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下來。” 戚善站起身望著擂臺輕聲地吩咐。 兩個女學員縱身躍上,將晨風抱下來。 鐘淮跑過去,掀開晨風的眼皮看了看,又搭脈。脈象虛弱,跳動無力,卻還算平穩。於是對著戚善點了點頭。 戚善收回望向他們的目光,高聲宣布:“下一場!泉曉武對俞建南!” 小五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但又轉向左側,用手攀著欄桿鬼鬼祟祟地張望。果然,禦雪的身影從黑暗中凸顯出來。 小五立即展現出一張笑瞇瞇的臉,邊攀著柵欄向外翻,邊由衷地贊嘆:“美女好帥呀,佩服死了!” 禦雪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擦身而過的同時,從嘴裡吐出一個字:“慎。” “放心放心。同窗友誼深似海,點到為止才算贏。”小五眉花眼笑地回答,邊跳下柵欄對俞建南說,“咱們走吧。” 其實早在主動挑戰之前,俞建南已經盤算過對方的實力。早晨的射箭比賽中,從泉小五提箭囊的手法、抗弩弓的架勢就能看得出,即使不曾射過箭,也一定混過軍隊。俞建南雖然也經常跟隨母親去軍營視察,卻絕對無法將那種老兵痞的習慣做得如此順手。隨後的比賽當中,壓垮六角犛牛、舉起所有的石球都展現出無以倫比的力量。更讓俞建南震驚的,則是在瘋狂踢踏、跳躍、顛簸的瘋牛上,猶如暴風雨中被拋起又落下的小船,卻永不沉沒的功夫。 俞建南清楚地知道,你來一招、我還一式那樣的對戰,自己恐怕連十個回合都走不滿。要分散對手的注意力,讓他失了章法,才能出其不意地施展出一個、一個、再一個的絕招取勝。第一個絕招,當然就是激將法。他有意停下腳步。先是用手指了指小五、再指了指自己:“你。我。不是咱。” “哦?鬥誌很旺盛麼。”小五的眼睛瞬間瞇在一起,故意把臉湊過去嘰嘰賴賴地挑逗,“有本事打傷我呀。有本事打殘我呀。” “決鬥期間,生死自負。” 小五哈哈哈哈地笑著,邊嬉皮賴臉地伸手去攀俞建南的肩膀:“真看不出來呀,這麼漂亮的一個羽族少爺竟然還是根光棍。” “我不是鴿子!”俞建南冷若冰霜般地打掉他伸過來的臟手。啪!一聲脆響。 小五被嗆得一愣,呆立了半晌才想出一句反擊的話:“老子他媽的也不是!” 成功! 俞建南不再理他繼續向前走去。 “你能飛!能飛的都是鴿子!”小五撅起嘴巴氣憤憤地跟在俞建南身後不依不饒,惡狠狠、冷冰冰地威脅,“我要打斷你的鼻子,打瞎你的眼睛,讓你變成翻鼻孔、大嘴叉、肨頭腫臉像蛤蟆,再也做不成鴿子!” 集中自己的精力,讓對手胡說八道去吧!俞建南默默地吞吐著氣息,讓全身的精氣加速流動起來。 “怕了吧?羽人都是膽小鬼!”小五的笑聲變得更加陰險,“鴕鳥鴕鳥,勿食吾黍。長出翅膀,就逃跑了。” 竟然也想用激將法?跟人學,不知羞恥!俞建南默默地想。 “鴕鳥鴕鳥,勿撅汝腚。給汝一腳,就上天了。” 沒文化。粗淺! “鴕鳥鴕鳥,勿食大蒜。頭埋沙裡,嚴防口臭。” 你才口臭! 俞建南胸口的氣息不聽控製地翻湧了一下,豁然停下腳步回眸怒視:“用嘴巴打架麼?” “老子用手打過的架,比你用眼睛看過的還多!”小五也停下來,兩手叉腰,哈哈哈,仰天大笑三聲。 看到泉曉武臉上綻放出來的那股發自內心的惡心樣,感覺到身體裡的氣息有些紊亂,俞建南陰沉著臉轉身走開。多少有些後悔,總覺得這次用錯了絕招。 小五看到有門兒,立即追上兩步,指著自己眼角上一道細得幾乎看不到的陳年舊傷繼續嘚嘚:“知道我的眼角為什麼分得這麼開麼?被人一腳踢的;知道我的鼻子為什麼總流鼻水麼?被人一拳打的;知道我的嘴為什麼說話漏風嘶嘍嘶嘍的麼?被刀子割的。” 俞建南撒腿跑起來。 小五跟著跑起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邊跑邊大聲地叫:“把這些傷痕都送給你,免費的!” 俞建南用盡全身力氣猛跑兩步縱身躍上擂臺,挺胸拔背,筆直站立。接著,向跟著跳上來的泉小五鄭重地抱拳行禮。 小五在擂臺上左晃晃、右晃晃,上上下下地打量俞建南,還不停地、吊兒郎當地,甩手抖肩:“小子,今天非破了你的相不成。讓人日後見到你的臉就哈哈大笑,把瞧不起人的吐沫星子全噴在你臉上。讓你的臉成為你的恥辱證。” 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冷靜!不要中了這麼粗淺的圈套! 俞建南吸入長長的、長長的一口氣,左腳退後半步,左掌下按,微微前推。盯著泉曉武的雙眼,禮讓對方先手。 小五卻是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繼續精神矍鑠地嘮叨:“要是怕別人笑話就帶一口罩,走哪兒帶哪兒。我可跟你說清楚了,天黑的時候你別帶,免得被聯防當賊捉了去;路過公廁你別帶,免得被女人當色狼打昏過去;走菜市場你別帶,免得讓人當豬買了去。” 激將法,原來是泉曉武的絕招。以後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俞建南覺得嘴唇乾燥,為了不讓對手察覺自己在調整呼吸,便重新站直身體,雙手抱拳吐出長長的一個字:“請~~~!” “瞧你這副著急打架的德行,也配進重騎兵學院?”小五指著他的鼻子笑起來,“這可是大昕帝國的頂級學府,專門為國家培養校尉一級的棟梁之才。來這裡學習的人,都是為了追求武道極品中的極品,星魂武技。” “泉小五!你到底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