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知道該跟我商量?” 王桂英先是白了知白一眼,隨後感慨的說道:“以前就看你年少早慧,日後必有所成,卻沒想到你卻取得了這麼大一功勞,青青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話鋒一轉,王桂英的麵色變得凝重:“脫離奴籍該是理所當然之事,這個我為你高興,可為什麼要選擇離開紅袖令?都城水深,哪怕你想另謀出路也應謀而後定,怎麼著也該有個靠山的,或者說你已經想好了以後的路了?” 知白將手中禮盒放在桌上,隨後走到王桂英的身後熟練的幫其按起了肩膀:“我的靠山不就是您嗎?有您在我身後站著,我在這神都城那還不得螃蟹出門橫著走嘛!” 王桂英一巴掌拍在知白的手背上,她被知白的話氣笑了:“小兔崽子從來沒有個正形,整天給老娘插科打諢的。” 既然知白不願意多說,王桂英便不打算繼續追問,隻是開口說道:“有需要王姨幫忙的時候就拿出現在的臉皮,千萬別藏著掖著的,你王姨雖說是個風塵女子,但是多少還是能幫上你些忙的!” 知白聞言身形一頓,良久都不曾說話。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 從小在春宵樓長大的知白卻知道,天底下沒有人能比她們這些風塵女子更渴望擁有一份真摯的情義。 隻不過,那些來來往往,逢場作戲的恩客們徹底的打消了她們那份渴望,見得多了,被騙的多了,很多人就漸漸的跟著世俗隨波逐流,得過且過。 就像王姨,曾經的春宵樓十二位樓主之一,如故樓當年的樓主,號稱琴舞雙絕的金暗荷。 曾經有多少風流才子,達官顯貴對其傾心,可她卻偏偏隻愛上了一個進京趕考的落魄書生,不僅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為書生打點關係,更是將自己也倒貼給了書生,為了書生她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為了書生她放棄了風流才子的追捧愛慕,隻為了有朝一日書生高中後能為自己贖身,迎娶自己過門。 為了書生她放棄了所有,拋棄了一切,可是到最後換來的卻是書生的背叛。 從此,少女少了一個如意郎君,忠勇伯府多了一個金龜婿。 從此,春宵樓少了一個金暗荷,多了一個名字俗不可耐的王桂英。 這天底下 情義從不問出處,有情總被無情負。 當年也是王姨看自己可憐,才讓自己這個小男孩加入了九成以上都是女子的紅袖令,雖說是賣了身,但最起碼是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 “吱呀~” 房門被人打開,兩個家仆一前一後抬著一個麻袋走進了房間中。 一個家仆走到床邊將正在熟睡的孫磊叫醒:“少爺,醒醒啊少爺,您要的人我給您請來了。” 孫磊原本迷糊糊的醒來,卻在聽到家仆的話下一刻全身都精神抖擻了起來,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個麻袋被抬了進來,麻袋在不停的蠕動著,裡麵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嘿嘿嘿,是張家的那個小娘子嗎?” 孫磊摸搓著手掌,兩眼發亮,整個人呈現出猥瑣的樣子,連嘴都樂的合不攏。 仆人立馬上前點頭哈腰,邀功似的說道:“就是那張家小娘子,小人幾個跟了好幾天才逮到機會將她抓來。” 孫磊很滿意下人的工作效率,彎下腰一巴掌拍在麻袋上,聽到麻袋內再次傳來嗚嗚聲,他滿臉淫笑的說道:“張家小娘子的屁股可真是大呀,一巴掌下去,又彈又軟,老子早就饞死了。” 孫磊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對了,手腳都綁好了嗎,可別像上次那樣,老子本來正玩的好好的,那臭婊子卻冷不抽的給了老子一腳,差點沒疼死老子。” 仆人將麻袋解開,露出一個手腳被麻繩綁住的少女,這少女看起來二八年華,清秀的臉上此時掛滿了恐懼還有淚水,被綁著的雙腿像是上岸的魚一般不停無力的掙紮著,口中被塞了布團,隻能發出因害怕產生的嗚咽聲。 仆人將少女翻了個身,完整的露出那被綁著的手腳,諂媚的說道:“綁著嚴實著呢,你就放心吧公子。”孫磊滿意的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出去,等到仆人們很識趣的離開後,孫磊淫笑著撲向了躺在地上的少女。 “小娘子,我來啦,哈哈哈哈~” “嗚嗚嗚~” 房間中隻剩少女淒慘卻又絕望的嗚咽聲,還有孫磊那禽獸般的淫笑聲,衣物被撕裂的刺啦聲。 但就在這時,急切的拍門聲從門外響起,孫磊忙著撕衣服的手猛然一頓,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霎時間孫磊隻感覺心中一股無名火直冒,怒吼道:“哪個王八蛋敲門的,找死啊!” 門外傳來家仆的叫喊聲:“公子不好啦,公子不好啦,您快出來看看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家裡來了好多的官兵。” 官兵? 孫磊心中怒火在聽到官兵二字後瞬間熄滅了大半,他雖說是個紈絝子弟,整天遊手好閑欺男霸女的,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家裡麵貿然闖進官兵,肯定不可能是這些官兵迷路了。 “唉唉唉,這裡是內宅,你們不準進的。” “去你媽的,敢擋大爺的路,找死!” 屋外傳來喝罵聲,打鬧聲,還有響亮的耳光聲,緊接著轟的一聲,屋門被人從外麵暴力的一腳踢開,嘩啦啦的四五個披甲士兵沖進了房間中,幾人一眼就看到了剛脫下褲子還沒來得及穿上,滿臉驚恐的孫大公子,還有躺在地上掙紮,身上衣物被撕的七零八落的女子。 …… “砰!” 慶雲帝猛的將手中奏折摔在地上,此時的他怒發沖冠,好似一隻即將擇人而噬的雄獅。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在這神都城內,在這天子腳下竟然發生強擄民女之事,荒唐!荒唐!荒唐!” 慶雲帝連吼三聲荒唐,此時的他被氣的渾身顫抖,哪還有什麼帝王威嚴,天子儀容,但卻更讓人恐懼。 此時臺下跪著的不僅僅有六部尚書,就連當朝宰輔陳行儒也在行列中,這些平常在朝堂中呼風喚雨,手握大權的袞袞諸公們此時個個將頭埋得很低,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慶雲帝目光灼灼的盯著臺下的所有人,就這麼一直盯著,最後隻聽見他一字一句,冷如冰霜的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吶!” 在這一剎那,眾人的頭低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