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男孩雙眼微張,月光映照在眼前女孩的臉上,四目相對,男孩不自覺紅了臉龐。 阿克西雅見男孩愣神,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又一字一語的說道:“我叫阿克西雅,阿克西雅·希爾瓦娜。” 男孩這才緩過神來,顧不上右臂包紮好的傷口就要站起。 “別動。”阿克西雅輕輕的按著男孩的肩膀安慰道:“你現在還不能動,要不然傷口又該流血了。” 男孩低頭看了看纏滿繃帶的右臂,一股溫暖緩緩湧上心頭。他不好意思的看向眼前喃喃自語的阿克西雅。 “謝謝你” 阿克西雅也愣了愣神。“小意思啦,小意思啦。” “我叫西淩斯,是從恩瑞爾來的。” 阿克西雅一聽他是恩瑞爾來的,瞬間起了興趣,但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見蜷縮在一旁的幾個乞丐竊竊私語:“原來他就是咱們城主的私生子,不是被城主圈在外麵了嗎,怎麼來這了。” 阿克西雅愣了愣,緩緩看去。 西淩斯左手撐著地麵,艱難坐起。 “我已經參加軍隊了,費爾克城主是我大叔。我是奉了大叔的意思來這裡接客人的。” “啊?”阿克西雅皺著眉頭,看樣子這男孩很在意那些人的閑言碎語。 “我是從外地來的,”阿克西雅向西淩斯解釋道“剛來不久,是去恩瑞爾找我的姐姐的。” “啊?”西淩斯恍然大悟:“你不是本地人啊。” 阿克西雅沒再說話,搖了搖頭。 西淩斯倚靠在稻草堆中試探的開口:“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 阿克西雅明白西淩斯說的什麼,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鎮上的醫生把他帶走了,肯定會沒事的。”阿克西雅謹慎的問道:“你們發生了什麼?” 西淩斯陰沉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裡開始回想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我們跟著一個可疑的家夥一路去到了恩德河邊,撞見了阿什頓教的人,他們在河邊匯合。他們恐怖的嘴臉。” 阿克西雅急忙製止:“哎呀呀,可怕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下去了。嚇人。” 西淩斯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逗笑:“聽你說,你還有個姐姐?叫什麼啊,她如果在恩瑞爾的話我應該知道。” 阿克西雅低頭不語。西淩斯看出了一絲端倪,試探問道:“不方便說嘛?” 阿克西雅急忙解釋道:“不是啦,我姐姐也不是恩瑞爾人,我們倆是一路旅遊走到這的,她不喜歡我向別人說起她。我們倆約定,要是路上走散了就去恩瑞爾城裡找對方。” 西淩斯哈哈笑道:“你這個姐姐啊,倒跟我那個哥哥正好相反呢,我那個哥哥巴不得我整天向別人大肆宣揚他的英雄事跡呢!” 阿克西雅急忙問道:“你還有個哥哥?” 西淩斯點了點頭,向阿克西雅講到:“我跟我這個哥哥是親生兄弟,他叫蘭丁,在恩瑞爾城裡大家都喊他潑皮丁。” “啊?為什麼啊” “因為啊,”西淩斯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這個北地一直傳頌著英雄的傳說,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這麼一群被人們熱愛,敬仰的英雄,他們可以跟神明對話,帶領著人們走向正途。” “我這個哥哥啊,就一直想當這種被傳頌的英雄,就一直廣收小弟,廣交朋友,幻想著有一天能成為英雄。但總是給其他人帶來麻煩。所以我大叔也經常揍他。” 阿克西雅聽著聽著不由得笑出了聲。 倆人聊了許久,直至夜深,西淩斯才躺在草垛上沉沉睡去。 阿克西雅望著這個與她相差不大的少年,見他傷勢無大礙才總算舒了一口氣。她脫下一直披在身上的紅帽衣蓋在少年的身上。 自己獨自一人走到一邊倚靠著墻壁坐了下來。她望著遠處高聳的山峰,那是被北地人奉為聖地的“德拉諾山” 曾經英雄們佇立在山巔與神明對話的傳說早已膾炙人口。 阿克西雅緊握雙手,低頭向遠處的山巔祈禱:“雲端上的巨神啊。” 次日,旭日攀上山巔,將陽光灑在北地的每個角落。 阿克西雅蜷縮在墻壁旁沉沉睡著。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陣陣騷動,隻聽一個人大喊道:“普萊大人駕到!全都給我起來!迎接!!!” 院子裡的人猶如驚弓之鳥,滿地的乞丐慌裡慌張的爬起來,屋裡的富商紛紛走了出來,一些來此參加武道大會的外地人也停下了腳步。 乞丐們各個如臨大敵。 阿克西雅也被院中的吵鬧聲驚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著頭鉆進人群中去。 隻見一支手持利劍,身披白袍的士兵隊伍在院子門口佇立。昂首挺胸高喊道:“普萊大人駕到!” 在一陣陣的高喊聲中,士兵們簇擁著一個瘦高的黃發青年走進了院子。眾人紛紛向這個尖嘴猴腮的家夥鞠躬行禮。 阿克西雅小聲嘀咕著:“這人誰啊。” “你不知道嘛?這可是剛剛上任的祭司普萊大人。” 阿克西雅望著身邊跟自己搭話的人,竟是昨天夜裡囂張跋扈的小侍衛。 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祭司?” 侍衛小聲的向阿克西雅解釋道:“上任祭司突然離奇死亡啦,就是他的父親。傳言就是被阿什頓教會的家夥給殺了。所以普萊大人就上任新祭司了。” 阿克西雅聽到侍衛的解釋沒有在說什麼,隻是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恨不得鉆出人群外去,她可不想跟這些人扯上瓜葛。 普萊環繞四周,隨後高聲喊道:“以秩序女神的名義來此追查阿什頓雜種!這裡管事的呢!” 剛剛跟阿克西雅搭話的侍衛頓時寒毛聳立,急忙連滾帶爬的沖出人群:“大人!大人!我在這呢!” 侍衛如同耗子見了貓,畢恭畢敬的站在普萊旁邊,一個勁的低頭叩首。 “嚇這麼狠乾什麼!我又不吃了你!”普萊接著問道:“聽說你們這昨夜來了兩個目擊到阿什頓走狗的人?現在在哪?” “對對對!”侍衛急忙說道:“深夜的時候兩個士兵巡邏的時候遭遇了那些人的追殺,跑到這來。” “我問你現在他倆在什麼地方!” 侍衛膽顫的說道:“那個老的是本地的巡邏隊長,昨夜受了重傷就被來到此地的哈德大叔派人送到醫院裡了。還有那個小的。。現在還在這裡,隻是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飯桶!”普萊朝著侍衛就踢了過去並破口大罵:“誰讓你讓他走的!” 侍衛被踢到在地,隨後趴地上就開始磕頭:“不不不不不,是哈德,哈德大叔,小人不敢。。” 普萊大罵:“又是那個糟老頭子!他現在在哪!” “他去追查那些阿什頓走狗了。” 普萊冷笑道:“到時候死了更好,你們!把東西拿出來。” 身後為首的士兵拿出三張通緝令貼到院口,隨後對著院裡眾人喊道:“這三人!乃是追查到的阿什頓走狗!現在就藏在恩瑞爾!他們!殺死了上一任祭司!這是對神教的褻瀆!但凡發現這些人!可以當場殺無赦!然後將他們的狗頭獻給神教!” 眾人緩緩向前,隻見通緝令上所畫三人圖形下還附著一些代號,從左到右分別是: “黑翼人”背後長著巨大黑色羽翼的怪人,麵貌不詳,愛好吃人。 “河中人”三次目擊都在恩德河中出現,擁有著操控水流的特殊能力。 “養花人”養著巨大食人花的惡徒,殺害祭司的幕後真兇。遇見殺無赦! 普萊隨後又招呼侍衛過去問道:“不是說那薩瓦多商會會長來到這個地方了?人呢?” 侍衛這下可有了表現機會:“大人!我這裡正好有個薩瓦多商會的人!” “她手上有著象征薩瓦多商會的信物!” 普萊也來了興趣;“把他帶過來!” 不多時,侍衛就拽著不情願的阿克西雅來到的普萊的麵前。 普萊上下打量著低頭不語的阿克西雅:“這小娘們?會有薩瓦多商會的信物?加布列拉包養的小媳婦?” “姑娘,把勛章拿出來讓普萊大人看看!” 阿克西雅瞥了侍衛一眼,然後低頭翻找著那本應該塞在包包最底下的小勛章。 “誒??” 阿克西雅找了又找,翻了又翻。卻絲毫不見的影子。 普萊看著眼前這小女子找了大半天,早已不耐煩:“這什麼情況!” 侍衛見狀一把奪下包包,將裡麵的東西全都倒在地上,昨夜在包包裡閃閃發光的勛章在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你的東西呢?!” “啊?昨天還在這呢。”阿克西雅一邊解釋道,一邊趴在地上一遍遍的找著,她不敢相信,加布列拉送給他的象征友誼的信物,才兩天時間他就弄丟了。 “昨天還在這呢,昨天還在呢。”阿克西雅一邊焦急的找著,一邊不斷的重復著:“昨天還在呢,明明昨天還在呢” 普萊見狀罵道:“你們倆玩我呢!” 侍衛不敢讓普萊發火,就急忙一腳踹向阿克西雅的肩膀罵道:“呸!你他媽來拿假的騙我!” 阿克西雅被踹翻在地,自己一直背著的畫板此刻也掉落在一旁,畫板上夾著的畫紙紛紛散落。 普萊的咒罵聲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阿克西雅拖著瘦弱的身體,一張一張的撿起地上的畫紙,用衣袖細心的擦去上麵的灰塵。她默默的坐著這一切,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幫她。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她作證。 侍衛急忙向普萊解釋道:“是這家夥昨夜拿了個假的東西來糊弄小人,在場的兄弟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此話一出,人群裡一些與侍衛稱兄道弟的家夥急忙喊道:“就是那女的哄騙!她昨夜把我們都騙了!” 普萊冷視眾人。 漸漸的,汙蔑阿克西雅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 阿克西雅依舊蹲在地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張一張的撿著畫紙。 普萊看著趴在地上撿著畫紙的阿克西雅冷笑道:“冒充薩瓦多商會的狗啊,你們看這樣子,像不像狗。” 阿克西雅蹲在地上,愣了愣神。淚花在眼中打轉。卻不曾流出來。她雙眼含淚,抿著嘴小聲的對著普萊,對著眾人說了一句:“我沒有騙人。” 普萊見阿克西雅還敢還口,便起身一腳再次將她踹翻在地。 望著癱倒在地的阿克西雅,普萊抿了抿嘴,朝著阿克西雅的銀發上吐了口吐沫罵道:“在大會期間冒充薩瓦克商會貴賓?我完全可以把你當成阿什頓走狗!把她跟他的畫板,扔河裡去!” 普萊邁開步從阿克西雅身上跨過,走進了院子。 侍衛又快步上前,揪著阿克西雅的頭發將她拽了起來:“狗娘們!敢來冒充!還敢來騙你爺爺!” 想到差點在普萊麵前出醜的侍衛惱羞成怒,將阿克西雅一張張撿來的畫紙撕了個粉碎,揉成一團朝她麵門砸去! 畫紙猶如棉花般在阿克西雅麵前飄落,當碎屑落地的剎那,阿克西雅的眼淚此刻也一同落了下來。 此刻這個無助的少女被漫天的碎屑包圍,猶如木雕一般楞在了那裡。隻有兩行清淚伴著碎屑落下。 侍衛見狀依舊不依不饒,他抄起畫板猛地朝阿克西雅額頭砸去,伴隨著鐺的一聲! 奮力砸下的木板被突如其來的刀背精準的隔在阿克西雅的額頭旁。 手持利刃的金發男子一腳將侍衛踹倒在地。 普萊被重新吸引了過來。扭頭看去,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