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蓮把三個投影儀，三個音響。兩個喇叭。一個大音箱。和四五個小收音機。五六個廣告牌子統統裝上車。 　　老師說：“你們給我們寫一個收據。我們要向領導報備的。” 　　我有點好奇的問：“老師，您剛才不是說要當垃圾扔掉嗎？怎麼又要報備呀？” 　　老師笑著說：“貴重的東西我們是需要報備的。雖然給你當垃圾了。但是我們要向領導報備。報備了領導才會給我們買新的呀。” 　　我點點頭，又問老師：“那需不需要寫一個回收價格？” 　　老師點點頭，說：“你隨便寫吧。反正我又不會問你要你寫的價格。別寫太便宜了。這樣我跟領導不好報備。” 　　阿蓮奇怪的問：“那如果我們寫個三千五千的。你們領導問你要這三千五千。你豈不是要自掏腰包了？” 　　兩個老師笑著說：“我們的領導就是校長啊。校長還要向上麵的大領導報備。你們不用管這些事情。總之你們寫就行了。” 　　我有點不敢寫，我擔心如果寫多了。老師就會問我要錢。那我豈不上當了？ 　　老師看出了我的遲疑，笑著說：“那你就把價錢空著。就寫著你們回收了三個投影儀。三個音響。兩個喇叭。一個大音箱。5個收音機。廣告牌子五六個。然後寫上你的名字。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這總放心了吧。” 　　我點點頭，按照老師說的給老師寫了一個收據。 　　老師看了看我說：“這小子。還給我裝傻，其實心裡麵鬼精鬼精的。還恐怕我坑你呢。” 　　另一個老師說：“你什麼時候看見過做生意的人傻啊？好了，裝好車你們就走吧。一會我們領導來了，如果看見你們就會問了。有時候我們還要解釋挺麻煩的。” 　　我和阿蓮點點頭。啟動三輪摩托車。走出了校園。 　　出了校園以後，阿蓮問我：“他們為什麼非要讓我們寫數據？然後價錢還空著。” 　　我忍不住笑，說：“自然是想買新設備的時候將舊設備的價錢報上去。來一個回扣唄。這你都不明白呀。” 　　阿蓮說：“他們就不怕別人舉報他們貪汙嗎？” 　　我哈哈笑著說：“誰舉報？是你。還是我。還是那個看門的老大爺。今天是星期天。學校除了這兩個老師和看門老大爺。你還看見第4個人嗎？” 　　阿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怪不得學校裡一個人也看不見，原來是星期天。” 　　我笑著說：“他們都是吃公家飯的。裡麵彎彎繞繞多的是。咱別管這些。咱能賺到錢就行。” 　　阿蓮笑瞇瞇的望著我，說：“你為什麼什麼都懂啊？就是從報紙上看來的。報紙上不會把這些都告訴你吧？” 　　我笑著說：“我們那地方的學校就這德性。什麼都報備。明明值一塊卻要報10塊。要不然怎麼說有灰色收入呢？” 　　阿蓮點了點頭。 　　出了學校門口，來到大街上。找了一棵大樹。我們把三輪摩托車停在樹底下。 　　掏出小本子跟阿蓮開始算今天的收入，我說：“這個投影儀這麼重，也不知道怎麼使用的。後麵有幾個孔應該是連接錄像機的。就算賣廢鐵也值點錢。既然這麼重，裡麵肯定有很多的穩壓器。有很多鎮流器。這裡麵桶肯定不少。按照現在的銅價。兩塊多一斤銅。這一個我估計能拆個兩三斤銅。最少能賣個十幾塊，不過這玩意賣廢銅就太可惜了。咱們就算賣他30塊一個。三個三個投影儀最少也是100，當然咱們是算最低價。如果遇到懂行的人，說不定一個就能賣100。 　　兩三個喇叭。大喇叭都是鋁的。鋁現在8毛一斤。這一個大喇叭有五六斤重。三個大喇叭最少值個20吧。這個大音箱。賣給那些做買賣的人，不得給個50塊嗎？小收音機不值錢。咱就不去算他了。關鍵是這五六個廣告牌子。你沒看嗎？全都是黃銅。上麵刷了一層白色的不銹鋼漆。我都說是廢鐵。這一個有10多斤重。五六個最起碼有七八十斤。黃銅現在一塊多一點。嗯，最起碼值100多。” 　　阿蓮嘆了口氣說：“照你這麼說，我們才賺了200多塊錢。這也太少了吧。” 　　我笑了笑說：“不少了。人家打工一天才多少錢？反正摩托車都快裝滿了。如果你嫌少，咱們再溜達溜達。” 　　阿蓮說：“再溜達溜達吧。賺這麼點錢。我心裡不舒服。” 　　我哈哈笑著說：“你可真是財迷。” 　　打開喇叭又繼續在小區裡麵溜達。溜達了一下午，又收到一個洗衣機和一個彩電。看看天色已經晚了。我說咱們回去吧。 　　阿蓮說：“今天能不能賺300塊？” 　　我笑了笑說應該可以，阿蓮嘆了口氣說：“都怪我表哥。女朋友跑了來我們家鬧騰。害得我來不及拜關公。如果給關公上三炷香，說不定能多賺點錢。” 　　我笑著說：“咱們回去馬上就給關公上香。求他保佑我們明天多賺點。” 　　阿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說：“位光明，咱們倆拚命的努力。爭取兩年之內。把我們家的舊房子扒了。蓋新房子，然後把我們家的所有親戚都找來。當著親戚的麵。咱倆訂婚好不好？” 　　阿蓮這麼說，把我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蓮死死的瞪著我，說：“怎麼了？傻了。你不願意娶我。” 　　我結結巴巴的說：“你老爸說讓我當上門女婿的。就算娶。也應該是你娶我呀。” 　　阿蓮哈哈大笑，說：“對，我娶你，哈哈哈哈哈。” 　　我們開著摩托車。離開了禪城區，按照路標指示牌。回到了順德陳村鎮。前麵就是北滘，過了北窖鎮到了倫教，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阿蓮的爸爸等在村口呢。 　　阿蓮看到自己的爸爸站在村口等著，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停住了車。 　　我關心的問：“老板，今天我們回來的並不太晚。你乾嘛在村口等著呢？” 　　阿蓮的爸爸嘆了口氣，說：“你表哥又被拘留了。你舅媽又來找我，說了一大堆，我心裡煩悶出來走走。” 　　阿蓮好奇的問：“表哥為什麼被拘留了？” 　　阿蓮的爸爸說：“你表哥帶著那個阿義，還有幾個爛仔。找到了王燕和王嬌嬌租住的那個傳銷窩點。給人家打。兩幫人打了起來。別人報了警。一幫人就全部帶到派出所去了。說是在調查。目前正在拘留中。你舅媽心裡苦。他又沒有別的親戚，就隻能來找我說了。我又有什麼辦法呀？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我也幫不了她。但是他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一個勁的說那個王燕是掃把星。好不容易才把她勸走。我覺得煩死了。出來透透氣。” 　　阿蓮生氣的說：“表哥以前談過好多女朋友，從來沒有這麼癡情過。這個王燕也太不像話了，憑他那個豬腦子能賺到1040萬嗎？我們廣東人，想賺到1040萬都得是有錢有勢的大老板。大良鎮有1040萬的老板都不多。明明知道是騙局。為什麼還要癡迷呢？” 　　阿蓮的爸爸苦笑著說：“發錢寒，找書苑 wｗw.zｈaoｓｈuyuan.ｃom 想錢想瘋了唄。可惜他哪有高佬這個腦子。知道去回收家電。洗了半個月的衣服，又嫌太累太苦。乾什麼不苦呢？再苦也沒有我年輕時候掙工分苦啊。這個王燕，長得雖然漂亮。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呢。以前我覺得那丫頭長得水靈。肯洗衣服也挺能乾。想不到虛榮心這麼強。唉，我也是看錯了人了。你表哥也是，被人家迷住了。” 　　我看著她們父女倆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輕輕的按了按三輪摩托車的喇叭。說：“老板，我們還是回家再說吧。” 　　阿蓮的爸爸點了點頭，看我們三輪車上又滿滿的一車。臉上陰轉多雲。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還是高佬能乾。” 　　阿蓮嘟著一張嘴，說：“爸爸，你能不能叫人家位光明啊？人家有名字的。別一天到晚高佬高佬的。” 　　阿蓮的爸爸尷尬的笑了笑，說：“叫習慣了，走。咱們回家去。飯菜早都做好了。” 　　回到屋裡，我對老板說：“家門口馬上都快堆不下了。明天上午我得早點起床。把這些東西通通搬到沙場。” 　　阿蓮的爸爸說：“沙場，我已經搭好棚子了，專門做了一個大鐵門。如果你擔心丟的話。我晚上可以睡到沙場旁邊的水泥船上去。” 　　阿蓮說：“怕什麼丟啊？兩條大狼狗呢。” 　　我急忙說：“老板，還是我去睡沙場吧。” 　　阿蓮兩個眼珠子狠狠的瞪我一眼，說：“我不準你去。我們家住著不舒服嗎？非要睡那個鐵皮房子。反正不準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