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就是錢如命的兒子錢百萬。錢如命半年左右,便通過關係給他弄了張可以往來陰陽兩界的特別通行證,因而他可以兩界行走。半個小時前,陽間的賽馬他失了手,所以,想在中陰界贏一把,挽回一些麵子。畢竟他爸是這裡的大股東。你懂的。因此,便特意給他爸燒了一炷香,叨念了此事,跟著,便心急火燎地開著車來了。 與貴賓室下麵的普通觀眾席比起來,這個約150㎡的屋子無異於戰國交鋒時的室外桃園。年輕男子調好望遠鏡,一屁股坐在沙發裡,微閉著眼睛,仰靠在沙發裡。 他剛坐下,樓下的地下車庫又來了一輛公羊房車,魚貫地從車上跳下來三個年輕的中陰身,看服飾他們都是中國人,一男兩女。男的西服革履,雪白的襯衫,打著藍白相間的領帶。女的身穿職業裝,上身淺灰色束身西裝,下身短裙,肉色薄絲襪,大方中不失嫵媚。 “錢先生,您來了。這是一會兒的賽程表。咱們的比賽8:58分準時開始。我給您沏杯咖啡?”年輕男子滿臉媚笑,打完招呼,躬身把賽程安排表遞過來。 這張賽程表和季默他們手裡所持的“排位表”截然不同,它是用雪白的道林紙印刷的,並且封了膜,是專門為貴賓準備的。“排位表”隻是把出賽馬匹不分好壞的全部羅列出來,而這種專為貴賓而設的賽程表就簡單精煉多了。上麵所列的,隻是每場的三匹馬,冠軍馬一定會從這三匹馬中跑出。至於如何保證這三匹馬勝出,那就隻有天知、地知、他知、你不知了。 能夠擁有這種特製賽程表的人寥寥無幾,少得可憐。他們大多是不求贏錢,隻求快樂刺激的豪客。輸了,一張幾百億的支票隨手撕下,眉毛都不會動一下,贏了,也僅僅象征似的抽出幾張,賞給替他跑腿的人,接著大手一揮:“這些權當善舉”,依然悄悄溜回馬會的口袋裡去。 盡管錢百萬從沒這樣大方過,但基於他和錢如命是父子關係,相當於vi屁中屁,自然也就成受此待遇的一份子。不過,這次命運似乎和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Thank you……不必了,我來也隻是湊湊熱鬧。”錢百萬故作輕鬆地說。盡管他語言很客氣,但卻有一股逼人的氣勢:“怎麼樣,強子,在這裡混得還不錯吧?” 強子滿麵笑容,舌頭像他那躬著的腰身在口腔裡直打彎兒:“好,好,太好了!多謝錢總照顧!” “唉喲,錢哥,這可是我們專門為您準備的,上麵標出的馬,絕對錯不了,您下注,準贏!”一個滿頭黃發,衣著裸露的女子,咧著像吃了死孩子似的嘴,擠在錢百萬身邊嗲聲嗲氣地說。另一個小臉兒抹得刷白的女郎彎著腰,一聲不吭,把高聳的胸抵在錢百萬的手肘上,嗤嗤地笑著。一股股劣質香水的味道,刺激的他隻想打噴嚏。 錢百萬的眉毛抖了抖,耳朵竟然也跟著忽閃了兩下。他沒搭理那個黃毛女郎的媚態,攬過壓著自己胳膊的小白臉兒,在她的粉臉上親了一口:“你們把我們的心思都摸透了。可我不喜歡這種定了框框的玩意兒。俗話說‘傻小子睡涼炕,就憑火力壯’,要賭,咱就玩兒一把大的,咱靠的就是咱自己的眼光、運氣!”