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何貴想找遲風商議一件事,讓人去請。
很快那弟子就來報:“遲長老不在,據說下午就出去了。”
何貴暗道“糟糕”,馬上探出神識,掃過整個山門,果然沒有發現遲風長老的蹤跡。
他立刻以神識向郤衡傳達:“遲師弟應該是去殺那小賊了,我有點不放心,說不定那小賊會耍什麼招。你留守山門,我去接應他一下,看看情況。”
郤衡本來是覺得,遲風出動了,拿下那個小賊肯定沒問題的,何必再讓何貴跑一趟。
但是話到嘴邊,心裡一琢磨,他忽然就有些憂心,“師兄小心點,若有意外,還請先退回來,我們再做商議。”
“哎。”何貴不說話。
雖然他並不覺得,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能夠威脅到他。
他隨手一擊,就能輕鬆殺死一個金丹後期。
但這個金丹後期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確實也太邪門了,完全能與元嬰初期修士抗衡,不得不重視一點。
能越階而戰的天才,雖然不多,但時不時還是會出現那麼幾個的。
外人才不會覺得,是這個天才太強,隻會覺得是本因宗衰落了。
若是自己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那就不是淪為笑話的問題了。
而是本因宗萬年的傳承,究竟能否保得住的問題了。
何貴登上自己的專屬四階法寶級飛舟,隻帶了一個負責操控飛舟的築基弟子,便向四方鎮飛去。
一路上,何貴幾次想要閉目調息,卻都覺得心神不寧。
“我的心境修為,還有缺憾啊!”何貴嘆道。
等他趕到四方鎮外幾十裡處,已是深夜。
神識一掃,他的心就涼了半截。
若遲風還在,一位元嬰修士的氣息就像是黑夜裡的燭光,怎麼都不可能錯過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遲風和那個小賊邊打邊走,已經離開了四方鎮也說不定。
飛舟繼續疾速飛向四方鎮,何貴開始對四方鎮附近做更細致的神識探查。
經過連日的戰鬥,四方鎮卻沒有毀損太多,隻有那座酒樓倒塌了。
這就印證了逃回來的三名弟子的話,戰況慘烈,卻不激烈。
根本沒有你來我往,大戰幾百回合。
就是一個突擊,便有人命隕落,根本來不及對周圍的環境造成破壞。
然後忽然,何貴愣住了。
他的神識,掃到了遲風那再無生命氣息的身體,就在酒樓不遠處的空地上。
怎麼會?
何貴一時間受到了太大的沖擊,險些踉蹌。
一位與自己相識了幾百年的師弟……一位人中龍鳳,元嬰真人,就這麼簡單地隕落了?
遲師弟的元嬰呢,難道連元嬰都沒有逃遁出來麼?
一位元嬰真人的隕落之戰,竟然沒有將周圍夷為平地?
除了那棟酒樓,四方鎮幾乎就沒什麼房屋毀損。
這,自己是幻覺麼?
肯定是中了幻覺吧!
一位元嬰真人,怎麼可能隕落得這麼無聲無息!
“停!”何貴喝道。
他突然感到後背發毛。
遲風的實力自然遠不如他。
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地就擊殺了遲風,少說也得大戰幾十回合。
要拿下遲風,他估計必須得使用法天象地神通,周圍肯定會破壞得一片狼藉。
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整個鎮子都基本保存完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深夜裡,黑漆漆、靜悄悄的四方鎮,何貴總覺得那鎮裡有什麼恐怖的妖魔,張著血盆大口在等著自己,讓他不寒而栗。
“師祖?”負責操舟的弟子疑惑地問道。
這個築基境界的弟子,並不知道,他們宗門的三大頂梁柱之一,已經悄無聲息地隕落了。
何貴沒有說話。
他在反復思考。
究竟該不該繼續前進?
前進吧,可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埋伏,而且遲風隕落在那了,自己貿然前往,說不定也會鬧得很狼狽。
後退吧,可能暫時是安全了,可是臉也丟光了。
而且,總不能放著遲風師弟的屍體在那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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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
杜祐謙和葛勝幾乎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