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穿越了，或是莊生夢蝶？哪邊是莊生哪邊是蝴蝶？曾小川不知道，但他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 　　所以他什麼都不清楚，也沒法做任何回答。遲疑間，扔在一旁地上的頭盔裡傳來喊話聲，女人示意曾小川戴上頭盔，她自己也戴上，聽到裡麵傳來指揮官的聲音，“好了，已經擺脫電磁乾擾了。白鷺已經前突，我們跟上去，都行動起來!” 　　四周陸續有人站起，幾枚迫擊炮彈這時落了下來。“小安呢？小安呢？”指揮官的聲音又響起來，“迫擊炮沒看見？兩點鐘方向過來的。你的無人機呢？” 　　“我在找RPG炮手，找到了。桔子，畫麵傳給你了，RPG交給你了，我去山後搞迫擊炮。” 　　“看到RPG了，距離我方300米，正在移動。” 　　“風力2級，稍稍影響射擊，你有5秒時間瞄準。5...4...3，哇喔，正中目標頭部，乾得漂亮，搭檔！”另一個聲音傳來。 　　“隊長，目標已清除，請求下一步指示。” 　　“報告隊長，迫擊炮也已清除” 　　“禿鷹隊所有隊員前進，跟上白鷺！周知，小凡沒事吧？沒事就跟上。各人保持至少20米間距，前進！前進！”指揮官喊道。 　　空氣中突然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大規模的打擊突然而來，密集的炮火覆蓋在前方丘陵間，仿佛要將整個方圓一公裡的地都翻個麵一樣。禿鷹隊的前進嘎然而止。最前的兩人急速後退也沒能完全脫離炮火的覆蓋範圍，被氣浪掀翻。 　　“二黑、豹子，有沒有事？”指揮官急吼道。 　　“沒事，毫發無傷”，“腿被彈片劃著了，我自己包紮一下，沒大事”。頭盔裡先後傳來兩個回答的聲音。 　　“是155毫米榴彈炮群。白鷺完了。禿鷹請求火力增援，請求火力增援。”指揮官開啟了與上級的聯絡頻道，焦急的嘶喊。榴彈炮火可能很快就會延伸過來。 　　頻道的另一端，是忙碌的作戰室。這裡是亞洲國家聯盟（簡稱亞盟）在烏蘭巴托的前進基地。巨大的作戰顯示屏上展現著戰場的勢態。右上角的小窗口上正是禿鷹所在的地點，巨大的煙塵正蔓延開來，遮避了衛星的視野。 　　一群人正盯著作戰屏，中間是一個穿著墨綠軍服，肩上一顆星的將軍。將軍是典型的華人麵孔，頭發花白，緊皺著眉頭。 　　“禿鷹很快會遭到重火力延申打擊，無人機群立即開啟攻擊吧？再晚來不及了”旁邊一個參謀建議道。戰場的高空肉眼不及之處，一個中隊三十架大型無人機正在盤旋著。每一架無人機下，都掛載著六枚對地攻擊導彈，正等待著打擊命令。 　　“李桑，你怎麼知道現在畫麵中的敵方炮群陣地是真實的？盤古正在計算剛才的炮彈軌跡，還有七分鐘就能有結果。現在不能盲目開火。別忘了庫納爾河穀之戰。”另一個參謀反駁道。第二次能力者戰爭中，因為一個幻術能力者製造了虛假的戰場信息，尼泊爾第一山地師被友軍轟炸得全軍覆沒，這個教訓太深刻了。 　　“真田桑，你又怎麼能保證捕捉到的炮彈軌跡是真實的？”李毅反問道，“別忘了，一個三級建築師完全可以模擬虛假的戰鬥畫麵，而不僅僅是靜止的目標。” 　　“我相信盤古這樣強大的人工智能有能力發現一切不真實的細節”，真田回答道，“去年的亞盟二十一國軍演中，盤古表現的非常完美！” 　　“可是那隻是在演習中。而且軍方的建築師隻有二級，而理想鄉的建築師恐怕已經是三級了。與其猶豫再三，不如雷霆出擊。大當量的飽和攻擊，沒有任何建築師可以維持他的幻境。” 　　“那你不管禿鷹了？”真田冷笑道，“如果我們的火力是傾瀉在禿鷹頭上呢？還有周圍的黃鸝、烏鴉、紅雀諸隊。我說過了，不要忘記庫納爾河穀之戰。” 　　“現在按兵不動，不也是眼睜睜看著禿鷹死？”李毅怒道。 　　“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真田說道，“不是嗎？理想鄉不過是一個能力者的地下非法組織，軍火儲備再多也是有限，隻要我們自己不誤傷自己人，死亡人數的上限不會太高！” 　　“榴彈炮群都出來了，你覺得上限不高？” 　　“地麵部隊的坐標我們沒有嗎？”將軍邊上的一個女性校官問道，她是亞盟內部的協調員，協調各國軍方的關係和合作事項。 　　“可能會受到乾擾而偏離。對於三級以上的建築師來說，這不難。”有人回答道，並問盤古，“盤古，有各小隊的加密坐標信號嗎？” 　　“有”，一個擬人化的電子音發聲道，“但是不確定其真實性。數據通道沒有問題，但坐標采集端不能保證。” 　　“那麼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火力飽和攻擊對方的巢穴？就算是假的，也破掉了對方的幻術，勝過現在投鼠忌器。”女人又問道。 　　“陳靜中校，這是為了行動的突然性，避免理想鄉核心人員有反應逃離的時間。當然，現在發現這是一個錯誤。由於信息不足，盤古製定的計劃中，嚴重低估了對方的重火力。本來我們的外骨骼戰士完全可以橫掃。”李毅回答道。 　　“好了，爭辯到此為止”，將軍說道，“等待盤古的計算結果。火力不要輕動。我們自己的能力者呢？三王兩後呢？現在這種情況不上什麼時候上？” 　　“飛禽中隊的每個小隊長都是二級能力者。如何克製對方的能力要看他們的隨機應變。另外，盾王、鷹王、冰後已經在前線了。”飛禽中隊的中隊長李贇答道。 　　... 　　禿鷹等待的火力支援遲遲沒有出現，對方的炮火已經開始向近處延伸。 　　“打擊強度10的情況下，我的護盾能力可以在範圍五米內保持3秒鐘。現在對方的炮火打擊強度大概就是8或9的樣子，3秒鐘勉強夠用，如果隻有一輪的話。”指揮官崔雲舟的聲音在頻道裡回響，“我們一共三十個人，我要你們盡可能貼近我，人挨人，身體貼著身體。” 　　“不要，我會很尷尬的”，豹子的聲音傳來，“隊長，你得相信我躲炮的能力。” 　　“你又不是娘們兒，尷什麼尬？哎，你找死啊？怎麼在快速往前移動？” 　　“彈坑原理啊，隊長，”豹子說道，“我去跳白鷺他們的彈坑。我有預感，白鷺他們不會全軍覆沒的。” 　　“其他人呢？都靠過來。”崔雲舟吼道。 　　“我也不去了吧，都在一起，一發RPG過來，就全員報銷了”，又一個不同意的聲音傳來。 　　“西八，愛來不來。死了別怪我沒照顧到你們”，崔雲舟怒道，“不想過來的自己趕快找掩體，要能抗10的。想過來的快點，我估計還有一分半鐘對方的打擊就到了。” 　　曾小川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黑發女人。對於去跟原身熟悉的人近距離接觸，曾小川自然是很猶豫的。女人看向曾小川說道，“阿凡，你剛變異，還沒有熟悉自己的能力，我們還是去隊長那裡比較好。” 　　什麼，變異？能力？X-man世界麼？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力。曾小川壓下心中的興奮和緊張，點了點頭。 　　躲著拖著也不是辦法，去見一見也好。要是被人發現異常，就用腦部受傷失憶來遮掩。隻不過有些事情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女人剛才叫他阿凡，使他想起剛才指揮官的話裡提到的周知和小凡，小凡是不是就是自己？那麼這女人是不是就是周知？ 　　“周知”，曾小川試探道，“我的頭受了點傷，很多事情迷迷糊糊的記不起來了。變異是什麼意思，我的能力是什麼？” 　　“變異就是普通人成為超能力者，你這是失憶了？”柳周知皺眉道，“剛才你被爆炸氣流掀翻，然後又差點挨了一發炮彈，瞬間移動到這裡躲過去了，非常驚險。”女人的眼睛這時有些紅紅的，“你的應該是空間能力或者速度能力。” 　　“小凡受傷了？還變異了？周知，你扶他過來，快！快！都行動起來！”崔雲舟的聲音從頻道裡傳來。 　　“我們先去隊長那裡，我再看看你頭上的傷。”柳周知又說道。她握住曾小川的手，“你試試帶我去隊長那裡，用你的能力。” 　　“怎麼用？”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能力者。你剛才怎麼用的現在就怎麼用唄。” 　　“可是我不記得了啊！”曾小川試圖回想起來剛才自己做了什麼，聽到柳周知又說道，“應該是努力去想你要去那兒。主觀意念很重要，大家都這麼說。你看，隊長在八點鐘方向，正向我們揮手。” 　　曾小川看過去，平地上一覽無遺，七十米外有個人影揮著手。曾小川放空心神，然後努力的告訴自己，去那兒...去那兒...去那兒。念頭飛舞著，但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兩人都有點失望。柳周知這時鬆開了手，說道，“你再試試！”她企盼的看著曾小川。曾小川集中精神，眼神空洞的看著七十米外的目的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一瞬間，他眼前一黑，感覺像在穿越一個暗黑的地道，身體像被拉振一樣的強烈擠壓，還有一種時間上的錯亂和跳動讓他心神恍惚。但隻一瞬間，這些感覺消失，曾小川站在了隊長的身前。 　　曾小川自己先嚇了一跳，又想著回去，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柳周知身旁。這一去一回，隻眨眼的時間，在柳周知的眼睛看來，好像曾小川從來沒有移動過的樣子。但是柳周知心裡知道，他已經走了一個來回。 　　“我知道啦，你是空間能力者。如果是速度能力者，你可以帶上我的”，柳周知笑道，“很罕見很強力的能力，真好！我們快點吧”，拉著曾小川，快速奔跑向隊長。外骨骼加持下，70米的距離不過五六秒的時間。 　　到達聚集點隻一會兒，轟鳴聲驟然又響了起來，排山倒海的炮火瞬間落下。崔雲舟身上撐起了一個黑色的蛋殼狀的能量場，堪堪覆蓋住眾人。彈片打在護盾上，被瞬間彈開，有如黑色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礁石蔚然不動。四麵八方翻滾的氣浪也沖擊著護盾，崔雲舟兩腳死死的扣在地麵上頂著，所有的氣浪從護盾的兩邊呼嘯而過，犁向各自的遠處。 　　曾小川的小腿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應該是剛獲得超能力太興奮了，曾小川對自己說道。 　　劈裡啪啦雨打芭蕉般的聲音持續了兩秒多，隨著炮火向遠處延申，終於平靜下來。崔雲舟這時鬆了口氣，萎頓癱坐在地上，護盾也在同時消失不見。 　　“一點鐘方向發現敵方戰鬥車輛。”眾人的頭盔裡這時傳來AI的提示音。頭盔內的單眼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紅點，正往近處駛來，速度很快，隻一會兒便出現在肉眼視野範圍內。 　　曾小川的左眼中，屏幕右邊顯示出了對方車輛信息和三維模型，那是鵝製BTR-200P步兵戰車，可以載十二人。 　　“都散開，都散開。我的護盾短時間內使不出了，待我旁邊也沒用。”崔雲舟催促道。 　　“tmd，這就來打掃戰場來了？”一個隊員罵道。迅速散開的隊伍裡有人打開外骨骼外臂的彈倉，彈出IAM-3微型導彈，紅外鎖定那輛BTR戰車後發射了出去。 　　三顆導彈劃出白色的軌跡迅速的飛向那輛戰車。戰車右前方紅光閃動，導彈偏轉方向，匯聚在紅光閃耀之處，爆炸開來。煙霧彌漫中，戰車身影閃出，繼續急速沖來，同時戰車炮塔火光一閃，一炮打來。 　　這一炮打在了曾小川與柳周知身前十米處，柳周知轉身將曾小川壓在身底。彈片混著泥土飛濺，被外骨骼內的納米材料防彈衣擋住，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注意，對方車輛中乘坐有火能力者，剛才使用了火球術，造成三枚IAM-3型導彈射偏。”AI繼續在頭盔裡通報，“火能力者預估為一階二級！” 　　“謝謝你！周知！”曾小川說。柳周知看了看他，說道，“怎麼這麼見外？哦對，你失憶了！”她身體翻滾開，然後趴著觀察著前方目標。 　　禿鷹隊員對著戰車開始集火。十幾枚IAM-3以手動製導的方式向沖刺中的BTR-200P飛去，接二連三的命中產生爆炸。戰車外體陡然產生一層薄薄的黑色能量場，將爆炸擋在了外麵。 　　“注意，對方車輛中乘坐有護盾能力者，預估為一階三級！” 　　集火在繼續。護盾在吃了六七枚導彈後，終於消失。步兵戰車緊接著就被下一枚導彈打穿，幾個人體隨著戰車的爆炸被掀飛在空中。AI立即對人體進行了跟蹤並在所有人的頭盔中標注了幾個落點。 　　禿鷹隊員的機槍火力立即對幾個落點進行了覆蓋射擊。其中的一個落點發出了一個火球，如箭一般的速度射了過來，在幾個禿鷹隊員的躲閃中，落在地上燃起一片熊熊的大火。發出火球的火能力者同時也被機槍火力覆蓋，鮮血狂飆而出，很快便沒了氣息。 　　另外幾處的落點很快也被清理。護盾能力者堅持了不到5秒，也被集火的機槍火力打成了篩子。“一階的小蝦米也敢來得瑟，”崔雲舟不屑的說道。 　　“一階異能者這麼弱嗎？”曾小川問道。 　　“在戰場環境下，基本上隻有二階中級以上異能者才有穩妥的自保能力。”柳周知回答道，“當然也不完全是這樣。異能的種類和使用方式千變萬化。在不同的環境下生存能力和可以起到的作用也大不相同。” 　　“比如你的空間能力，隻要不是在火力飽和覆蓋情況下，會有很強的自保能力。不光是你自己可以瞬移躲閃，據說還可以瞬移別的物體。這個你得自己摸索。”柳周知繼續說道。 　　曾小川此時與其它人一樣，臥倒在地。他試了試身下的一粒石子，瞬移的意念發出，石子瞬息不見，成功！哈哈，張清的飛石術。 　　向遠處延申的炮擊此時突然停止了。“向我聚集”，崔雲舟站起身來，三步並兩步，跳進了二十米外的一個巨大彈坑。“都進來，敵人可能很快會報復。我們會麵臨二次炮擊。” 　　眾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果然，隻一會兒，排山倒海的炮擊又覆蓋了這片區域。崔雲舟撐著護盾，頭臉青筋爆出，仿佛到了極限，終於熬過了炮擊。 　　一發RPG突然在虛空中出現，在禿鷹隊員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近在咫尺。巨大的危機感湧進了曾小川的意識，毛骨悚然的感覺伴隨著冷汗一下子充塞進身體，時間也仿佛停頓了下來。眾人目齜欲裂的表情凍結在臉上，曾小川下意識的伸出手，阻擋麵前襲來的物體，那完全是出於本能而非思考的結果。然後，他的手觸碰到了彈頭，輕輕的，麵前的空間突然仿佛野獸張開了嘴巴一樣，將RPG彈一口吞了進去，又在遠處吐了出來，轟的一聲爆開。 　　“乾得好，小凡”，崔雲舟猶有心悸的說道，“都散開，都散開。這次是真沒藍了！” 　　“你太棒了，”柳周知的崇拜的目光中，曾小川心裡湧出巨大的喜悅和興奮。 　　“哈，我沒說錯吧？”先前那個說一發RPG就全報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別急，我發現他了。”話音未落就是砰的一聲槍響。 　　“桔子你個烏鴉嘴，你沒死啊”，另一個隊員說道，“挺能躲啊！” 　　“沒有打中，那裡沒有紅外信號了，已失去目標”。觀察手林守斌在頻道裡說道，“紅外信號突然消失了，應該是幻術能力。對方至少有一個幻術師或者建築師，可能是RPG炮手本人，也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我們的頭盔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抗腦波侵入，我也沒覺得我的大腦神經被乾擾了。不是幻術師，應該是建築師”，崔雲舟下命令道，“既然那裡是幻術覆蓋點，那就飽和攻擊刺破它。守斌你報下目標方位，桔子帶頭連射，所有隊員跟進，一口氣打光彈匣裡的子彈。” 　　以“噠噠”兩聲為開端，頓時槍聲大作。曾小川端著槍瞄準了一會，轉頭問柳周知，“怎麼開火？我忘了”。柳周知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什麼都忘了？這裡，打開保險。對，怎麼扣扳機不會忘了吧？” 　　“怎麼會？”曾小川瞄著目標地點，他發現自己視力好了很多，和前世的宅男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扣動扳機，子彈在目標地點打出一縷塵煙。 　　在眾人的攻擊下，目標所在地的空間泛起一陣漣漪。漣漪漸漸擴大，前方的景色波動起來。波動先是越來越大，之後又逐漸減小，等徹底平復下來後，前方已換了景色。山丘還是山丘，平原還是平原，但位置有了肉眼可辨的挪移。原來瞄準的目標地點是山丘上一塊橫臥著的大石，現在則是壘起來的一堆碎石。此時一個人影趴在碎石上，一動不動。 　　頻道裡傳來狙擊手搭檔鄭守斌的聲音，“是那個RPG炮手，已被擊斃。建築師應該還在，位置不詳。” 　　“不用管他，沒了幻術的建築師沒有威脅。”隊長說道，“注意隱蔽，對方有可能再次炮擊。禿鷹呼叫鳥巢，禿鷹呼叫鳥巢，我們遇到了建築師，建築已摧毀。” 　　遙遠的作戰室中，眾人聽到了禿鷹的呼叫。李毅補充道，“高空偵查圖像有不小的變化，原先顯示的榴彈炮群陣地現在角度偏移了0.3度，徑向相差5公裡。將軍，不會再有錯了，開始攻擊吧。” 　　“盤古的計算呢？還有多久？”將軍問道。 　　“還有兩分鐘。” 　　“等，等盤古的計算結果”，將軍說道。 　　... 　　崔雲舟又呼叫豹子，“你怎麼樣？見到白鷺的人沒有？” 　　“我沒事，白鷺傷亡慘重，還能作戰的隻有4個人，”頻道裡傳來豹子的聲音。隊長將情況上報，得到的回答是原地警戒，等待我方打擊敵方的炮群。隊員們隨即以崔雲舟為中心，散開了一個圓形作自由警戒。 　　戰場一時呈現了詭異的安靜。 　　一個人影突然在警戒圈中出現。他身穿黑色的皮衣，身材修長，頭發濃密，臉上棱角分明，嬉笑的表情卻完全破壞了外貌上東方硬漢的風格。他一出現，離他最近的禿鷹隊員還沒反應過來，他抬手就是一槍，子彈穿透禿鷹隊員的頭盔，爆出血花。 　　“明華！”禿鷹隊員悲憤的呼叫聲中，幾支槍迅疾瞄準那個黑皮衣男人開火，卻隻看到射出的子彈毫無阻礙的穿透他正在隱去的殘影，沒有帶出任何血花。 　　“是刺客，至少二階”，有人喊道。具有隱身能力的人被叫做刺客。能在高速運動中隱身，隻有二階以上的刺客才能做到。 　　“兩到三人一組，背靠背警戒身前”，隊長給出了緊急應對方法。 　　“沒用的，嗬嗬”，公共非加密頻道裡突然傳出來一個低笑聲，“你們都得死。法蒂瑪本來還想復製一下庫納爾河穀之戰，既然不上當，隻好我親自下場了。” 　　話音未落，他又出現在警戒圈的一端，開槍擊倒一人。然後瞬時消失不見。 　　“他好像開槍時都要現身？”，曾小川問與她背靠背的柳周知。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一股男性的保護欲讓他脫口而出，“別怕！有我！” 　　“我沒怕”，柳周知輕聲反駁道。停了一會兒，她回答道，“能力者施展能力時，外界能量的加入會影響能力能量的運行規律。所以你進行空間跨越時無法帶上我，因為我的生物能量會打亂你的能量運行。因此你的空間能力隻能帶死物，找書苑 www.zｈaｏshuyｕan.com 不能帶活物。同樣的，隱身者要開槍時，發射藥的化學能會對他的隱身狀態有乾擾，讓別人能夠在開槍的瞬間看到他。這些都是高中必學的內容。” 　　長篇大論時的柳周知的緊張心情略微放鬆了些。她繼續說道，“當然，這不是絕對的。能力種類不同，性質不同，你本身調用的能量大小不同，這種影響也不同。就拿你剛才用空間能力將RPG轉移來說，如果RPG正好在你開啟空間的時候爆炸，以你現在的等級，是無法維持空間開啟並將它收入其中的。但如果你是速度能力者，它在你身前爆炸根本影響不了你，你仍然可以跑得比它的彈片快。” 　　說話之間，皮衣男又出現了一次，射倒一人。倒下那人的背靠背的夥伴大吼起來，“八噶！混蛋！王八蛋！出來！”他舉起槍，一邊轉圈一邊開槍掃射，子彈在場上亂飛。 　　“都趴下”，崔雲舟大聲吼道，“小澤你瘋啦？小安，煙霧彈” 　　小澤也不回答，獰笑著繼續開槍。皮衣男突然出現在他頭頂的半空中，頭下腳上，身體呈一條線，在空中做著空翻的動作。兩人幾乎頭頂著頭，仿佛是時鐘正在跳動的兩根指針，指著六點整這個時間。伴著一聲槍響，子彈打穿頭盔，從小澤的頭頂正上方射入，從下顎射出。 　　砰砰砰幾聲，幾顆子彈射過預判的皮衣男的空翻位置。六點零五、六點一十，多個方位都被子彈照顧了。然後戰場又安靜下來，皮衣男的屍體並沒有出現，也不見血跡，顯然又沒有射中。幾枚煙霧彈出現在戰場上，濃煙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