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斑駁蝕痕的教室門緩緩打開,一陣風由內而外吹了出來。 此時夕陽還在映照。 初夏的暖氣在室內的風吹出來的時候剛好相融。 江左聽到奇異的聲音在門邊乍響,低頭一看,竟有絲絲白霜如黴菌一樣開始蔓延。 “我知你死,卻不知你有如此大的怨氣,算起來也該有一年多了吧!” 嘀咕著走了進去,裡麵除了廢棄的課桌還有雜物之外,也僅有一塊黑板高高掛著。 他看向黑板,上麵沒有任何粉筆的痕跡,但他知道,一會兒就該有了。 找了一個坡腳的凳子將就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黑板,“我想送你走,奈何我心有善,說吧,你的怨,包含什麼?” 聲音落下不久,一支粉筆自主的飛了起來,然後在黑板上勾勒出幾幅畫來,很是生動,也很是形象。 還沒畫完,江左便有些贊賞,“畫功不錯啊!不知道你能把我腦海中的物件畫出來嗎?” 那支粉筆停頓了一下,然後換了一個位置開始勾勒,不久,一盞燈栩栩如生。 那是一盞普通的油燈,油燈周邊還有風,有雨,但卻風吹不動,雨打不滅,那支粉筆頓了好幾次,貌似也很不理解為什麼一盞燈火會風吹不動,雨打不滅? “很好奇?” 粉筆點了一下黑板算是回應。 江左摩挲下巴,忽地語出驚人,“我也不知道,它就是如此。” 粉筆忽然斷了,像是被折斷的。 江左笑道:“不必驚訝!因為習慣就好了。” 粉筆動了,寫了兩個字:好吧! 江左點頭站了起來,“既然氛圍調節好了,就來辦正事吧!” 他看著粉筆勾勒出的幾幅畫,眉頭蹙了起來,“那個強暴你的男老師在什麼地方?” 粉筆畫了一個牢籠。 “哦!得報應了,那網絡暴力你怎麼看?” 粉筆用力的寫了一個字:殺! 江左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這不太好吧?殺戮過重,對你也沒好處,再者,你也辦不到啊!” 粉筆不寫了,它忽然開口道:“辦得到。” 這是一個十分動耳的女聲,江左聽這聲音能想象出這個女孩生前模樣,很文靜,也很靦腆。 “我知道人言可畏,但那些人都會有自己的因果,你不必大費周章。”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江左一邊踱步一邊說道:“人活一口氣,爭得自然也是一口氣,你把這口氣出了,然後呢?他們也和你一樣,循環往復,何處是頭?” “我不管,我就是要他們死!” 江左嗯了一聲,“今天就聊到這裡吧!” 他目光斜撇,看到了綠色的小物件,那是一枚玉佩,就丟落在雜亂的桌椅下。 走過去撿起來後,剛要離開,室門陡然關了起來。 “砰!” 由於力道過大,一股灰塵抖落下來。 江左往後退了一步,撣了撣身上,“對我動手,這是不明智的選擇。” “理由?” “那盞燈算不算?” 女聲沉默,門緩緩打開了,“我不是怕你,我隻是……” “我知道,你隻是不打沒把握的仗,畢竟,你還要留著小命去復仇呢?” 抽泣的聲音陡然回蕩耳邊,江左嘆了一聲,“唉!我本就心善,你何苦動我軟綿之心?” “我隻是想復仇,我別無所求!” “我都知道,可是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你殺了他們,我就有的忙了,讓他們報應而死,你咽氣,我逍遙,豈不更好?” “這就是你說的善?你分明就是自私,隻想著自己!”女聲怒了。 江左搖頭,“善,其實呢就是自然,有些事順其自然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說得好聽,那你為何管我?” “我也不想管,隻是自然受到了破壞,不得不管。” “可我還沒有動手。” “沒錯,但那隻是因為還不到時機。” 女聲安靜了一會兒,“你走吧!下次,我不會再猶豫了。” 江左一隻腳踏出門檻,說道:“下次可不一定了,我能感受到你有一劫。” “劫?” “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會出手。” 說完這句話,江左就離開了。 吃過了晚飯後,他便來到女生宿舍樓下靜靜等待,可等了許久,也不見牧梨的身影。 看了眼天色,不早了,他還有事要做,不能耽誤,隻得尋人一問。 攔住一個女同學,問道:“這位同學,你認識牧梨嗎?” 蔣倩看著江左,咦道:“是你啊!” 江左不意外,畢竟十七歲的清潔工,還是斷臂,被認識一點不失常,不認識那才見鬼呢,“是我,你認識牧梨嗎?” “認識,有事嗎?”蔣倩的語氣不太好。 江左蹙眉,“你是她閨蜜?” 蔣倩一滯,“你怎麼知道?” “嗬!這個很簡單,莫名的情緒都是有緣故的帶動,不是自我就是他人。” “喲!懂得還挺多嘛!”蔣倩翻了個白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到底什麼事?” 江左把玉佩拿了出來,“這個交給她,告訴她,味道很不錯,還有,我雖然魯莽,卻並非有意,真要說起來,也隻是好奇。” 蔣倩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強吻到他這裡竟然變得有理有據,這置邏輯與何地啊? “別那麼看我,事我已經辦了,她要是不想再見到我,最好我去哪兒她就躲著我,這樣我也能心安一些。” “你……”蔣倩氣壞了,搞得他做了好事一樣,“你這個人真是不要臉,活該你少了一臂。” 蔣倩一把奪過玉佩上了樓,江左搖了搖頭往宿舍走去,隻是回去的途中,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鬼鬼祟祟盯著他的人。 “這家夥,真是上不了臺麵!”這個人他認出來了,就是薑尚,看他那樣子,指不定憋什麼壞呢,好在他不懼。 回到宿舍後,從床底下拎出來一盞燈走了出去,一直出了校門往東走去。 霓虹燈中,燈火漸亮,但路過的行人卻仿若未見,不知道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總之沒有一個人覺得古怪。 畢竟,這油燈太過復古,於現代化城市實在相悖。 走到一個站臺,江左閉上眼睛嗅了嗅,隨而一笑坐了下來,沒過多久,一個紅衣女孩走過來也坐了下來。 江左看她一眼,微笑道:“好巧!” 紅衣女孩瞥他一眼略顯意外,對於他手裡的油燈更是意外,不過這都沒有即將到來的103公交車來的重要。 車停下後,紅衣女孩走了上去,江左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