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船自如得應對著記者，反正記者的目的也不在問這場意外怎麼發生的，更多是想套出來有關腦機接口的陰謀論罷了，真船總是能給出一個莫能兩可卻又好像另有深意的答案，引得艾麗卡不斷發問，後麵又來了幾個電臺的記者，有華盛頓的也有墨西哥的，但是基本上都不是沖著意外怎麼發生來的，而是更希望探討腦機的陰謀論。 　　胡安麻木地坐在一邊很多問題都被真船當了下來，有的記者還以為真船是他的律師。胡安很感謝真船，要不然這種情形自己肯定應付不來，搞不齊就露餡了。 　　時間過得很快，總算是把記者都打發走了，真船也累的夠嗆，這可完全是一場腦力活動，得在不同的記者的帶著陷阱的問題間來回周旋。 　　“去吃點東西吧”真船頂著一口氣說 　　胡安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自從早上被審訊完一直到現在，他突然感到很餓很餓。 　　“你做的很好，什麼也沒說，不要太在意，公司會幫助你補償這些的”真船拍著胡安的肩膀說道。 　　“我，做的，很好？”胡安有些迷糊 　　“對，你知道嗎，這是一次多好的機會啊，更多的人會知道我們的”真船笑著說 　　“可是都是負麵的啊，大多數人不會在乎真相，他們隻會看到腦機或者機械手電死人了”胡安不解地說道。 　　“你啊，真是不懂媒體”真船笑了笑 　　“走吧我帶你吃點好的”真船說完拉著胡安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胡安還是木木的身體任由擺布。 　　華盛頓分局 　　“你確定是什麼他們的性愛玩偶漏電？機械臂和腦機轉接口就一點沒問題？”喬爾吼叫著問道 　　“喬爾我們確實做了解刨，你知道那個玩偶的電壓有多高，200多伏啊，那還是個充電玩偶，老款式，以前就有人因為磕碰玩偶導致漏電被電死，他是抓著玩偶打飛機的時候機械臂磕碰到了玩偶的電池倉附近漏電了，這玩意是舊貨，你沒辦法保障安全性，那家玩偶公司15年前就倒閉了，沒辦法再查了，而且那個家夥的腦機很老，又用了一個老式轉換器，這東西都在市場上消失20年了，想想啊，你突然拿出來一臺20年前的設備保證它完美運行，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壞的幾率更大，而且這家夥的腦機是很老的那種，他一次也沒升級，你懂吧，三個東西都是老玩意，加在一起要了他的命。”電話那頭說道 　　“可是有沒有可能是接口或者機械手被動力手腳，你們有檢查過嗎？”喬爾不肯罷休 　　“檢查了，都檢查了，首先機械手確實被去除了一個冗餘功能，其次老式的轉接口除了融阻被燒的一乾二凈，在沒有別的異常，再就是老款的腦機我們也拿出來了，這種腦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燒焦了，最後那個娃娃的電池我們也檢查了，磕碰的口子很新，而且我們在腦機裡也讀取到了前一刻的碰撞聲，所以就這樣，純屬是一個老物件組合在一起造成的意外，好了我得掛了” 　　“操”喬爾用力的按掉了電話， 　　“所以他們為什麼騙你，因為他們是愚蠢的老百姓，覺得隻要你懷疑他們他們就會被抓？”同事看著喬爾興興得問道 　　“我他媽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有所隱瞞！”喬爾篤定的說 　　“對啊肯定有，說不定跟去年那個案子一樣，那個傻子看到一個人摔死了，怕人誤會就把屍體藏起來了，搞的我們半天破不了案”同事調侃道 　　“我得去在問問他”喬爾說道，拿起大衣就往外走 　　“你不下班了啊？已經結案了啊”同事問道 　　卡麗飯店 　　卡麗飯店是華盛頓相當貴的餐廳了，需要提前等位，不過真船下了血本要到了一個稍偏僻的座位，他招呼著胡安坐下，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高興，胡安始終不理解這種負麵新聞的擴散怎麼就讓她這麼開心，他在旁邊坐著聽了半下午，隻會對某些針對他的問題作出嗯啊的回答，因為他腦子幾乎是空白的。他也不太記得真船是怎麼回答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 　　“聽我說，你會因此得到一批補償，不用擔心，剛才來的路上已經有公司給我腦機通話了，說墨西哥那邊下午已經發文了說完全是意外，你也是受害者罷了”真船篤定的看著胡安 　　胡安有些回過神來。 　　“警察不抓我了？”胡安有些激動 　　“是意外啊，意外為什麼要抓你，不光這樣，你幫助公司獲得了這些曝光度，我們還要補償你的”真船說這順便拿起了菜單。 　　“真的嗎？！”胡安突然激動得喊道 　　“真的啊”真船一邊說一邊把另一份菜單向他麵前推了推 　　“可是那個警察”胡安說了一半心理突然又一緊，早上發生的事情還揮之不去，尤其是當警探戳穿他的時候，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又來了。 　　“警察？他們說什麼了？要抓你？我要這個，再加一份博科酒”真船一邊點著菜一邊說道，博科酒是一種幾十年前流行起來的貴族酒，聽說是用特殊植物釀造的，不一定非得是某一種，但是得出自博科這個地方。 　　“額，不，不是，他說還會詢問我”胡安突然意識到不能再多講了 　　“對了，我不想乾了，我想退出”胡安突然轉變了話題 　　“哦？這次事情嚇到你了？還是賺的錢太少？”真船一邊問著一邊合上菜單 　　“我得癌癥了，肺癌中期，我覺得我需要些自己的生活了，我不想一輩子都浪費在工作上” 　　“你想去哪？旅遊嗎，工作時候的免費旅遊還不夠多嗎”真船反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需要生活，我沒有家庭，沒有孩子，也不和父母一起”說著胡安開始有淚水用上來，他感覺自己真的很慘，確實如他自己所說，什麼都沒有。 　　“所以辭了工作你就有一切了？隻不過是肺癌中期，吃藥應該可以維持到你70-80歲吧”真船說道，語氣中有一絲調侃 　　“不，你不懂，我什麼也沒留下，我的工作沒有意義”胡安突然有點激動，他在和人爭論的時候才在仔細地思考自己想要什麼，既然真船說的的那我到底想要什麼？他也在反問自己。 　　“快點菜吧，你真想辭職我也攔不住的”真船說著，有些滿不在乎 　　“和她一樣就行”胡安突然沒了什麼氣力，也行真船從來就不是什麼朋友，她隻不過是每個季度會提醒他銷售進度的網友罷了，她才不會關心他以後會怎麼樣，沒了他反正也會有人繼續乾這行。胡安隻是覺得自己很可憐，沒幾個朋友，維克托跑來不過是為了想蹭蹭個人曝光，真船來了不過是為了企業曝光，沒人真的想為自己做些什麼。 　　“賠償能拿多少？”胡安突然發問 　　“你覺得呢”真船這是一個試探性的問題，她當然不想給太多 　　“給我100w要新貨幣”胡安說著，新貨幣指的的美洲聯合貨幣，這種貨幣是新推出的暫時和美元並行使用，不過遲早都要推廣到整個美洲 　　“啊？你開什麼玩笑？”真船有些驚訝，她的心理預期跟本就是10w以內 　　“算上我辭職的補償”胡安有些退縮，做了一些讓步 　　“那也太多了啊，而且你是主動辭職啊，哪有什麼補償啊，你又不是被開除啊”真船厲聲說著，她屬實沒想到胡安會獅子大開口。 　　“女士，先生這是你們點的烤飛鼠腹，這是博科酒，請慢用”服務員端上來了這些菜品 　　真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咳嗽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 　　“100w，我就要100w”胡安堅定地說 　　“要不然呢？”真船反問道 　　“要不然我就去自首”胡安拚了，無所謂了，反正都得死 　　“自首？意外你要自首什麼？難道騙警察說是你殺得人？然後誣告我們的機械臂有質量問題？”真船有些滿不在乎 　　“人就是我殺的，我還有捏下他轉換口針腳融阻的鑷子，他們隻要一比對就能發現，前提是我把鑷子給警察”胡安憋著一口氣說道 　　“啊！真是你殺的！可是就算你自首也不能怎麼樣啊，我們想要的曝光已經有了啊，你這無非就是再增加一次翻轉讓這新聞更加近爆而已，我看不出這對我們有什麼威脅”真船突然覺得胡安有些失去理智了。 　　“我告訴了羅伊我們可以監控機械臂，就像公眾以為私人公司可以監控腦機一樣，而且維克托在警探麵前親自承認了這一切，我知道我們從來都能，但是沒人去證偽，公眾永遠隻能懷疑”胡安生氣的說道 　　“想想吧，媒體想要什麼，人們最怕什麼，我們盡全力把這些機械臂塑造成腦機用戶的好幫手，但是結果我們時刻都在監控著這些手臂，人們會怎麼想，我們會不會突然奪過控製權？這可不是什麼無聊的照片數據隱私，想想有多少殘疾的腦機用戶已經把機械臂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如果他們突然發現這東西還屬於私人公司，他們該多憤怒啊，我們還能再賣出去哪怕一臺嗎”胡安惡狠狠地說道。 　　“100w嗎？100w你就不去自首嗎？”真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監控機械臂這種事情公司確實在乾，外界也在懷疑，但是沒人希望引起注意，要不然一切都會付之東流。 　　“我去打個電話”說著真船就起身走開了 　　胡安靜靜地端詳這麵前的飛鼠腹，他沒吃過這種高級東西，但是他能聞到這東西很香，他喘著粗氣，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搏如果失敗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過了一會，真船回來了 　　“200w，一次給你兩百萬，然後你再也不準出現在這”真船說道 　　“啊？！200w，什麼？你們還加碼了？”胡安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怎麼樣 　　“但是我的意思你是永遠消失，不能再出現在ADA，或者其他地方”真船嚴肅地說 　　“你讓我去東邊？怎麼可能啊，我的房子還在這裡，我的父母也在”胡安反駁道 　　“200w一口價，不接受的話我也沒轍了，你可能出門會被車撞到或者突然在家裡猝死什麼的吧”真船平靜地說著 　　“你們他媽的威脅我！你們憑什麼威脅我！”胡安聲音顫抖起來 　　“我們給你的價格是合理的，因為處理掉你也是這個價格”真船突然冷庫起來，胡安完全想不到共事了這麼久的上次不說朋友了，連陌生人都算不上，她甚至連他的命都不在乎。 　　“好200w，什麼時候給我”胡安不再掙紮 　　“明早，現金”真船邊吃邊說 　　“時間地點呢” 　　“就在你家門口，等你醒來就會看到裝著現金的提箱的，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你有3個月時間，33個月以後我們要是再在任何聯邦服務器上看到你的乘用記錄，你就完蛋了”真船說著。 　　胡安突然明白了，真船哪裡是什麼單純的上司，她就是危機處理專家，不管用多臟的手段反正要擺平一切 　　“聯邦服務器？我們公司還能登錄聯邦服務器？”胡安驚訝地問道 　　“既然我們達成一致了，就讓你開開眼界吧，我相信你是信守承諾的人，畢竟咱們共事10年了”真船說著擦擦嘴 　　“不好奇公司怎麼盈利嗎？你有見過其他推銷員嗎，你一年才賣10臺啊，而且你還在首都，你的客戶還遍布美洲，不奇怪嗎？為什麼沒人需要這玩意？有沒有腦機接口還得一個個找人問，雖然腦機接口的公眾接受度不高，但是再差也有20%到25%的人有裝吧，為什麼我們從來沒給你目標客戶清單，這種東西按理說不難拿到吧，我們可以登陸聯邦服務器啊，隻是導出一份數據的事而已。” 　　胡安感到一陣惡心，對啊他為什麼從來不想也不關心，他這些年都在乾嘛啊，甚至沒有想著職位往上爬一步，他以前是個內向的小孩，總是按部就班。他以為這種性格的自己會是個天才，因為他聽說天才都很內向。結果大學畢業連研究員都當不上，去做了自己本最不擅長的推銷。他為什麼從來不問為什麼啊。他感到眼睛發脹，他對公司的秘密根部不感興趣，他開始自責，開始自卑。真船的聲音在頭頂虛無縹緲的回繞著，這驚天的公司秘密他是一點沒聽進去。 　　“知道嗎，一切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真船得意地笑道，然後喝了一口博科酒。 　　“我回去了”胡安低著頭說道 　　“就這？沒什麼評論嗎？你不震驚嗎”真船驚奇地問他 　　胡安什麼也沒說就走了。他桌上的烤飛鼠腹一口也沒吃，旁邊的博科酒也一口沒喝。 　　第二天早上他果然在門口發現了一個箱子，裡麵確實有200w新貨幣，不過從這一刻起他的生命開始倒計時了。3個月，隻有3個月了，他得從ADA的領地上消失，要不然3個月後他就被動消失了。 　　第一個目的地他想到的就是歐洲，但是那會是最好的歸宿嗎，現在那邊打亂，連藥物都買不齊，去了估計用不了很久就癌癥惡化了，隻能等死，非洲也一樣。但是如果去東邊需要泛亞組織的簽證，這種東西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期天知道多久才能搞到。非洲更不用想了，也許去非洲殺死他的就不是癌癥了。不過也沒辦法了，隻能賭一賭了，他準備動身去歐洲，不過在這之前他得把房子也賣掉雖然還沒還完貸款，但是直接賣掉也能有100w新貨幣了，他開始聯係房產中介，準備把房子發布在售賣平臺，當他打通電話之後還沒來得及說，房產中介倒是先開口了。 　　“先生，您在考慮購置資產嗎，是否已經厭倦了地球？沒錯你沒聽錯是地球，我們現在已經開啟了星球4的產權售賣，僅需150w就可以在伊甸園一樣的星球購買一處永久產權” 　　胡安聽得發愣，星球4是什麼為什麼從來沒聽過，這等飛去外太空的好是如果淪落到被房產中介介紹那一定是富人玩剩下的啊，而且應該早就有廣告貼出來了啊，怎麼從來沒看過？他心中有無數個疑問。 　　“什麼星球4？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人們還能宜居其他星球？”胡安追問著 　　“這是新興項目，我們才開始宣傳，您第一次了解很正常” 　　“我可以去你們公司詳細了解一下嗎”胡安很激動，這不是瞌睡來了來枕頭嘛，胡安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房產中介辦公樓 　　“你們這真大啊，我以為房產中介都是在街邊的辦公室的”胡安說道 　　“您是從什麼渠道了解到我們的？”接待人員說 　　“我也忘了，應該是之前看到廣告存的電話號碼，我看你們是聯邦支援企業就存了號碼，一般這種比較靠譜”胡安說道，其實他也忘了是怎麼存的號碼了。不過確實他總是會記住一些比較靠譜的剛需聯係方式，雖然他的房子並不是通過這家企業購買的。 　　“好的，請稍等，請問之前有預約經紀人嗎？”接待人員問道 　　“有有，他加什麼來著？叫保羅喀什還是卡斯，反正是保羅什麼”胡安趕緊說道 　　“好的好的，我這就給您引導”說罷接待員在麵前的屏幕敲了幾下，胡安腳下的地板出來了黃色箭頭引導線，這種線很好辨認，基本上每個客人腳底下都有，除了那些已經在被接待的。他順著黃線來到了38樓的辦公室。敲開了保羅卡斯的辦公室門。 　　“哦，您一定就是剛才跟我通話的胡安先生，請坐請坐”保羅卡斯熱情地邀請著胡安。 　　“您說的星球4產權，我買了之後要怎麼過去？是隻有買了產權才能過去嗎？”胡安焦急地發問，他恨不得一下把問題全問完。 　　“別急別急，先生，這個項目資產配置是非必須品，但是當然我們更希望您能先購置資產。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這邊有專人會給你講解整個流程。不過先讓我們來聊聊資產購置吧”保羅一遍給胡安倒咖啡一邊說道。 　　“這個資產購置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貸款，或者信用點交易，必須是現金的，而且是一次性付清，因為你懂吧，等您去了那個星球我們根本無法追著您還款”保羅邊說邊笑。 　　“這是最新開始的項目嗎？有人已經在那邊住了嗎？”胡安急切的問到 　　“對，已經有人在那邊住了，但是資產開放購買是最近才被允許的”保羅回復到，找書苑 www.zhaoｓhuyuan.cｏm 然後又喝了一口咖啡。 　　“在那邊地方很大，您看這是星球4的照片，城市看著雖然沒有華盛頓這麼壯觀，沒有這麼高科技，但是一切都很原生態，說不定您還能養幾隻外星寵物呢”保羅邊說邊笑 　　“需要什麼證件嗎還是其他什麼方式才能過去？”胡安焦急的問 　　“嗯，看來您對太空旅行的興趣遠遠大於購置資產啊”保羅抿著嘴說道 　　“據我所知不用，因為那邊還在不斷招收各種高端人才，隻要您是相關專業畢業的，有一定的學歷就可以，如果您沒有學歷或者技能的話恐怕不好弄”保羅說道 　　“具體什麼要求？對身體有要求嗎？必須是健康的嗎？”胡安追問著 　　“這個是我第二點要跟您說的，如果在當地有產權的話可以免費享受當地醫療，那邊有個什麼銅十幾元素可以根除一些疑難雜癥，不過這個需要我們的專員給你講解” 　　“包括癌癥嗎？！”胡安突然大叫道 　　“對的包括幾種常見癌癥，什麼肝癌，肺癌了，貌似連晚期都可以根除，但是我不確定啊，這隻是我聽來的，專業知識還得專員講解，但是我保證你給我半小時，我可以讓你發現那邊的資產絕對物超所值！”保羅轉著眼睛自信地說道 　　“不可能，這太扯了，肺癌晚期也可以根除嗎？”胡安根本不在乎什麼資產，一個勁追問著有關醫療的問題。 　　“我看還是直接先讓專員給您講解吧，一般這都是下下一步了，不過我看您貌似也等不及了”保羅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