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佩踩著木質的樓梯,飛奔向二樓,藏在一個大柱子後麵,輕輕摩挲著剛才手表的位置。 已經沒有溫涼的感覺了,手腕上隻有自己的體溫。 剛才1440萬的百達翡麗手表帶在她的手上。 可惜啊……那麼好的手表…… 如果是在現實中,有一個老男人給她一個千萬手表讓她陪睡,她也不會答應。主要是真下不去嘴你知道吧。 何況現在在留仙樓,能不能活著出去都很難說,更別說錢財了。 身外之物,在樓外尋而不得,在樓內視若糞土。 餘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品質能這麼優秀。 做夢都想發橫財的人,真正有機會了卻沒那個膽子了。 餘佩倚靠著柱子,暗自搖頭嘆氣。還是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她輕輕揉揉肚子。到現在了,她還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熬了一天,眼睛一直沒閉過,還一直受驚,現在餘佩全身心疲憊。 身後傳來一聲開門的響音,“啊!”夾雜著一聲驚嚇的細喊。 金釵步搖撞在一起的淩亂聲音清脆悅耳,餘佩心虛的摸摸自己的鼻梁,不想繼續嚇著身後的人,她抬腳就走。 “別走!!” 餘佩頓住腳步,皺眉——煩死了,她想找點吃的啊啊啊!! “瑾兒!你怎麼……”餘佩回眸,餘光看見身後的女人哭啼著,跌跌撞撞的奔向自己,急忙喊,“別過來!!” “瑾兒……”女人有些委屈的停下腳步,她抬手胡亂的抹掉流至嘴角和下巴的眼淚,“你是怎麼回來的?瑾兒,你和你姐姐走了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啊!” 女人的哭腔愈來愈重,“你們知不知道我這一千多年怎麼過的?我無數次想結束生命……”她哽咽著,說話斷斷續續,餘佩已經聽不太清了。 後麵唯一聽清的是“……你,你怎麼帶著朱兒的發帶?朱兒呢,怎麼沒見朱兒?” 女人最後不管不顧的想要來的餘佩身邊,“瑾兒,你讓我看看你的臉!一千多年了,我都快要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餘佩急忙捂緊麵紗,瘋狂跑向樓下。後麵的人窮追不舍。 “哎!你不長眼嗎!!”餘佩和後麵的女人在你追我趕的過程中不斷撞到人。 “啊~擠什麼呀?” “踩我腳了!!” 餘佩頭頂滿是黑線,剛才上來的時候,沒有這麼多人啊! 來到一樓,餘佩看向幕板的後方,閉緊眼睛就跑進去了。 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瑾兒!!” 直到聽不見大廳的喧囂,餘佩才停下腳步,睜開眼睛。 她沒有繼續前進,反而轉過身,緊緊盯著後麵的後方的黑暗—— 過了很久,沒人追過來——沒人。 餘佩賭贏了。 這裡很古怪。 從第一次扶著薛嬌進來的時候,那群男女就說過—— “她們直接在我們麵前消失了,我們當時根本攔不住。根本沒想到她們有資格進來。” 根本沒想到她們有資格進來。 也就是說,那群男女一開始沒有資格進來,後麵找了誰,開了權限,才進來的。所以攔不住她們,追不上她們。 這個地方,需要什麼資格進來? 那群男女怎麼進來的?追著餘佩的瘋癲女人怎麼進不來? 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和藏族服飾的黑皮男為什麼可以進來? 她和薛嬌為什麼可以進來? 餘佩腦子裡亂糟糟的。 不可否認,這裡一定有秘密。要不然也不會防著這麼多人。 可……讓她和薛嬌進來,這裡麵又有什麼彎彎繞繞…… …… 外麵,女人跌跌撞撞跑向餘佩,卻發現在快要追上她的時候,餘佩突然被黑暗全全遮住了。 “瑾兒!!”卻連餘佩的衣角也沒摸到。 幕板後方對於女人來說隻有一小片墻角。她找遍所有的角落,也沒找到餘佩。 她的精神再也堅持不住,雙膝一軟就跪伏在地上,淚流滿麵。 周圍漸漸聚集起幾個人拿著折扇遮住嘴小聲討論。 突然她們讓開一條路,一個粉衣女子拿著煙槍搖晃著纖細腰肢走過來。 她上身是粉紅色的肚兜,繡著大朵大朵紅色的牡丹花,上麵的紅繩係在白嫩纖長的天鵝頸上。下身著一件薄紗襦裙,模糊的露著腿。粉色薄紗外衫拖地,像披帛一樣挽在手臂上,露出光滑的肩膀和後背。不露胸脯,卻處處彰顯著張揚和魅惑。 “喲,這不是承德嗎?怎麼……”女子拉長音調,惡劣的笑著,“現在像個哈巴狗一樣跪地?哈哈……哈哈哈……”女人笑的前後仰合,花枝亂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像隻嫵媚的狐貍。 承德,也就是剛才追著餘佩跑的女人。她抬起頭,眼睛哭的紅腫,並不理睬旁人的嘲笑。 身上深綠色的衣裙有些淩亂,她公正的站起身,腰板挺直,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輕輕抹了把眼淚,揚起白皙的脖頸,轉身想走。 “哎~”粉衣女子的聲調妖魅的十八彎也轉不過來,拿煙槍擋住她的去路。“走什麼呀?剛才你喊誰呢?” 承德不理,推開煙槍。 粉衣女子旁邊的女人奉承著說,“好像是什麼……瑾兒。” “什麼?”粉衣女子當即提高音調,臉上的驚訝轉瞬即逝,看了一眼承德,嗤笑出聲,“承德,你是過糊塗了嗎?你真當你給死人繡手帕,死人就能回來找你?哈哈哈……一千年了,白骨都變粉塵吶~~~” 承德沒搭話,冷著臉繞過她們離開。 粉衣女子看承德一走,眼底也冷下來。不甘的咬了咬尖尖的紅指甲,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 餘佩走到那間和她很有緣分的屋子——其實不用找,那麼多閉緊的門,隻有三扇門是開著的。另外兩扇隔得又遠,沒有乾擾作用。 再回到這個黑暗的環境,它給餘佩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或許是餘佩在這裡受過太多驚嚇,身體的應激反應罷了。 “咕咕……”餘佩肚子叫了一聲。她用手暖和了一會肚子。靠在墻角,屁股下坐著她換下來的現代衣服,身上披著她的外套—— 閉眼回想剛才那個女人的話…… 瑾兒……朱兒……朱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