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人?你太高估我了。”我覺得關黎說話挺奇怪。 特別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也沒啥標準,安到誰頭上都能說得通,純屬廢話。 但就是特別適合誇人,讓人聽了特受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感覺她下一秒就會讓我幫忙乾事。 所以我非常謙虛地還回了這頂高帽。 這回應該要走了吧,我心裡嘀咕。 誰知她突然往前湊了湊,饒有興味地看著我,說:“你剛才的反應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一般人聽到有人想要和自己交朋友,還對自己有所誇獎,不說高興吧,至少也不會像你那樣看起來苦大仇深。” 苦大仇深? 沒有吧,我表情應該挺平靜的,甚至稱得上溫和友善。 看見我思考,她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看你這個人太較真了,逗你玩的,你還真當真了。” 我哭笑不得,倒也沒有生氣。 在心情不錯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娛樂精神的。 反正別人樂一下,我又不會少塊肉。 這時有個老師叫她,她向我眨了眨眼,匆匆轉過身去,往老師那邊走。 紮得高高的馬尾辮子在身後一甩一甩的。 “不過我真的認為你是個特別的人,雖然我也不太能向你解釋清楚就是了。”她忽然又扭過頭解釋。 好吧,雖然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但我承認,這是我乏善可陳的日子裡一件有點意思的小插曲。 天變得越來越冷。 這對學生來說,主要能說明一件事——快到期末了。 雖然對於大多數學生來說,期末隻意味著一個可惡透頂的考試,以及一個快要到來的令人高興的假期。 但我像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對我而言,期末是一個把這一學期發生的事都做個了結的時候,這樣至少能安生過個寒假。 這麼一想,我好像確實是個膚淺的人,反正都是為了放假。 所以,也是時候解決那件事了。 其實,大致的,我已經隱隱約約有個成型的猜想了。 從邏輯及事實上都說得通,但就是沒有足夠確鑿的證據。 沒有證據,那就隻能創造證據了。 我有點頭疼。 其實如何創造證據,我已經想好了。 並且行動起來也不難。 但是,過程實在是有點太……那個了。 在本學期最後一次升旗儀式上,謝頂的校長拿著一張紙慢悠悠地念:“我們要誠信考試……” 我在底下默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不成功,便成仁…… 為科學獻身…… 算了,真囉嗦,沒那麼多好念叨的。 就一句話,還是迫切地想證明猜想,沒什麼好猶豫的。 我深吸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了班級隊伍。 等老師反應過來要叫我時,我已經跑到了主席臺後。 登登登地上了主席臺的臺階,一把奪過了校長的話筒,飛快地開始大吼:“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向大家宣布個事兒,我是高一(4)班的吳為,我是個煞筆!” 然後畢恭畢敬地把話筒還給了目瞪口呆的校長。 像個社恐似的喘著氣慢慢低頭下臺,留下了全校1000多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