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好,現在我隻要你一個承諾。”
杜祐謙其實已有計較,隻是暫時不說而已。
他當然不會挖個坑把葛勝埋了,朋友嘛,做事當然不會那麼過分。
但是肯定會坑一下,不坑,那還叫朋友嗎?
葛勝又猶豫了一陣,“那你如果提出很過分的要求怎麼辦。”
杜祐謙笑道:“我不會讓你送死。也不會讓伱背叛清虛商會,也不會讓你背叛朋友。”
葛勝皺著眉想了好一陣,“那好,賭了。我賭他不會進來!何貴一生行事,謹慎當頭。他絕不會……”
話音未落,杜祐謙已經以神識遠遠地傳達:“何道友,你的師弟孤零零地葬身於此,聽聞你們師兄弟感情很好,為何還不進來陪他?你放心,殺了你之後,我不會折辱你的屍體,也不會去覆滅本因宗。我此來不為泄憤,隻為替我那死傷的幾名弟子討個公道。等殺了你,四理宗與本因宗之間,自然恩怨兩清,我也不是非要滅掉本因宗的傳承。”
“哼!”何貴的悶哼聲,像驚雷一般炸響,“大言不慚。我不知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害了我的遲風師弟,但現在我要讓你血債血償!”隨著何貴的怒喝,他的飛舟,再無猶豫躊躇之意,而是像離弦之箭一般,朝四方鎮飛來。
葛勝目瞪口呆。
還能……還能這樣嗎?
他扭頭看著杜祐謙。
你……你不講武德!
杜祐謙“嘿嘿”,笑得有些狡黠,“我們在立賭約的時候,也沒規定不能用語言影響他啊。”
葛勝氣壞了,想了想,忽然不再隱藏,爆發出自己的氣勢。
他是在告訴何貴:看看,這裡不僅有殺穿了你們宗門的那個小混蛋,還有我這個元嬰初期修士,這裡就是龍潭虎穴,不要來,不要來,千萬不要來!
這個時候,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了,甚至賭注他也不在乎了,隻是這個賭必須贏,因為關係著尊嚴!
但是何貴的飛舟,帶著一往無前的悲壯感,甚至都沒有停頓一下。
就這麼闖入四方鎮,懸停在杜祐謙和葛勝上方。
葛勝憂傷地看著杜祐謙。
杜祐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送死,也不會讓你背叛商會、背叛朋友的。”
葛勝低下頭來。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輸了啊。
杜祐謙把睡眼惺忪的小沙薑遞給葛勝,小沙薑立刻嫌棄地扭了扭身子,寧願跳下來趴在桌子上繼續睡。
葛勝再一次被紮心了。
杜祐謙騰空而起,飛到距離飛舟十丈處,與飛舟的水平高度齊平。
飛舟的門向上掀開,何貴麵無表情地淩空踏出,冷冷地與杜祐謙對視。
十丈距離,對他們這樣級別的高手而言,根本不用一個眨眼的時間、一個彈指的時間、一個呼吸的時間。
隻是一個剎那,電光石火之間,就能拚上一招。
而以杜祐謙的作戰風格,這一招之後,很可能就有一方落敗,身死。
但何貴自然是不會怕的。
害怕一個金丹後期修士?還不如找堆土把自己給埋了呢。
他確實謹慎。
但是元嬰真人,有元嬰真人的驕傲。
他沒去看葛勝,隻是冷冷地看著杜祐謙:“我遲師弟……是你一個人做的?”
“自然。”杜祐謙道。
在他與本因宗交手的這幾日裡,四方鎮其實已經來了好幾方勢力的探子。
所以葛勝自始至終沒有插手,免得給清虛商會惹麻煩。
他並沒有向杜祐謙解釋,不過杜祐謙其實明白。
清虛商會自然不會害怕本因宗。
但本因宗上麵也是有大佬的。
而清虛商會若是無緣無故地插手四理宗與本因宗之間的爭鬥,高層的博弈方麵,就會對清虛商會產生不利後果。
清虛商會一向是中立的立場,他們也沒打算放棄這個立場。
何貴的神識掃過四方鎮,估計也發現了那些外部勢力的探子。
如果杜祐謙說謊,很快就會被戳穿。
於是他點點頭,選擇了相信,“倒是有幾分本事。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你還有什麼遺言?”
杜祐謙皺著眉想了想,“非得現在說嗎?不急,我的壽命還有幾千年呢。畢竟,將來我是必定會成為化神真君的,還是等快要壽盡時再說遺言吧。”
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何貴有種破防的感覺。
他這時才往地麵瞥了一眼,看著正孤獨地自斟自飲的葛勝,“這位道友,你要出手麼?”
葛勝心平氣和地說:“吾乃清虛商會,葛勝。這位睢逍道友雖是我的友人,但我恪守商會的規矩,隻要你是一對一和他交手,我就不會出手。不過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與他動手麼?你那個遲師弟,在他手上可沒走過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