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臧霸?沒聽說過。” 周武凝神想了一會,搖頭道。 周信道:“據我所知,臧霸是泰山華縣人,其父本是縣中獄掾,泰山太守想要私殺人犯,其父據法不聽,太守因此而怒,令收其父送往郡府。當時押送者有百餘人,而臧霸年僅十八,親率數十人於山中劫救其父,如今就藏身在徐州東海。” “我們若是往投,與他們一起,或可躲避官府追捕。” 周信想過去青州冀州或者幽州。 但青州太亂,百姓外逃,幽州太遠,路途難行,冀州又是英雄必爭之地,自己肯定爭不過袁紹。 目前來說,到徐州東海和臧霸一起是較好的選擇。 靈帝未死,張讓仍在,自己現在還需要躲避官府的追捕。 臧霸本身也是逃犯,手裡又有人馬,不怕官府,在他那裡可以安然無事。 最重要的,如果能收服臧霸,得到泰山人馬,那自己起步會更加容易。 “此人父親如此正直,這個臧霸年僅十八而敢劫父,主公,我們去東海吧!” 典韋聽說臧霸的父親寧願得罪太守也不私殺人犯,不由心中敬佩,連忙說道。 周武聽完周信的話,微微點頭。 按周信所說,去跟臧霸在一起確實可行,大家都是逃犯,聚集在一起也可以相互照應。 隻不過,自己所在的薛縣與徐州東海接壤,都沒聽說過這個事情,周信遠在潁川,他是如何知道的? “文誠,你如何知道臧霸之事?” 周武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潁川時曾聽一位徐州遊商說起。”周信答道。 “文誠,兩年不見,你變化真是太大了。以前的你,隻專心讀書,不理世事。沒想到,你現在不但武力高強,見識也多了不少,哈哈哈……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周武欣慰的看著周信,又說:“徐州刺史巴祇雖然身在東海,但此人頗恨朝中閹宦,我們去東海躲避當可無憂。” “咕嚕嚕……” 典韋的肚子不爭氣的餓得咕嚕嚕響。 周信聽到了,自己也覺得很餓。 “叔父快去收拾家當,讓人給我們做些吃的,多做一些,我們急著趕路,早都餓壞了。” “好好,有酒有肉,你們等著。” 周武連忙出去,先吩咐夥夫抓緊做飯,又去安排家人和仆人收拾東西。 沒多久,仆人端來飯菜,有酒有肉,好幾大碗,擺在周信和典韋麵前。 聞著香噴噴的肉味,典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他拿起酒就要倒,突然想起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停下了倒酒的動作,對周信問道:“主公,可以飲酒嗎?” 周信心中暗喜,典韋連這個都要問過自己,說明對方是真的把自己當主公對待了。 “可飲一些,但不可多飲。” “諾。” 典韋欣然應諾,給自己倒了酒,同時給周信也倒了一杯。 二人不管不顧大吃起來。 酒足飯飽,周信讓典韋先去歇息,自己則和叔父周武在房間裡關門說話。 叔侄二人兩年未見,而且周家隻剩下他們二人是最親的家人。 “文誠啊,我聽說了你妻子難產亡去的事情,叔父真的為你感到難過!” 周武輕輕拍著周信的肩膀,感慨道:“哎呀,真不知道我們周家是怎麼了?你父母早亡,現在你妻子又是如此,我又沒有子嗣!” 周信似乎想問什麼,卻欲言又止。 “文誠,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並非不娶妻妾,我現在有一妻三妾,而且幾乎是日日同房,奈何我不爭氣啊!” “其實也不是我不爭氣,或許是我們周家祖上虧德……我本不該這麼說,但這是事實。” 周武繼續說:“我四處尋訪名醫,聽說沛國華佗醫術好,我也去看了,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說我這輩子難有子嗣,再怎麼爭氣也不行了!藥也吃了不少。” “嗬嗬,我現在已經放棄追求子嗣了,每日享樂。” “當然,我也常常善待救濟百姓,希望能積德換來一子半嗣!” “文誠,你妻子亡去後沒有再娶妻,為什麼也不納妾?” 周武盯著周信問道。 “我……”周信支吾著不知道怎麼回答,“叔父,我才二十歲,這事也不急吧!” “怎麼能不急,如今周家香火隻能依靠你傳承下去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已經不孝,難道你也要不孝嗎?” “不行,到了徐州,我會盡快給你娶妻納妾,你一定要為我們周家生下幾個兒子來。” 周武的語氣不容辯駁,周信也不想去辯駁。 事實上,原來的周信已經死了。 現在的自己,是另一個周信。 當然,此刻自己身體裡流的血,還是周家的血。 隻能說,這周家祖上肯定是虧了大德! “對了,那個典韋典子雄,他為何稱你為主公?” 周武想起典韋對周信的稱呼,疑惑問道。 周信隻好把典韋提起要造反然後拜主公的事情說了。 “造反?!虧你敢想,這是我們能做的事情嗎?這是滅族之禍!不行,絕對不行!” 周武極力反對。 或許是因為周信還沒有為周家傳下子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中平元年,黃巾三十六方數十萬人同時造反,結果呢?他們無不覆滅!還有各地的反賊,有哪個是能成功,能活得長久的?搞不好你還沒反,朝廷就已派強兵來把你剿滅了,絕對不行!” 周信解釋道:“叔父,如今朝中士人宦官爭權鬥力,地方豪強侵田奪地,鄉野百姓怨聲載道,賣兒棄女!天子昏聵,聽信侫臣,方使天下大亂,百姓造反!” “當然,我並非是和他們一樣去攻奪郡縣造反,說起來也不算是造反。” “叔父應當知道,天下已然大亂,賊寇群起,如果我們人單力薄,何以保家護身?所以我們一定要招攬義士人才,聚在一起,伺機占據一州或一郡之地,然後可以王霸天下!” 周武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周信,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的侄兒嘴裡說出來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絕對不會相信周信會說出這些話來。 “文誠,你這兩年到底與何人交往,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你以前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呀!” “叔父,天下在變,人也要變,正因如此,我才會暗中練武,探聞天下之事。” 周信正好借此機會,把自己武力高強和了解天下人物的事情圓過去。 周武走到窗邊,望著窗外夜空,呆立良久。 他突然轉回身來,走到周信麵前,嚴肅道:“文誠,男兒當有大誌,適逢亂世確實當有一番作為,既然你有此想法,我會全力支持你!隻是,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