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兜兜轉轉了幾天,竹月的表情日漸凝重。 是夜正下著大雨,明明還沒到天黑的時候,天邊卻已經黑糊糊一片了。 幾人在一個山洞內,苓竹和荀濘正蹲坐在篝火前麵,而竹月則在洞口那邊,望著洞外。 忽然她握緊了手裡的劍,目光所及的遠處,來人了。 隻看那個人轉身和身後的人說了什麼,然後快步前來。 來到洞口,他猶豫了一下,抱拳躬身道:“在下白水,冒昧打擾姑娘,我們行至此處,突然下起了大雨,附近也沒有其他庇護處,可以過來避避雨嗎?” 依稀可見這人一身白色衣物,拿著一把劍,全身濕透了,所說應該不假。 應該是自己家鄉那邊的人。 竹月說道:“可以,不過自己生火。” 白水抱拳致謝:“多謝。”然後才轉身向外麵走了一段路,朝那邊揮了揮手。 一行五人,三男兩女,都是相仿的衣著,有兩人似乎受了傷衣衫上有一些血跡,,由另外兩人攙扶著。 “靈鳶。”白水朝裡麵扭了扭頭,示意名叫靈鳶的同行去那邊取火種。 靈鳶走過去,等竹月點頭之後,才上前拿了一塊燃著的木柴。 原來他們甫一進洞,便看見這個女子用劍在地上畫了一條界,然後抱劍靠坐在界限一頭的石頭邊。 “姑娘不是本地人?”白水望著火苗對側後方的竹月說道。 竹月閉眼靠在那裡,沒有回應。 白水和身邊的靈鳶對視一眼,靈鳶正欲開口,白水卻輕微搖頭。 “我們來自白羽觀。”不願再作無用的溝通,白水隻得說道。師門歷來負有盛名,在那邊幾乎無人不知,報出名號,對方也安心幾分,總不至於繼續無視。 “白羽觀?”竹月果然睜開了眼睛。 “正是。”白水側過身去看著她。 竹月握緊了劍柄,凝視著他。 此人境界不低,對付他一個或許可行,但他還有四個同門,真動起手來恐怕不是對手。要是能先手的話……她猶豫不定。 “是啊,是啊,我們來自白羽觀,我師兄人可好了。”一旁的靈鳶不合時宜地說道,頗為雀躍。 白水無奈道:“靈鳶……” 靈鳶發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一旁訕訕笑著。 竹月按下抬起的劍,說道:“久聞盛名。”拋開別的不談,白羽觀在那邊還是算有口碑的。 “姑娘是來自?”白水隻好問了一句。 “鬼山。”竹月答到。 一般人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無所謂了。 靈鳶和其他幾人都一臉茫然,隻有白水若有所思。 鬼山,好像聽說過…… 算了,還是眼前的事更要緊,“姑娘可願意聯手?”這是他一開始就盤算的事。 “為什麼?”竹月反問道。 白水看了她一眼,轉麵向受傷的二人,“如你所見。” 這位女子實力至少不下於自己,如果她能和他們聯手,危機將減少不少。 “我們遭遇了襲擊,不止一波人、一次。” “如你所見,我們一行五人的戰力並不差,然而,兩位師弟都受了重傷。” “不過無需擔心,我們帶有特製丹藥,到明天早上,他們就能恢復不少,不至於成為拖累。” 白水跟竹月陳述著狀況。 竹月聽後若有所思,既然是聯手,對方總不能隻是為了讓自己幫助他們,也就是說,襲擊他們的,也可能襲擊自己一行人。 “不妨明言。”竹月說道。 白水為了溝通,側麵坐下,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所有出口都通往這座森林。我們都知道,風行境以上的人不得度過關,而這邊這個世界才開始有大量的靈氣湧入,根本構不成威脅。” “修行者達到外麵之後,相當的一部分時間內,最大的敵人自然是同往那邊來的修行者。也就是說這裡多死一個人,外麵就少一個敵人。” 說著他看向竹月。隻要有一個風行境的人這麼覺得,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厄。 “如此……就不怕宗門報復?”竹月表情有些凝重。 白水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是些沒有後顧之憂的修士……也有可能,這邊的消息根本傳不回去。”似乎是才想到這一點,說到最後,他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白水在等她的答復。 “姑娘還是和我們一起吧,這樣對兩個孩子也好啊!”一個愉快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安靜,顯然是靈鳶。 白水吸一口氣,習慣就好。 竹月還是說道:“這是我師弟師妹。” “啊……真是對不住……”原來不是孩子啊,靈鳶張著嘴有些尷尬。 如果真像他說得那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有出口都通向這篇森林的話,像是有人有意為之啊,短時間應該也走不出去了——這幾天的兜兜轉轉也驗證了這個結果。 “好。”竹月轉過頭。 靈鳶立刻高興起來,“我叫靈鳶姑娘怎麼稱呼啊?” 竹月對她映像還不錯,愉快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瞬間閃電的亮光照亮了洞口。 洞內的幾人都立刻戒備起來! “轟!”下一秒,雷聲大作。 洞口有一個人。 那人披頭散發,也不顧眾人警戒的目光,就一步步走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逐漸狂笑起來。 “拿酒來!”他突然大喝一聲。 幾人莫名其妙。 他見眾人沒有反應,又大聲嚷嚷道:“酒,酒呢?快拿酒來!” 竹月自然是不喝酒,她於是看了白水一眼。 白水解下身上的酒袋,拋了過去。 那人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就接住了酒袋,全往嘴裡灌,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然後就踉踉蹌蹌,東倒西歪地往回走,似乎是要出去。 白水從後麵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醉鬼夜行可不是什麼好事。 沒想到手一碰到對方肩膀就被彈開,整個人都後退幾步。 靈鳶一行人見狀就要拔劍上前,白水趕緊伸手製止。完全沒有勝算。 那人於是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好酒”一邊出洞去了。 他一出去,竹月立刻跟過洞口去,可是除了密密的大雨以外,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