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拙帶著眾人來到宗門大殿,除他之外,還有幾位水雲崖的長老也在此地等候多時。 花月宗領頭人道:“讓水雲崖諸位久等了。老夫花月宗長老瞿清影。” “瞿長老,還有花月宗各位弟子,都入座吧。” 其實聯手之事早在韓禪前往花月宗時就已經敲定了。 不過也正如花月宗所說,實在不行他們無非就是向離魂宗服個軟,成為附屬宗門就好了,但水雲崖不同。 離魂宗與水雲崖的矛盾不是什麼秘密,雙方一旦有機會,都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 正是這一點讓水雲崖在交談中落了下風,在結盟協商中不得不多次退步。 瞿清影淡淡道:“來之前,花月宗的條件都告知了貴宗的韓長老,不知道貴宗是否能給出讓我們滿意的答復。” 南宮拙道:“花月宗的條件我們討論過了,隻是結盟本就是共進退,與其壓榨盟友,為何不將目光放長遠一些,先將離魂宗的地盤劃過來呢?” 瞿清影不急不躁:“南宮宗主所言倒也在理。隻是相比虛無縹緲的未來,我花月宗還是更願意先將眼前的利益收下。” “如瞿長老所言,我水雲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從離魂宗身上割下來的肉,你那一份可就要縮水不少了。”南宮拙道。 瞿清影點頭:“可以。南宮宗主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結盟之事就敲定下來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除了我花月宗,剩下的兩個宗門,南宮宗主可有聯係?” 大虞朝按照地域分成了十一州,十一州管轄著各自的五域,即東西南北中五域。 水雲崖所處不過是青州南域的一個偏遠地區,而這片地區內共有五個宗門,分別是水雲崖、離魂宗、花月宗、隱狼丘、鶴來閣。 南宮拙看了眼韓禪,見他點頭後,道:“自然是聯係過了的,隱狼丘已經答應結盟了,鶴來閣一向與隱狼丘共進退,想來問題也不大。” “那就好。不過南宮宗主須知,我們結盟的前提是建立在離魂宗有星魂子的前提下的……” 說到這,瞿清影盯著南宮拙。 南宮拙答復道:“星魂子一事絕無差錯,請瞿長老放心。” 在商量完結盟之事後宗門大殿內的氣氛不再沉重,一些較為輕鬆愉快的話題被談起。 聊了一會兒,瞿清影開始有意無意地將話題朝著南宮拙弟子身上引去。 “水雲崖當真是人才輩出。我看南宮宗主這二弟子也是英姿勃發,天賦卓絕。若是勤勉修煉,將來有望天印境啊。” 南宮拙道:“哪裡,瞿長老謬贊了。這小子連陽引境都還未突破,天印境更是遙遙無期。” 瞿清影哈哈一笑:“南宮宗主莫要自謙。要我說,南宮宗主收取弟子的運道真是到了令人艷羨的地步。無論是之前的大弟子還是現在的二弟子都是人中龍鳳。” 聽到對方聊起大弟子,南宮拙麵色一陰,但又不好直接打斷對方。 而瞿清影好像沒察覺到一般,接著道:“可惜那三弟子就有些一般了。論天賦與心性是遠遠不如前兩位,不過也能理解,誰家門下還沒有幾個敗家子呢……” “老頭子,你可真是狗嘴……乾嘛!” 楊昭到底還是沒攔住暴脾氣的陸鳶,被她將前半句話說了出去。 謝雲生倒覺得三師姐罵的好,雖然場合不太對吧…… 南宮拙道:“見笑了,我這三弟子脾氣不太好。有些話憋不住就直說了。” 瞿清影不惱:“年輕人嘛,可以理解。” 瞿清影道:“年輕人有氣就要出。而且我也好奇,水雲崖弟子的實力與我花月宗弟子實力相比如何。我花月宗此次前來的這些弟子在宗門內也是佼佼者。這次帶他們來有意與貴宗弟子切磋一二,正好讓這些弟子交手一番,南宮宗主意下如何? 說是說想跟水雲崖弟子交手,其實瞿清影更想了解的還是南宮拙弟子的實力。 陸鳶冷哼道:“來唄,誰怕誰!” 南宮拙看向楊昭,楊昭會意,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衡量一個宗門的整體實力,除了看身居高位的長老實力外,更為重要的一點便是看其宗門內弟子的實力。 畢竟長老雖是宗門的中流砥柱,可弟子才是一個宗門的未來,決定了宗門未來能走到何種地步。 演武場。 這個謝雲生數次想前往都未遂的地方今天迎來了許多客人。 花月宗洞觀、靈淬境的弟子都來了些,陸鳶躍躍欲試:“早就看那幾個龜孫不順眼了,讓我去揍他們一頓。” 南宮拙對楊昭道:“去找些願意參加挑戰的弟子來?” 楊昭道:“犯不上,不是有我嗎?” 盡管再如何看不慣陸鳶,可到底還是自己三師妹,從楊昭對謝雲生的態度就能看出他是極為護短的類型。 因此陸鳶一直被花月宗冷嘲熱諷,楊昭嘴上不說,但心裡默默憋著一股火。 南宮拙知曉楊昭的心思,道:“我知道洞觀境有你,可這不是還有靈淬境的對手嗎?” 楊昭笑道:“小師弟也在呢。” “嗯?你小師弟才進入靈淬境多久,雖說不久前意外踏入靈淬中期,可對麵可是有靈淬後期的弟子在的。” 謝雲生拽著南宮拙的衣服:“師父,小問題。” 在三人說話的功夫,陸鳶已經上臺挑選對手了。 “這家夥……”楊昭無語。 好在陸鳶雖然隻是洞觀境初期,但好歹是一路被楊昭打大的,戰力在同境界當中也算是數一數二,再加上她的對手同樣是洞觀境初期,此次交手被她有驚無險地拿下了。 “真不能打啊。”陸鳶不屑道。 瞿清影掃了眼臺上的陸鳶,指著一名弟子道:“魏顏,你去。” “遵命。” 魏顏跳上演武臺:“花月宗魏顏,請賜教。” 臺上交戰正酣,臺下的幾人卻已經看出來結果了。 楊昭道:“三師妹不是她的對手。這魏顏,有點意思。” 南宮拙叮囑道:“看著點,等到陸鳶落敗時及時出手把她帶回來。” 陸鳶不是輕易認輸的性子,萬一落敗不認難免要跟對方打到見血,那就不好了。南宮拙不好出手,隻能讓楊昭代勞。 果然,如南宮拙與楊昭所料,在魏顏狂風暴雨般地攻擊下,陸鳶很快呈現頹勢,一招不慎被魏顏打倒。 “咳咳,再來!”陸鳶站起,道。 魏顏隻覺得陸鳶無理取鬧,方才若不是她留手,此刻陸鳶哪裡還有力氣站起來? 魏顏冷聲道:“莫要不知好歹。” 楊昭上臺拉住還要爭辯的陸鳶:“夠了,回去吧。輸了就是輸了,不丟人。” “不是你輸,你當然不覺得丟人。再說了,我沒輸!” “回去!” 楊昭厲聲道。 陸鳶雖然不服,但大庭廣眾下也隻好作罷,不滿地走下臺。 把陸鳶趕下臺後,楊昭轉身道:“多謝魏姑娘方才留手。” 魏顏道:“順手為之罷了。” 客套話說完,楊昭拿出南宮拙二弟子的氣勢,道:“換個人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洞觀境初期與後期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魏顏躍躍欲試,眼裡有著對戰鬥的渴望:“我想試試。” “成全你!” 楊昭一拳遞出,產生巨大的風壓,吹得魏顏幾乎要站不穩。 等魏顏反應過來後,楊昭的拳頭已經停在眼前了。 她甚至看不清楊昭是如何出招就敗下陣來。 瞿清影看到這一擊眼中放出精光,楊昭這一擊在他看來極為難得,雖說還是洞觀境,但已經有了陽引境的雛形了。 隻這一招,瞿清影便知曉,今日在此的弟子無人是楊昭的對手。 但他並未出言提醒花月宗的弟子,這些被帶出來的弟子固然優秀,但心高氣傲,此次正好借楊昭之手好好敲打一番。 楊昭身著弟子服,負手而立,氣質出眾。 他麵帶微笑,朝著一眾花月宗弟子道:“水雲崖楊昭,求各位指教。” 看似謙卑,實則狷狂。 “我來與你一戰!” 一人跳上臺,他是洞觀境後期。 隻是很快他就在楊昭手裡敗下陣來。 花月宗弟子難以置信:“這麼快?” 楊昭笑道:“僥幸罷了,請諸位再賜教。” 原本他們還覺得這楊昭是個陽光開朗的人,此刻再看楊昭臉上的笑容,分明帶著一絲陰險。 有人吐槽道:“簡直就是一個笑麵虎。” “我來!” 到底還是有人不信邪,隻是很快他便爽快地認輸了。 那人但也坦蕩:“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今日是我技不如人。” “不會吧?謝乘師兄也輸的這麼快?這笑麵虎這麼離譜的嘛?” 在謝乘輸後再無人有上臺與楊昭一戰的心。 見無人應戰後,楊昭也是退下臺:“花月宗靈淬境的弟子有想要出手的話可以與我師弟一戰,也不枉來此一趟了。” 謝雲生摘下飛彩後順勢上臺,先是朝著花月宗一行人鞠了一躬,然後道:“南宮拙四弟子,謝雲生,請諸位賜教。” 這倒是有些意外,瞿清影沒想到南宮拙還有個四弟子,隻是這弟子好像有些過於年幼了,貌似踏入修仙界沒幾年。 “靈淬中期?你們誰想上臺?”瞿清影看向那幾位花月宗弟子。 一位靈淬後期的弟子道:“我去吧,兩位師兄丟的臉麵隻好讓我撿回來了。” 楊昭笑道:“看來是輸的有些急了。一出手就是靈淬後期。” 看起來他並不擔心謝雲生會輸。 張韌宿不懷好意地盯著謝雲生:“小子,莫要怪我仗著境界欺負你。修仙界可沒有公平對決的說法。” 謝雲生仍舊態度良好:“請賜教。” “那我就不客氣了!” “唰——” 張韌宿一個沖刺來到謝雲生身前,一拳轟在謝雲生身上。 遁甲功展開,謝雲生反應極快,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一拉一拳砸下。 勁拳! 對方並非等閑之輩,被謝雲生一拳砸在身上後不知動用了什麼靈訣竟然掙脫了謝雲生的束縛。 “好手段!” 張韌宿感受著身上的疼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道。 謝雲生仍舊低調:“比不上閣下。” “比不上我?未必……” 話音未落,謝雲生手掐禦風術,腳踩踏鶴步逼近張韌宿,一拳打在張韌宿額頭正中。 “偷襲!” 張韌宿被打得眼前一黑,想要故技重施先拉開距離,不料體內靈氣突然毫無征兆地滯澀。 鎮靈! 謝雲生沒有再犯錯誤,乘勝追擊,將張韌宿壓在身下,就要使出勁拳。 關鍵時刻,南宮拙出手隔空攔下謝雲生的拳頭。 不方便出手的瞿清影看向南宮拙,點點頭表明謝意:“張韌宿,回來吧。你輸了。” 之後,又有兩人先後挑戰謝雲生。 謝雲生有著石身法,根本不懼對方,先是輕易擊敗一人,在憑借過人的肉身硬扛著對方的攻擊打倒另外一人。 瞿清影神情復雜地看向臺上收斂眉眼的少年。 謝雲生上臺之前可是將佩劍摘了去,說明他還有可能擅長劍法。可並未使用劍法就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 除了楊昭,水雲崖竟然還有如此天才,當真是運道驚人。看來這次與水雲崖結盟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瞿清影道:“今日就到這吧,是我花月宗技不如人了。” 謝雲生回頭對上楊昭的視線,見到楊昭豎起的大拇指,沒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陸鳶看兩人這個樣子,氣的嘟起嘴,翻了個白眼。 南宮拙將一切盡收眼底,除了為謝雲生自豪外,略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