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凡坐在石板旁邊,伸手掏出一物,在石板上小心摸索著,幾息之後,哢嚓一聲,仿佛什麼東西被嵌入石板。隨後木屋的一角傳來沉悶的響動。 “把茅草蓋起來。”二人迅速把茅草鋪回床上恢復原樣,隨後到發出悶響的角落等候。 焦言緊張地左看右看,黑暗的四周除了手裡的蠟燭照亮的地方再瞧不見任何東西,莫名壓抑的氣氛讓他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終於屋內停止響動,焦言拿著蠟燭照亮黑暗中顯出的木梯,當先下去。蓋凡揪著焦言的衣角,一步一趨,兩人下到木屋下麵。 焦言熟練地走向一處木桌,從上拿起一支火把用蠟燭點燃,顯然不是第一次下到這間密室了。 明亮的火光迅速驅散黑暗,此間麵積不小,比頭上的木屋還大一倍,除了一張木桌,地下多堆積著米麵乾糧,角落還有一口箱子。 蓋凡拉下天花板上垂下的一根麻繩,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密室的入口緩緩合攏。 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樓梯口,直到暗門徹底合上,才不約而同地長出口氣,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大言哥,爹爹說不要耽擱時間,除了一包乾糧什麼也不帶!” “好。”焦言應了一聲。迅速脫下絲綢外袍,換了一身粗麻布的短打衣物,拎起一袋包裝好乾糧的包袱斜挎在身上,又從角落的箱子裡翻翻找找,撿出兩把一尺多長帶鞘的短刀,將其中一把塞到蓋凡手上。 “愣著乾什麼,拿上啊!”焦言見他發愣,輕喝一聲。 蓋凡這才手忙腳亂地接下短刀,眼見焦言上前在密道口相對的方向推開一扇木門,一手拿火把,一手拿短刀快步往裡麵走。 “大言哥,等等。” 焦言疑惑回頭,隻見蓋凡從懷裡掏出一個結著細繩、水光粼粼的筒狀琉璃瓶子,裡麵裝著一管湖藍色的液體。 他走過木門再把門輕輕帶上,拔開琉璃瓶子的瓶塞,一麵將其栓在門內一處凸起的木架上,一麵解釋著說“我爹讓我們走的時候把這東西掛在門上。” 蓋凡點點頭,待他布置好後,兩人一前一後,順著門後的石梯往下行走。 約摸下行了百餘階階梯,一條寬敞的地道展現在兩人麵前,狐疑之色在焦言的眼底一閃而過。 地道一丈多高,三尺多寬,夠兩個昂藏大漢並排行走,道壁四周有奇特的暗光流動,憑空照亮整個地道。 實際上焦言不是第一次下到這處地道,每次都禁不住暗自揣測一番蓋柏的身份。 焦言和蓋凡進入地道,順著走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劇烈爆炸的聲響和沉悶的滾石聲,兩人驚得同時回頭,數塊巨石沿著石梯滾下來。 焦言正要拉著蓋凡往後躲,卻見那大石頭被一道光幕擋下,後麵的石頭順勢停下,把石梯徹底堵死。 “液體感應炸彈!”焦言目瞪口呆,腦海中隻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 “滄浪青雷!門下那兩個小崽子果然和叛逆陳知彥有勾連,速速請王府客卿和顏悖大君前來……”一聲尖厲的嘯聲從頭上傳來。 “請你媽!”一道黑影閃過來一腳踢在這尖嘯的校尉臉上,後者倒飛出去十數米,昏死在地上。 這黑影站定,立於莊園被炸毀後的廢墟上顯出身形來,年三十許,披頭散發,身材壯碩高大,穿著件褐色大氅,全身肌肉誇張的隆起,還挺著個猛將特有的將軍肚,手拿一根羊腿吃得滿麵油光。 “將……將軍,王校尉他……”一旁一個身穿黑甲的士兵戰戰兢兢上前一步開口,卻被旁邊的袍澤拉住,慢慢往後退去。 這將軍肚大漢理也沒理,邊大快朵頤邊對著身前空地說道“老虔婆,你就當沒看見!大統領答應向大汗求取《諸天秘魔經》上半冊來借你一觀。” 空地顯出一道鬼影,淡淡地說了句“我沒意見。”隨後又隱去身形“隻是首尾你可得清理乾凈了,老身還要在祿王府當差呢!” “好說!” 外圍圍作一圈的士兵早有人聞出不對,暴喝一聲“逃!”,十幾道穿黑甲的身影向四麵八方散開來逃竄。 “哈”大漢獰笑一聲,一把捏碎手中的羊骨,也不去追,而是重重對空打出一拳,擊中的地方明明是身前的空地,卻如鏡子一般開始破碎。 隨著碎裂聲響起,逃命的十幾道黑甲身影陡然停下,連施展輕功逃出半裡地的士兵都從空中落下,直直倒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細看每一具屍體胸前都爆裂開來,仿佛被人隔空轟碎心臟,連先前被踢飛的那個校尉也不能幸免。 大漢出完此拳,握住的拳展開,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四周漸漸濃鬱的血氣讓他低低地呻吟出聲“南國的風,真是令人迷醉!” 盞茶時間後,一行帶著兜帽的黃衣人行至此地,為首的年輕男子對著大漢恭敬一禮“達來將軍,司裡培養的陣法師都帶過來了。還有一隊蠻力士已經出發。” “好,你來分配人乾活。陳知彥此人死就死了,但他身上的雷王府傳承非同小可。小字輩裡你最曉得輕重,不要有一刻懈怠。”達來鄭重地對這黃衣年輕人吩咐道。 “侄兒領命。” 焦言和蓋凡自然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事,早在地道口被炸塌堵住,兩人就被驚得拔腿狂奔。 此界天下不靖,不光有妖魔,還有混戰的軍閥、剪徑的路匪。人人自危,自然武風興盛。 自五年前焦父焦母雙亡,蓋柏就有意教蓋凡和焦言打熬身體,強度不大,但兩人身體都鍛煉地頗為康健。 盡管如此,狂奔半個多時辰,兩人還是支撐不住,放慢了腳步。 焦言靠著墻壁猛喘幾口粗氣,不敢停下,他邊走邊問道“小凡,到底還有多遠?” “我爹從不讓我們二人進這條地道,你忘了嗎?我也不知道還有多遠。”蓋凡也是逃得心情沮喪,無奈回道。 “我以為你下來過。你爹不是凡人,那些追我們的人也不可能是凡人,再找不到出路...”焦言慘笑一聲,沒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