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夢(1 / 1)

大夢歸魂祭 空穀笙 5182 字 2024-03-22

草草逛了一圈,老道將梁析岸帶入一間靜室,拿出兩個蒲團,引梁析岸在他對麵盤腿坐下。   “梁小子,你到底碰到什麼了,現在跟我講一講,看看怎麼幫你。”   梁析岸整理一下思緒,娓娓道來——   “事情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準確地說,是10月22日淩晨兩點左右,我晚上起床上了個廁所,回到床上後我的意識開始慢慢墮入一片黑暗中,像是有一股很大的力氣,把我往深淵拽。然後,我記不起後邊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再之後,陷入了夢中。   當我再次有記憶的時候,我發現我被綁了一隻腳倒吊在一棵數上,那個時候有月光,我能看見樹上吊了很多人,他們穿的衣服和我一樣,我判斷他們應該是我的同伴,然後我把他們叫醒了。   其中一個人很厲害,我看見他從小腿位置,或許應該是靴子裡,抽出一把短刀,然後引身向上一個鯉魚打挺,手一揮割斷了綁腳的藤蔓,然後空中轉了個身,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他落地之後,將手裡的短刀一甩,那短刀就像螺旋槳一樣飛了出去,就這樣唰唰唰轉了一圈,就把我們腳上的繩子割斷了,然後刀還能飛回他手上。當然,我是被摔下來的,我能感受到從高處摔下來的疼痛。   他們都叫他顧鏢頭,但是,我對這個顧鏢頭沒有印象。我應該是這個顧鏢頭下麵乾活的,他們都認識我,叫我,叫我什麼來著——崇安,對,夢裡我叫梁崇安。   再後來,顧鏢頭帶著我們一群人去找出路,大森林裡,那月光慘白慘白的,但多灑在樹冠上,落在地麵能照見路麵的光很少。這一路上出現了很多詭異的事情。我們走的那條路上,人走著走著就走丟了,我也是那個走丟的人,我當時,明明看見大夥就在前麵不到一丈的地方,當我跨步邁出去的時候,環境就變了,就剩我一個人,路還是原來的路,景還是原來的景,人隻有我一個人……   再後來,我又被一些可以活動的藤子纏住了,這次,我沒被倒吊,是正著吊的,手不能動,胳膊上肘關節上下區域都被捆得死死的。定睛一看,我又被吊在了之前的那棵樹上。   當時樹上還有人,比我先失蹤的人,大家叫叫嚷嚷,試圖掙紮脫困,但無濟於事。後來陸陸續續的又有人出現,就是那種嗖得一下,人就被吊在那裡,還晃蕩晃蕩地那種……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大家討論怎麼脫困的時候,我們看見顧鏢頭帶著幾個人又回來了,他看見我們的時候也是愣住了,顯然,我們陷入了鬼打墻一樣的迷境中,根本就沒有走出去。   後來,顧鏢頭把我們放下來,我們就又開始尋找出路,我們試圖通過改變方向,或者放慢或者加快速度來嘗試,結果都失敗了。   一晚上的時間,我們都在奔走,一直找路,一直被抓,一直循環……   這就是第一天的夢。22日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異常疲憊,但我對夢的內容異常清晰,那種感覺好像是真實經歷的一樣。   我當時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沒怎麼在意,該上班還上班,這樣過了一個白天。   然後,晚上我又做夢了。   10月23日,大概還是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我又陷入了夢境中。   話說前一天晚上的夢中,我們一直在找路,然後一直回到原點。23日的夢中,一開始我們還是在找,試圖通過各種有用的方法打破這個迷境。   當再一次回到樹跟前的時候,顧鏢頭發瘋了,他換了長刀朝著大樹一通亂砍,我看得出他是在發泄,但是樹很大,他的這番動作對樹造不成傷害,隻在樹乾上破皮的地方慢慢滲出些樹脂來,很快又凝固住了。   由於多次探尋的起點都是這棵樹,所有,大家猜測,砍掉這可樹可能有用?   然後,我們所有人都拿著刀啊劍啊這些工具去砍,但力量太有限,累了個半死樹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   我對他們說,要不用火燒吧,這麼多樹脂滲出來,肯定一點就著。他們采用了我的建議,不知道誰帶著火折子,真把樹給點著了。”   “然後呢?你們脫困了?”老道士插嘴問。   “然後,然後樹也發瘋了……   大火沿著樹乾一下就竄上了枝頭,火勢很大,熊熊燃燒著,我們就看見這棵樹活了,它使勁搖晃,然後用樹枝抽它自己,之前那些個捆我們的藤狀物也伸出來抽……不過沒什麼用。   我們以為大樹會被燒死的時候,它的根從地下冒了出來,瘋狂地撲向我們,把人也卷住往火上抽……到處是慘叫聲和燃燒得霹靂吧啦的聲響……顧鏢頭見形式不對,大喊一聲“快跑!”,然後我們就開始逃命……   這次倒是跑了出來,隻不過我們的人損失近一小半,好像還剩下二十來號。   我們找了個相對開闊的地方休息了一夜,想等到天明,可是很奇怪,當月亮落下去的時候,天變得漆黑,一直黑,我們沒有等到天明,我們又等到了月亮升起來……那麼久的時間,沒吃沒喝,又餓又渴,大家覺得不能這樣等下去了,決定繼續走。   在圓月高照的時候,我們一群人又出發了。這裡要提一句,月亮還是圓的,而且每天晚上都是圓月,包括我後麵第三天看見的月亮也是圓的,我感覺它就沒有缺過,連一片雲都沒出現過。   月亮照得大地如同白晝,我們一路暢行無阻,後來到了一片沼澤區,那裡的一塊大石頭上寫著“黑水澤”三個大字。我們互相瞧了瞧,顯然,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地方。   看見沼澤裡有水,兩個同伴忍不住爬到水邊去喝,我沒來得及阻止,結果不出意外,他們折了。那水裡有蟲子,不下兩刻鐘,蟲子就把他們吸成了人皮,然後蟲子又流回水裡,看著他們痛苦卻沒人敢上前,那種感覺很是無力。   我們商量了一陣,決定把人分成兩隊,來的方向肯定不能回了,大澤擋住了一個方向,剩下的兩個方向正好每個小隊選一個,我和其他十幾個隊友一起,領隊的叫汪齊,他領著我們向南而行,顧鏢頭領著一對人朝北而去,我們在此分開了。   後來,我們小隊又遭遇了一窩兔子攻擊。   那些兔子個頭像個小牛犢子,瘦得皮包骨,皮上毛發東一塊西一塊的脫了,像得了癩皮病很是惡心,眼睛紅得像血,會咬人。   兔子數量很多,他們力氣很大,要是遭到兩隻或者3隻兔子合圍,人基本上是沒救了……   經過這場兔子遭遇戰,我們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後來,我們仨在一片草地的邊沿地區,看到一棵枯樹,一隻血鴉和一個上吊死去的女屍,女屍狀態很慘,血鴉正在啄食她的屍體,她臉上肉沒有了,眼眶空空的……我忍住恐懼,把血鴉轟走,挖了個坑把她埋了。   他們兩人勸我不要多管閑事,可是我心中就是有些不忍,所以,我挖坑的時候,他兩走了……   很不幸的是,他們兩人,一個被血鴉撕碎了,一個逃得不知所蹤,我躲在挖的坑裡逃過一劫,等烏鴉吃飽回了樹洞後,我還是把女屍給埋了……   我感覺在夢裡挖了很久的坑,所以,昨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胳膊酸痛。   如果僅僅隻是兩天連續做夢,我可能會覺得是巧合,但是,連續3天的夢讓我感覺到了異常。   10月24日,就是今天,還是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我又做夢了。   夢裡,我碰到個女子,不,是女鬼,就是被埋的那個,她容貌沒毀的時候還是很好看的……她說她要報恩,想要跟我那啥……   我一個正人君子,當然不會跟她那啥了。趁她不注意我就跑了,然後她就把我抓回去……   一晚上的夢裡,都是我在逃跑,她在抓,跑了又逃,逃了又抓,一直到我早晨快要起床的時間,她不跟我玩了,她要先睡我,再吸我魂,讓我極了而死!   我被嚇醒了!   今天早上我到公司的時候,一老哥們兒說我臉色不好,我照鏡子一看,狀態確實有點差。然後把,辦公室裡大哥說我嘴唇發紫,印堂發黑,有猝死征兆,所以,我今天一個上午時間都在醫院,做檢查等報告。   醫生還讓我吸了氧,不過話說回來,吸完氧感覺精神好了很多。   從上午的檢查報告來看,身體上沒有什麼問題的,這讓我稍微放心一些。不過,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又睡著了,夢又接著開始。”   老道聽到此打斷問“你昨天和前天中午沒有做夢?”   梁析岸答到:   “沒有!我平日裡上班上午一杯咖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下午一杯咖啡,中午都不午休的!今天請假,非上班狀態,咖啡也沒喝,所以中午一會就睡著了。   我接著說我的夢啊,中午的夢很短,但是很關鍵。   那女鬼硬要跟我那啥,我覺得要完蛋的時候,我腦子後邊突然發出一陣波一樣的東西,跟石頭扔水裡出現的一圈圈水紋一樣,然後女鬼就睡著了;我看她睡著我就逃,我一直跑,終於,我看見一條大路和路邊駐紮的車隊,還有篝火和人,我能聞到炊煮發出的香味……正心裡慶幸逃出來的時候,我耳邊又想起了她的聲音。她追來了。   在這麼充滿希望的時刻,她居然追上來了。道長你知道不?我要是再睡著陷入夢裡,那得多兇險!”   “所以你就跑雞鳴寺來搬磚?”   “想來求神拜佛保平安,不過寺院鎖了,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麼?”   “你最近一段時間可有碰過什麼特殊物品?或者去過什麼陰氣比較重的地方?”   “沒有,最近三個月每天不是待公司就出租屋睡覺,公園都沒去過!”   “唉對了,你剛才說夢裡危機時你腦後發出的東西救了你,是這意思不?”   “嗯,對,夢裡是這樣的!”   老道招招手,讓他近前來,“我看看!”   “我早晨起來摸過,後腦勺上什麼也沒有!”梁析岸嘴上說著,還是把頭湊過去。   老道扒開他頭發仔細檢查,突然,他驚呼:   “別動,你頭上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