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平時清嵐是不肯坐他的馬車的——堂堂王府當然有自己的馬車。 今日坐段家的馬車出城也存了掩人耳目的心思。 王府的那些侍衛估計還在有間酒樓候著呢,哪裡能想到他們家小姐已經從後院溜出了城。 現在有間酒樓天字房裡隻留下一桌熱騰騰的酒菜,和一個心情忐忑估計已經害怕得要要哭出來的小婢女…… 盡管倆人共乘一車,段鴻軒還是不敢做出什麼逾矩的舉動。 因為清嵐身側放著一把劍。 他打不過她。 不過,這才有意思不是,要是打得過,那娶她還有什麼意思呢? 段鴻軒暗暗的想著。 柳清嵐不知道對麵段鴻軒此刻心裡的花花腸子。 她臉上很冷,但其實她的心情也不錯。 因為她也要有一把劍了,雖然她本來就有一把劍。 隻是她不喜歡。 她喜歡的是那把紫色的劍。 那麼貴氣的劍怎麼能落在一個凡俗女子的手中呢,隻有她郡主的身份才配的上! 也可能是嫉妒,長安街上竟然有比她清嵐更有氣質的女人。 當然這一點她不會承認,她隻承認她是看上了那把劍。 她一點都不擔心失敗的可能,當她那日無意中從酒樓的護欄往下瞟了一眼,從那一刻起,那把紫色的劍就注定會是她清嵐的佩劍。 段鴻軒也不擔心。 他不止找到了兩個十月來幫手,還求爺爺告奶奶地請來了一尊渡劫! 為了等那尊渡劫,他們才等了很久,一直等到現在才出手。 靈子不在廟中,以快打快,此行可以說是勢在必得! 正想著,馬車止住了,車外傳來聲音。 “少爺,到了。” 他伸了伸腰,率先跳下車,然後駕起一隻手,小意地攙著清嵐從馬車上下來。 不得不說,這人雖然討厭,但是表麵功夫還是做了個十足。 大日寺。 路旁是一座小亭子,亭子內擺放著一張古樸的方桌和幾個石凳,供行路累了的香客歇歇腳。 廟門是一座石砌的拱門,門洞寬敞,門檻上鋪著青石板。 再往裡進是一條寬敞的石板路,路兩側種植著些樹,枝葉繁茂,樹影婆娑。 段鴻軒仔細打量著這座在京城久享盛名的和尚廟,他來過這裡一次,隨父母來的,那年他六歲,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他不喜歡這裡。 想到了什麼,心情又不是那麼好了。 段鴻軒朝身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點了點頭,退到後麵忙活去了。 這是段家的老管家了,起初他跟他大哥說說起此事,他大哥極力反對來大日寺拿人。 無奈他又是撒潑打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鬧。 長兄如父,此事又涉及弟弟的姻緣…… 不得已,他大哥隻能把身邊兩名十月派給他,還賣他爹的老臉幫他請來了一尊渡劫……思來想去,還覺得不夠,又把家裡最得力的管家讓段鴻軒帶來了…… 因為涉及到大日寺,多加點小心總是好的……臨行前還多加囑咐他,事若不成,速退! 事若不協,隻要人能活著回來,隻要人平安回來了,任誰都要賣雲麾將軍府一個麵子! 對於大哥的這番安排,段鴻軒是感激的,但也有點不屑,沒少腹誹這哥未免也太過小心了。 周圍的家丁開始驅散周圍的香客,旁邊幾人抬出一個擔架堵著廟門。 擔架躺著一個男人,少了隻手,臉龐發黑,渾身浮腫,模樣淒慘,眼見活不成了。 正是那日的陽炎宮長老。 不過煉神境界的體修,斷了隻手,接固然是接不上了,但是也不至於昏迷了兩月,至今未醒。 段鴻軒當然知道內裡的乾坤,因為他不僅僅是斷了條手,還…… 廟門被堵,寺裡走出幾名知客僧,看門前這陣仗,知道來者不善。 齊齊行了個禮,中間年紀稍大的那位開口問道:“不知幾位施主遠道而來……” “來向大師問個方便。”管家笑瞇瞇地先聲奪人。 “不敢當,小僧法號本非。” “敢問本非大師,貴寺前些日子是不是來了個麵蒙紫紗的女子?” “這……”,此事本非和尚並不知情,他轉過頭看看邊上的師弟。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一名小沙彌麵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見此情形,本非明了,唱了個禪號。 “行明,莫要著相了。” 那名法號行明的小沙彌臉漲的通紅:“是,師叔,弟子知錯,那名女施主正在寺中。” “哦,在就好,我還以為今日出家人也要扯謊了呢,哈哈!”段鴻軒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周圍將軍府上的人也附和著哄笑開來。 管家皮笑肉不笑,接著說:“前些日子,此女子在長安街上當街行兇,斬斷我家府上客卿一臂,此事已在長安府登記在案,煩請大師行個方便,把此人交出,認罪伏法。” 此話一出,周圍議論四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先前被驅散在一旁的香客,開始多少有點不忿,隻是見來人來勢洶洶的堵住大日寺的廟門,知道有熱鬧可看,所以大多守在一旁,並未離去。 畢竟,不管什麼時候,看熱鬧都是人的天性。 “原來是那位姑娘,和尚廟倒是個好藏身之處……” “得了吧,因為這姑娘,長安府上的捕快已經快倆月沒回過家了……” “在京城犯了案,還就在城外這藏著,膽子真大呀!” “你們都不知道,我那天長安街上,看得真切,是擔架上的那人先動的……” 幾個家丁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麵色不善地掃視著圍觀的人群,那位自稱當日在場的人最終還是把後麵的話咽回去了。 “……” 無非麵露為難之色。 見此情形,行明小沙彌急了:“不行呀師叔,那位施主是靈子的客人,不能交給他們!” “哦?靈子的客人?”師爺還是笑瞇瞇的,不急不躁。 “既然如此,諸位請回吧,既已在長安府登記在案,那就請長安府上的捕快來拿人,雲麾將軍府雖是苦主,但也沒有私自拿人的道理。”無非下了逐客令。 “是,大師說的是……”,將軍府上管家話鋒一轉,賣了個關子,“不過,為府上客卿療傷的之時,在下倒有個意外發現,因此不得不到貴寺叨擾一番。” “還請直言。” “府上客卿不止斷了隻手那麼簡單,他還中了毒!” “那女子端的是心狠手辣,她在劍上抹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