被一群人圍著,便拔足狂奔過去,走近後看見地上一灘鮮血,心中一緊,沖上前一把將她抱住。聽葉可兒說她沒事,又見她麵色紅潤,眼神清亮,這才留意到地上躺著一位婦人。 葉可兒說,這婦人是名采珠女,剛剛在水下發生意外,暈了過去,她正好從這裡經過,才順便救了她。 這時,魏君林趕過來,劈頭蓋臉把那婦人罵了一頓!原來這片水域並非采珠區,那采珠女到此也並非為了尋珠,而是為了尋找那批“沉睡的黃金”。 “沉睡的黃金?”兩人齊聲問道。 “嗯……”魏君林點點頭,向兩人解釋,這批“沉睡的黃金”便是八年前啟航號上所載的萬兩黃金!當年事發後,西洲和風竹洲便集結了所有采珠人,探尋了整整一年,卻一無所獲。但人們從來沒忘記此事,八年間不斷傳出黃金沉沒的地點,雖然這些水域都超過了采珠女的采珠深度,卻總有人為此鋌而走險,甚至失去性命! “先救人再說吧!”葉可兒查看那婦人傷勢後說道。原來那婦人多次涉險,已傷及心肺,再不蘇醒便救不活了,魏君林聞言速派了人,取來葉可兒帶的靈藥。 稍後,那婦人服藥之後,病勢緩解,葉可兒正要離開,一旁醫者上前問道:“姑娘妙手回春,不知師承何人?方才用的是什麼方子?” “先生誤會了,我並非醫者,隻是因為時常陪我娘看病,恰巧知道幾味方子!”葉可兒搖頭道,將自己的藥袋遞給醫者。 醫者接過袋子,從中取出幾株黃色的植物,懷疑地問道:“淩霄花雖是奇藥,但這婦人沉屙已深,不可能憑這一味藥起死回生!醫者醫行天下,姑娘用了什麼法子,還請直言相告!” 紀天行聽那醫者語帶不遜,心中不平,卻聽葉可兒溫言回道:“先生誤會了,這方子用的是長在極寒和極熱兩地的淩霄花,東洲那些我本隻有幾株,方才都用光了!” 醫者聞言,立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葉可兒以為他向自己道謝,上前扶他起身,卻見他向魏君林磕了三個響頭,說城中有許多采珠女都有同樣的傷,醫治多年,未得其法,如今雖得其法,但淩霄花卻是難得之物,想請他出麵促成此事。 魏君林雖不沾政事,但對濟世救民之事,從來義不容辭,當即應承了下來。 午飯後,一行人趕往應城,路上聊起那批黃金,葉可兒把薛三盜金的事告訴魏君林,讓他把此事公布出去,這樣便不會再有采珠女再來冒險。 紀天行聞言搖頭道:“此事尚有蹊蹺,薛家幫隻有一條小船,不可能盜得黃金萬兩,興許大部分黃金還在水底!” “準確地說,是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一兩黃金!”魏君林糾正道,並進一步解釋,啟航號在出發之前,特地請承天院的清玄長老卜過卦,為了符合卦相的指示,當時船上裝的,除了西洲和風竹洲的萬兩黃金,還有銀花洲的一千一百一十一兩黃金。 提到這些黃金,魏君林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說那時兩洲的日子才剛好些,勒緊了褲腰帶才湊夠了這些,本想著求一個四洲和睦,風調雨順,卻不想不僅黃金打了水漂,還害得西洲和風竹洲從此失了和。 “就是!害得主上你,巴巴地等了無瑕公主這麼些年!”一旁的小甲忽然插話道。 魏君林一聽這話,在他的馬屁股上狠狠一抽,那馬驚叫著一陣狂奔,小甲的尖叫聲瞬時響徹山穀。 “風竹洲的公主是叫風無瑕吧?”紀天行見葉可兒一臉好奇,故意問魏君林道。 “不……你們不要聽小甲胡說,我和無瑕隻是兄妹,這樁婚事是一早訂下的,後來啟航號出了事,這樁婚事也就做罷了……”魏君林澄清道。 黃昏時,一行人趕到應城,紀天行一下馬便趕去求見西洲王,聽聞他正在處理政事,便打算明日再來。魏君林因過來時,貪嘴耽誤了時間,和紀天行打了保票,說今天一定要幫他把信送到,便拉著他在議事廳外等著。 兩人來到議事廳外間,便聽見西洲王正責罵魏垚,怪他西春島的事情沒有辦好,讓島民搶了黃金,還把一隊精銳留在了西春島…… 兩人在外等了一會兒,紀天行不想被誤會偷聽,起身要走,卻不想驚動了西洲王,剛一轉身,便感到身後一陣雷霆之勢,勉強接了一掌,便覺體內氣血翻湧,如翻江倒海!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接第二掌時,魏君林便沖了過來。 “逆子!你還知道回來!”西洲王收了掌,大聲喝斥道。 魏君林堆著笑,上前回話:“孩兒昨日贏了東洲太子,特地過來告訴爹這個好消息!” “放屁!看來你當真被你那些狐朋狗友教壞了,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西洲王鄙夷的瞅了一眼紀天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紀天行先前聽他訓斥魏垚,本就有些窩火,想到自己此次前來,代表的是夜雨樓的臉麵,便提了口氣,拿出金使令牌,拱手說道:“在下紀天行,奉夜雨樓花樓主之命,前來送信!西洲王威名在外,在下一直認為能為閣下送信,是莫大的榮幸,不想今日一見,卻是大失所望!” “噢……”西洲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紀天行,反問道:“你說說看,今日老夫如何讓你失望了?” “比武之事,西都城裡人人皆知,您身為父親不僅不知,還疑心他被在下教壞了!堂堂西洲太子,若是這麼容易受人擺布,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魏君林聞言欣喜地看了看紀天行,悄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這時,紀天行又接著說道:“不過這還是小事,長公子體恤百姓,平定西春島亂局,如此正義之舉,卻遭到你的責罵,我萬萬沒有想到,聲名赫赫的西洲王,背地裡卻是這般目光短淺……” “放肆!你不要以為本王不敢殺你!”紀天行話說到一半,西洲王便已動手,好在魏君林眼明手快,沖過去替紀天行挨了一掌,縱使西洲王已削去大半力道,魏君林還是趔趄著倒地不起!紀天行見狀,才感到一陣後怕,心想這一掌若打在自己身上,定然小命休矣! “混小子!你不要命了!”西洲王也心有餘悸,大聲罵道。 魏君林故意咬破嘴唇,吐出一大口鮮血,並謊稱自己與常景瑞比武時,就已受了傷。西洲王見他傷重至此,也不再忍心苛責,火速傳了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