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齊發,賊寇過半傷亡,有欲沖殺出來的,方知青又一輪弩箭雨送上。 緊接著帶領隊伍進門補刀,將賊寇一一斬殺。 “南門如何?” “大人英明神武,聚眾賊寇盡數被除後,其餘殘寇潰敗,大多從守衛鬆散的南門逃出,我們的人守株待兔,宰了幾十個!” 方知青眼神定定,盯著前方空蕩蕩的街道沉默半晌。 在他的視野中,那裡有一張詳細無比的蔚縣地圖。 此時圖上還有零星幾個小紅點正在朝南門移動,都是慌忙逃竄的殘寇。 蔚縣南數十海裡外,標注著一座小島,島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紅點,那就是方知青始終尋而不得的,賊寇的老巢! 所有人隻道知府大人料敵如神,卻不知他正是憑借這張實時更新的地圖,才能精準預判賊寇的聚眾地點。 一次一窩,一打一個準,跟逮兔子似的。 所謂窮寇莫追,方知青一人分身乏術,為了防止落單殘寇走投無路,放棄逃跑屠殺百姓,他特意吩咐放鬆南門守備。 一隊兵士則早早守在南門外以逸待勞,磨刀霍霍。 “以防城中還有流寇作亂,你帶人繼續巡邏,遇到可疑之人盡量活捉,若敢反抗,就地格殺。” “是!” “火油和戰船備好了嗎?” “已經備好!” 方知青眼神逐漸堅定,遠眺東南。 今日就是爾等賊寇滅亡之際! 是夜,數十戰船悄聲離岸,在方知青的指揮下,朝著一座小島前進。 夜色已深,島上隻有零星亮色,一隊隊兵士如同黑夜暗梟,登島開始行動。 半個時辰後,沖天的火光喚醒了小島,賊寇頭子一睜眼,就發現糧倉全被燒了,停在岸邊的船隻也都被偷了個精光! “大人,賊寇都睡著了,咋不乾脆利落砍了他們的頭顱,反而行這放火偷船之計呢?”一個小伍長不解道。 “縱火是為斷糧,偷船是為圍困。敵人彈盡糧絕,還要耗費體力造船求生,而我們隻需封鎖出路,幾日後便可輕易滅之。” “雖拖延了時間,卻不傷我兵士性命,實乃萬全之策啊!” “大人英明!” 十日後,賊寇不戰而敗,方知青親自登島,斬魚旗,擒寇首! 看著眼前瞬間消散的文字,方知青不免遺憾,此等神器,若能長久…… 這幾日,玉書隱隱察覺到有卜算之力,欲借天道勾連她的真身。 幫方知青滅賊寇不過是小事一樁,她並未動用任何能力。 所謂地圖和賊寇標記,也隻是神識一掃就一清二楚的事情。 天書本有屏蔽天機之力,但她尚且虛弱,容易被鉆了空子。 得了方知青三分文氣,玉書也算回了口血,冷哼一聲。 想抓我,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故意泄露半分真身氣息,無形的卜算之力便如咬了鉤的魚,藏在天道背後糾纏上來。 與此同時,玉書果斷將暴露的氣息斬離! 氣息離體,幻化為無形無色的空白書卷,勾引著咬餌的背後之人。 三股強大的卜算之力緊緊纏住空白書卷,彼此拉鋸,一方占了優勢,就被另外兩方聯手壓製。 就在三方爭執不下之時,玉書冷笑一聲,天書的氣息是那麼好追蹤的嗎? 得了便宜,那就要付出代價! 書卷中伸出一隻若虛若實的手臂,一把抓住三股糾纏在一起的力量,往裡一扯,生生吞噬了大半! 與此同時,八卦宮內,胥懷穀緊閉的雙眼內流轉著絲絲血霧。 當斷則斷,他果斷結束卜算,運轉靈力壓製來勢洶洶的反噬。 睜眼一看,掌心龜甲裂開,銳氣沖天,卦顯極兇之相! 遠隔數十萬裡的兩人慢了一步,活活被反噬逼得吐出一口血來。 分出來的空白書卷上還殘留著若隱若現的卜算之力,正好隱匿住書卷本身的氣息。 玉書乾脆將其完全分離出本體,沉回深海之中。 若是有人再來試圖卜算她,就先試試一帶三的反噬Buff吧! 吞噬了三份巨大的卜算之力,玉書有些撐得慌,在消化這些力量之前,她還得在凡間隱藏一段時間。 凡人雖無靈力,但自有天道因果庇護,凡世帝王更身聚龍氣。 若非氣運超凡,或有斬斷因果之能,殺死凡間帝王的修真者都會大因果纏身,修為難得存進。 少數得龍氣眷顧的帝王,其龍氣甚至死而不散,能將殺人者的氣運消磨殆盡。 相比起常見的文氣,龍氣對玉書來說,當然更有助益。 此時方知青睡得正酣,胸口的羊皮書早已消失不見,隻餘一道類似書頁的印記在心口一閃而逝。 宜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皇宮,內書房。 玉書融入一卷潑墨山水畫中,躺在黑白色的小船上,蕩蕩悠悠地睡著了。 翌日,宜王下了早朝,如往常一般在內書房批閱奏折。 “王上,嫿妃娘娘求見,說是新作了一幅《戲蝶圖》,請王上賞鑒。” 宜王擱筆稍歇,笑道:“正巧本王批閱奏折有些疲乏,叫嫿妃進來吧。” 被喚作嫿妃的女子裊裊婷婷走進來,懷中抱著一方三五尺長的匣子。 行過禮後,她抿唇一笑,走到桌案側展開畫卷。 “嫿妃的畫技是越發出神入化了,頗有吳青之餘韻。” “王上謬贊,妾粗陋小技,能入眼便好。” 宜王麵露贊賞地用眼神描摹著畫卷,嫿妃立在一旁,眼神遊離幾轉,突然定住了。 “王上這幅高山流水——” “乃是前朝大家孟柳之大作!”見嫿妃的目光停留在墻上的山水畫上,宜王頗有些自得地介紹道。 嫿妃頷首附和,並未多說什麼,但目光中流露出的欽慕和渴望一點掩飾不住。 見狀,宜王故意調笑道:“朕近來頗愛孟柳的飄逸,這幅《高山流水圖》更是孟柳晚期的集大成之作,可有些舍不得割愛啊。” “王上與妾皆是愛畫之人,妾自然不敢橫刀奪愛。” 嫿妃伸手輕撫了一下畫卷的山水,“隻是此山此水,此人此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罷了。” “愛妃莫不是眼花了。”宜王爽朗一笑。 “朕觀摩此畫許久,高山流水之間,孤舟漂泊,幾時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