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命(1 / 1)

偃武休兵 三子花生 4465 字 8個月前

“子廷,別再執迷不悟了,放棄抵抗,我向你保證,一定護你生命安全,如何?“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一名身影從校尉的背後緩緩走出,顯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來人摘下了鬥笠,雨水隨即順著他的臉頰流淌,滴落在衣襟上。他喘著粗氣,似乎經過了一段艱難的跋涉,身上的華麗錦袍已被雨水濕透,緊緊貼在肌膚上,顯得有些狼狽。   “辛書,你要害我?”葉祖城怎麼也不會想到,謀害自己的會是自己的生死兄弟。   安陽侯,安及之,字辛書。與葉祖城一同參軍入伍,兩人曾一同追隨齊王,並肩戰鬥,多次死裡逃生,其中的感情不言而喻。當年先皇駕崩,他率軍一路護送齊王入京奔喪。一路上艱難險阻,危機四伏。然而正是安及之護著齊王,在暗流湧動的聖京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   當齊王榮登大寶,安陽侯和平陽侯功績顯赫,同時被冊封為侯,兩個同村出來參軍的人,做到了光宗耀祖。   風雨同舟十幾載,葉祖城從沒想過害自己的人會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安及之邁步向前,聲音帶著懇切:“子廷,聽我一句,放下抵抗吧,多為雲兒想想。”他的眼神深邃而復雜,其中蘊藏著難以言說的苦澀和無奈。他注視著葉祖城,內心的情感如五味雜陳般交織在一起。   “子廷,隻要你交出金羽令牌,你我一起護著雲兒彧兒成長,別再貪戀兵權,功成身退吧。”   “難道是聖上要置我於死地?是因為我手中的軍權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葉祖城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天地間,充滿了深深的哀愁和不解。他始終堅守的,是對皇上的忠誠和承諾,是皇上交付的重任,他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對軍權的貪戀。   “罷了,怪我自己有眼無珠。“葉祖城瞪大了雙眼,憤怒地盯著安及之,緊握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朝他的心臟猛地刺去。   安及之閉上眼,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葉祖城的寶劍穿胸而過。霎時間,身後的校尉快速將安及之拽向身後,這才讓安及之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葉祖城看到安及之的反應,心中也是錯愕,似乎在這一刻他也理解安及之的無奈之舉。   “葉侯爺,上路吧。”校尉身後的弓弩手們已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中的弓箭。瞬息間,無數的箭矢如暴風驟雨般射向葉祖城,葉祖城全身布滿箭羽,口吐鮮血,在倒下的那一刻,抬頭看向安及之,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緩緩的向後倒去。   拂曉,城外。   朱璜緊緊抱著葉雲,在幽暗的密道中穿梭了一整夜。當他們終於推開遮擋出口的石板,新鮮的空氣帶著一絲清涼,輕輕拂過兩人的臉頰。   此時的葉雲,眼眶紅潤,淚水在他的眼角打轉。他依偎在朱璜的懷中,抽泣聲此起彼伏,聲聲呼喚著他的娘親。朱璜心中一痛,此刻的他,是這個孩子唯一的依靠。   朱璜凝視著葉雲,語氣低沉卻充滿力量:“雲兒,侯府已遭逢大難,侯爺與夫人恐已不在人世。身為男子,你必須學會堅強。從今往後,朱伯便是你唯一的至親。來,朱伯會領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說完,朱璜不敢有絲毫的停歇,他知道身後的追兵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他緊緊抱著葉雲,從此兩個人踏上了逃亡之路。   朱璜領著葉雲來到了城外一處靜謐的村莊,朱璜深知此行的隱秘與重要,他細心地從村民手中購得幾件樸素的麻衣,為自己和葉雲換上。他又購買了一副擔子,將自己裝扮成一位走街串巷的行腳商人。他將葉雲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擔子的簍裡,用柔軟的布料輕輕覆蓋,以免引人注意。   葉雲在簍中感受到了安穩與溫暖,不久後便陷入了沉睡。他的呼吸均勻而寧靜,仿佛忘卻了昨日的驚恐與不安。朱璜輕輕撫摸著擔子的邊緣,心中充滿了對葉雲的憐愛與守護之情。   鬆亭關,滄北大營,營門外。   朱璜看到金羽騎大營有開拔的跡象,沒敢擅自入營,讓士兵通報領軍將領。   “石將軍。”   “朱璜?你怎麼這幅裝扮?”   “營中有外人在?要開拔嗎?”朱璜遲疑的看著石將軍。   “沒有沒有,進去再說,來來來。你們把東西接過去。”   朱璜慌忙打斷,“不用,去你大帳。”   朱璜也不等這位石將軍,徑直往前走去。朱璜曾經也是金羽騎一員,隻是一直跟在葉祖城身邊,就不在金羽騎內掛職。所以這裡的人對他都是很熟悉,平陽侯曾有個嚴令,沒有他手令,除皇命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入營,違者立斬!大營之中還掛著皇上的冊封詔書以及禦賜的金弓銀羽。   朱璜自然對這裡也是非常的熟悉,直奔將軍大帳。   石貫一,十六歲從軍便開始跟著葉祖城征戰沙場,身材高大魁梧,臂膀上隆起的肌肉仿佛一座座山峰,皮膚被風沙和陽光磨礪的黝黑堅硬,臉龐溝壑縱橫,仿佛刀斧雕刻一樣。濃眉大眼,即使和煦的天氣也能從眼神之中感受到逼人的寒氣,濃密的眉毛如同兩把利劍,直插鬢角,為他增添了幾分戾氣。   石貫一原本兄弟三人一起投軍,一次戰鬥中三兄弟為了保護葉祖城都身負重傷,回到軍營,也隻有他一人活下來。十年前冊封之時,葉祖城更是為他求來禦賜封號—風行將軍,官階五品。   “朱大哥,到底怎麼了?你這把我搞的一頭霧水,你這挑子裡賣的什麼藥?”石貫一追著朱璜的腳步,追著問道。   朱璜看帳中無人,也不廢話,當著石貫一的麵掀開了背簍,赫然出現在麵前的景象,把石貫一嚇了一大跳。   石貫一大吸了一口冷氣,大喝道,“朱璜!你劫持公子,想造反嘛!”說罷,石貫一拔出腰胯寶劍,直抵朱璜咽喉。   朱璜也不閃躲,石貫一的寶劍在朱璜咽喉處停下,呆呆的看著朱璜。   “發什麼失心瘋!我劫持公子,還能領到你這裡來,笨蛋!”朱璜怒斥著石貫一。   “那你說說,公子怎麼在這裡!”石貫一並沒有放下手中寶劍,劍鋒始終在朱璜咽喉處停留。   “侯府昨夜遭難,侯爺和夫人恐怕已經遭遇不測,我是拚死護著雲兒從府中密道逃出來的。眼下我們無處可去,隻有這裡最安全!”朱璜簡單說罷,拿出平陽侯交給他的金羽令牌,在手中晃了晃。   “啊?”石貫一呆住了,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他無法判斷朱璜所說真假。   葉雲被石貫一的吼聲吵醒,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幕,“朱伯,大石頭。”   石貫一看到葉雲醒來,慌忙將其抱起來,“公子,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事嗎?”石貫一此時需要葉雲來證實朱璜所說的真假。   葉雲哇的一聲哭出來,“大石頭,我要娘親,我要去找我爹!朱伯,我要娘親。”   石貫一看到葉雲的反應,對朱璜所說深信不疑。看來侯府定是遭人迫害,不然朱璜和葉雲如何會喬裝打扮。   “石貫一聽令!速派人進城,探知侯府情況,切記,不可能漏出馬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能讓人覺察到公子在此!”朱璜手舉金羽令牌,對著石貫一發號施令。   石貫一乾脆的回應,“遵令!”   看著啼哭的葉雲,石貫一紅著雙眼,沖著帳外喊道,“來人!”   石貫一囑咐好辦事的人,朱璜隨即問到:“我問你,你最近可否收到侯爺軍令或者皇帝的詔令?”   “昨日安陽侯曾奉皇帝詔令前來宣讀聖旨,當時侯爺不在,我替侯爺代領的聖諭。”   “安陽侯?都說了什麼!”朱璜自然也了解安陽侯。   “皇帝詔令,召平陽侯入京遴選新軍,金羽騎開拔,開赴聖京,駐守皇家林場。”   “所以,你們今日是準備要開拔了,對嗎?並沒有其他異動?”朱璜的眼睛死死的注視著石貫一。   石貫一對朱璜的眼神毫不在意,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沒有。我準備讓大軍先行,然後率親軍進城隨侯爺一起進京的,我隻是一直納悶,侯爺剛剛從聖京回來,未曾聽侯爺提起過此事,也打算去問個緣由的。”   “看來收到調令的不止你們金羽騎,城防軍恐怕也是收到這樣的詔令了。出賣侯爺,應該是安陽侯無疑。城防軍與金羽騎除了侯爺軍令,隻有聖旨方可調動。持聖旨的人又是安陽侯,能讓城防和金羽放下戒備的,除了侯爺身邊的心腹,恐怕隻有這位同鄉的安陽侯。”   “安陽侯?他為何要這麼做?他跟侯爺可是生死之交!”   “要侯爺死的人應該是皇上,但是配合皇帝謀害侯爺的人,除了他還會有誰!隻有親自問他,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