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遠(1 / 1)

“那小和尚年齡不大,還真不簡單,普通人哪能用身體撞停汽車啊?”   “那肯定是有真功夫的。說不定還是菩薩轉世呢。”   路遠聽著村民們的聊天,仍然對山腳下那一幕心有餘悸,這更增加了他對沒能留下小和尚聯係方式的遺憾。   自己現在已經可以本能的使用異能,但依然有很多限製條件。當時若不是清遠小和尚,隻怕自己一行人。。有機會一定要再去拜訪感謝。   回到村裡,路遠與曉紅等人道別,曉紅卻將他叫住:“後天能不能開車陪我去鎮上買點菜啊?雪太大了我一個人不方便。”說完期待的看著路遠。   路遠未作猶豫,欣然應允:“沒事,我那車停了一段時間了,再不開都生銹了。”   曉紅笑著白了路遠一眼:“那我後天來找你。”兩人道別,路遠擁著母親回到家中。   “爸,我們回來了。”   父親坐在廳堂竹椅上,靠著火爐取暖,瞧見兩人卻隻是點了點頭,依舊埋頭抽著煙。   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有什麼事都放在臉上。路遠給母親倒了杯熱水暖身,坐到父親旁邊。“想什麼呢爸。”   “剛才路玉明來家裡,說是外麵買不到米了,來家裡借了點米。”老漢摸不清兒子態度,猶豫著說出口。   “這有什麼。”母親喝著熱水不以為然:“農村人要錢沒有,吃的多的是,借就借唄。”   路玉明比路遠年長幾歲,本應該與同齡人一樣在城裡打拚,但父母身體不好常年臥床,隻能選擇在家裡務農同時照顧父母。也正因為如此,條件不好,想不到這才幾天,家裡就斷了糧。   村裡人會來借糧,這原本也是路遠意料之中的事。自己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借肯定要借。但是借多少,怎麼借,卻不好把控。而且借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借了張家,就得借給李家,乃至更多家。   這是個無底洞啊!自己空間內的存儲,畢竟隻經得起一家三口的消耗。父親雖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但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路遠一時沒有萬全之策,接著母親的話說:“話是這麼說,但是這雪短時間不會停,隻怕沒個頭啊。”   父親微微點頭,母親則是若有所思沉默不語。路遠看出父母的憂慮,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說給父母借以寬慰,卻怕父母接受不了,笑著往爐子裡添了把柴:“玉明家情況也是特殊,眼下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嘛,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   三人正說著,門口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聲,路遠起身開門。卻是一同村長輩站在門外,進門未等寒暄開口道:“我先前瞧見玉明來家裡借了點糧食,這不我也來借點。”   路遠聞言心裡咯噔一聲:“看來已經到了那一步了。”   第三天下午,路遠應約陪曉紅去買東西。汽車緩緩的行駛在雪地上,兩人在車裡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前兩天聽玉明說外麵買不到米了。”   “是啊,說是城裡管控買不到了,鎮上的人聽到消息就都去屯了。”曉紅繼續說著自己了解到的消息:“現在價格被炒起來了,跟著蔬菜之類的也貴了起來,咱們村裡好多人趁著現在價高出來賣菜呢。”   “農村人一年到頭地裡都有新鮮蔬菜,不趁著現在價高賣了,後麵天氣冷也長不好。”   路遠暗想,這些賣菜的村民後麵來借糧,自己借不借?其他村民一直來借,自己借不借?乃至曉紅來借糧,自己借不借?借到什麼時候?   他揉了揉自己太陽穴,緩解這兩天被這個問題折磨所帶來的頭疼。   他想過拒絕,甚至想過自己也去別人家借糧以證明自己家沒糧了,卻又於心不忍。就這樣,在借與不借間煎熬,承受自己的良心對自己的折磨。   兩人轉過路口來到集市上。說是集市,不過是道路兩邊擺滿了占道經營的小商小販,而兩邊的正規門麵反而有不少關門停業的。   相信天氣很快就會好轉的,趁著價格高恨不得把地裡的苗子都挖出來賣了;相信天氣不會好轉的,則是趁著還有人賣抓緊機會多買點。   曉紅在前麵討價還價,路遠則是拎著袋子跟在後麵。曾經一起讀書上學的回憶閃回腦海,“想不到還有機會跟你一起回來”路遠開口道。   “想來隨時都可以啊,不過我們都長大了。”曉紅也是有感而發。   “是啊,都長大了。”路遠看著曉紅窈窕的身影,話鋒一轉說道:“你那時候好多人追。”   曉紅俏臉透紅,驕傲的說:“我現在也有很多人追好不好。”   正閑聊著,路遠遠遠瞧見一人,心頭一喜,竟是那清遠小和尚。   路遠忙走上前去:“小師傅,這麼巧,真沒想到能在這碰到。”卻發現清遠汙手垢麵神色憔悴,不似前兩天神采。   清遠也是認出了路遠:“施。。你好。”路遠繼續關心的問道:“小師傅你這是怎麼了?”   此時曉紅跟了上來,朝清遠點頭問好。   清遠一陣支吾,半天不說話,眼眶倒是紅了起來。路遠瞧曉紅買的差不多了,路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便不由分說的將清遠拉進車裡。   進入稍顯暖和的車裡,不待路遠追問,清遠忍不住抽泣道:“師傅,師傅不要我了。”   路遠和曉紅對視一眼,待清遠逐漸平復,方才將疑惑問出口。   清猶思索道:“前天我救下你們回到寺裡,不料師傅卻是知道了我用異…異…,師傅知道我救人的事,就生氣了,他是不允許我用這個異…的。”   路遠大概聽懂清遠的意思,師傅是不允許他使用異能的。小紅卻是不解,安慰道:“怎麼能因為救人而怪你呢?”   清遠抬頭看向曉紅,卻也不做解釋,又看向路遠:“當晚師傅把我叫過去,跟我說了好多,什麼‘一隅不安舉世皆危,’什麼‘舉世皆危,不能偏安一隅’,說我身懷…,當有淩雲之誌,不能待在寺裡,要我出去遠遊。”想到傷心處,更是淚如泉湧,再次嗚咽起來。   曉紅不忍,輕拍清遠肩膀安慰著。路遠卻是一陣頓悟,陷入沉思之中。“舉世皆危,不能偏安一隅”這話分明是對自己說的啊。   自己與清遠何其相似,同樣身懷異能,一個在偏遠山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在深山老寺。師傅因清遠身懷異能而讓其遠遊,父母若是知道自己…   “身懷異能,當有淩雲之誌,不能偏安一隅。”路遠反復咀嚼著這段話。   過了半晌,路遠回過神來,見清遠不再哭了便問道:“那你現在住哪?”   清遠沉默,低聲說:“還沒找到。”   “那身上有錢嗎?”   “有,有一點,不多。”   幾個呼吸間,路遠拿定主意:“你先跟我回去吧。你也知道現在的世道,跟我回去先有個落腳的地方,後麵的事再從長計議,你看可好?”   清遠想了想,糾結道:“謝謝,我,我沒錢給你。”   “哈哈,”路遠見其稚氣未脫憨態可掬,也為自己能認識他而高興,當下心情大好:“要是說謝謝,救命之恩,何以為謝?”   說罷啟動車輛,迎風而去。   途中,路遠擔心曉紅家裡缺米少糧,便又將兩袋米送入後備箱中,下車時連同曉紅買的東西一起拎進門,麵對曉紅的疑問,隻說是自己以前買的。曉紅略做推辭,便也欣然收下。   領著清遠回到家中,麵對父母的疑惑也是大致講了下經過,父母雖覺不妥卻也熱情招待。路母卻是有些鬱悶,本想著兒子跟曉紅出去會再續前緣讓自己早點抱孫子呢,這怎麼把小和尚領家裡來了…   吃過晚飯,路遠來到清遠房中,關好門窗後,不待清遠說話,猛的掄起一旁板凳,朝著清遠砸去。清遠驚疑,瞬間起身準備躲開,哪知近在眼前的板凳卻又憑空消失,隻露出後方路遠笑盈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