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荃真人”撲哧一聲,“不是你親手殺的,四舍五入,約等於不是你殺的,對吧。”
“本來就是這樣嘛!”杜祐謙心裡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又過了一關。
他感覺到,這位神秘莫測的“粟荃真人”對他的疑慮,終於打消了大半。
至於完全打消她的疑慮,杜祐謙也知道不可能。
杜祐謙自己呢,活了千年,能讓他完全相信的,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他自己並不會腦袋有坑,遇到一個人談了十分鐘就因為對方帥得像金誠武/說話好聽/笑容靦腆得像攝影大師陳就毫無保留地相信對方。
想必這“粟荃真人”也不會。
“粟荃真人”沉吟了一下,忽然笑得如春風拂麵,“姐姐這裡,還真有樁事交給你做。”
杜祐謙心中叫苦,臉上卻綻放笑容:“姐姐你說,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
“粟荃真人”沉下臉來,指著西方說:“本宮要你……現在就滾出懷萊城,一百年內也不再回來,就是對本宮最好的幫忙。”
聽到她忽然疾言厲色,還換了稱呼,杜祐謙心中偷笑,當然還是裝作沮喪模樣:“這……好吧,我聽姐姐的。不過,我家這支商隊,今後要走這條路線,還望姐姐行個方便,今後商隊從懷萊城、從陳國經過時,都不要刁難。”
“粟荃真人”麵色稍霽,用嗔怪的語氣說:“弟弟你年紀輕輕的,記性就這麼差?陳國可不在姐姐我的控製下。”
她的稱呼又換了。
變幻莫測,方為魔女本色!
杜祐謙笑道:“區區陳國,姐姐若是想要,豈不是易如反掌。那陳鴻博,對於小弟我來說,是難以抗衡的強大修士,可姐姐若想弄他,還不是三隻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
“粟荃真人”隻是嗤笑一聲。
那聲嗤笑裡,涵義豐富。
有嘲弄,也有輕蔑,似乎還有一點得意。
杜祐謙低頭思索,抬頭笑道:“原來那陳鴻博已經換成了姐姐你的人,或是已經與姐姐你合作。不過姐姐你這一番舉動,是為了什麼呢?釣魚?想釣的大魚,究竟是哪一方?”
“粟荃真人”踮腳摸了摸杜祐謙的頭,“好弟弟,和你無關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去做你的事吧!今後你的商隊從陳國和懷萊城過呢,稅金姐姐給你打個折扣。”
“姐姐真爽快。那就這樣,等我跑完這趟,再和姐姐敘一敘。若是姐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不要與我客氣。”
“粟荃真人”嬌笑一聲:“姐姐才不會與你客氣呢。你走吧,去忙你的正事。”
杜祐謙笑著告退。
一直回到租住的洞府,他還保持著微笑,然後吩咐大家立刻啟程離開,接下來的婚禮也不打算參加了。
一口氣向西邊奔出幾千裡,杜祐謙才真正放下心來。
這一次,真是太險了。
但凡自己一個沒應對好,就是去轉世的結果。
話說回來,這位“粟荃真人”究竟有什麼計劃呢?
自始至終,杜祐謙沒有問她的真實名號。
她也沒有問杜祐謙的。
兩人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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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王宮。
“大王,何供奉呈上來的玉簡。”一名年輕的內侍來到垂著流蘇的拱門前。
“遞進來吧。”蒼老的聲音說道,隨之撥開流蘇伸出來的,是一隻顯得有些枯瘦的手。
內侍趕緊躬身,雙手呈上玉簡。
枯瘦的手接過玉簡,縮了回去。
這個年老的供奉拖著一條跛腿,緩緩走著,來到禦座前。
他態度不算恭敬地坐在那個端坐在禦座上,氣質威武的中年前麵,探出神識,閱讀手中的玉簡。
“師兄,聖血宗在仙城聯盟落子了,安排了一個疑似是天靈根的天才。他們或許也是為那東西而來的!”
年老的供奉慢慢捏碎玉簡,嘴裡喃喃道:“聖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